也不知这样的高手,皇室之中还有几人?
念此,宁宣又哑然失笑,长生神藏境于世人乃至他而言,或许都是需要仰望的人物,可在张巨鹿面前,未必有多少威慑。
“不登山巅,终归只是坐井观天而已。”
想罢,宁宣又取出太平经钻研起来。
这卷世人传言的天书,其中森罗万象,涉及符篆、雷法、医药、天文、军阵等等。
可谓是一部百科全书,浩瀚如烟海,多日研究,宁宣也只得其中皮毛。
半晌,孔德服匆匆而来。
“公子,万山城中所有将领都已经到了。”
“好。”
等宁宣到时,堂内坐着数十人,外面数百将领静候。
“拜见将军!”
众将起身行礼。
宁宣环视一圈,自长岭一败,军中上下衰颓,那一把大火,几乎将朝廷大军毁于一旦。
他接手时,能战者算上伤兵都不到三十万人,经过这段时日的恢复,总算是有些样子了。
“诸君请坐。”
宁宣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与下方皇甫义真、董巢等人相比,年轻的不像话。
皇甫义真目光恍惚,犹记得那日宁宣初来长岭,自己正是坐在主位,而宁宣只是在堂下见礼。
这才多久?
对方以一介太守之身,坐上了统兵主将之位!
不止是他,其余卢子干、刘关张等人同样面色复杂。
“青霄观供奉已到,黄巾军中高手自有他们应对,张巨鹿亦是自顾不暇。
自长岭一败,我等几乎闭城不出,休养旬月。”
说到这里,宁宣顿了顿,看向皇甫义真:“皇甫将军,可还有一战之力?”
“将军放心,末将所率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只求一雪长岭之耻!”
“朱将军,你呢?”
“十万大军愿听将军调遣!”
“卢将军?”
“某手中只剩五万军,加上玄德,尚有六万余。”
“董将军。”
“西凉铁骑八万,愿拼死血战!”
“……”
一位位被宁宣点到名字的将领纷纷开口,休养完毕,能战士卒将近五十万。
虽然无法与当日五百万大军相比,但已然足够。
“奉孝,本将将这五十万儿郎都交给你了,就连本将,都要遵你号令,违令者,斩!”
郭奉孝肃然领命,从宁宣手中接过兵符令箭。
“皇甫义真,朱公伟。”
“末将在!”
“命你二人统帅所部迎战黄巾军。”
“喏!”
“卢子干。”
“末将在。”
“战起之后,你率所部兵马攻敌军右翼。”
“喏!”
“董巢,你率所部袭敌左翼。”
“喏!”
“……”
一道道军令布下,最后只剩刘关张三兄弟。
“军师,我等做什么?”
张翼德嗓门大开。
郭奉孝笑了笑,取出一支令箭。
“素闻刘玄德手下关张二位兄弟乃绝世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某这里倒是有一计,只是太过危险…”
三兄弟对视一眼,张翼德一拍胸膛:“军师只管说,我兄弟三人何惧之有!”
郭奉孝颔首,随后指着舆图:“万山城与长岭之间有一险道,人迹罕至。
某欲让三位将军偷渡于此,直插敌军后背,待双方厮杀之际,从黄巾军后方杀出,直取中军大帐。
如此,黄巾纵有百万,焉能不败?”
卢子干权衡道:“险道难渡,再者黄巾军中不乏高手,此举太过冒险。
一旦稍有不慎,便成了孤军深入,十死无生啊!”
“正是如此,故而某才犹豫不决。”
刘玄德面色如常,上前一步拱手:“某乃汉皇后裔,见黄巾肆虐,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早已痛断肝肠,今日若能除之,使百姓安宁,纵死又有何惧?”
此言一出,不少人动容,长身行礼,感叹其仁义。
郭奉孝亦感叹:“刘将军大义。”
随后将令箭交给他。
入夜,众将散去。
“奉孝,等战起,我便要赶往东海,万山城就交给你了。”
“主公,在下担心二虎相争,一生一死啊。”
在郭奉孝看来,自然是二虎俱亡最好。
没了皇室高手的钳制,尊王攘贼之策才能有实行的条件。
而张巨鹿要是赢了,天下只怕将为黄巾所得。
宁宣幽幽道:“奉孝不必担心,这双方谁也赢不了。”
这是天命,炎汉气数已尽。
至于张巨鹿,同样注定了为王前驱,亦是天意使然。
沉默片刻,郭奉孝还是劝阻一句:“主公,东海之战必然是惊天动地,震惊古今。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请主公三思。”
“奉孝不必再劝,张先生于我有大用,拼尽全力我也要保他一命。”
郭奉孝点点头,没有再言。
“宁宣。”
张柠从殿外进来,郭奉孝拱手一礼退下。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宁宣笑问:“怎么了?”
“父亲虽然修为通玄,可我还是担心他。”
“明日我也会前往东海,必要时会出手的。”
闻言,张柠连忙摇头:“不行,东海太危险了,若是你也有个万一,怎么办?”
“放心吧。”
张柠银牙轻轻咬着嘴唇,从怀中取出一枚寸许印章:
“这是父亲给我的信物,凭借此物能调遣黄巾军所有人,我怕不小心丢了,宁宣你替我保管好。”
宁宣诧异一瞬,他自然猜到张巨鹿必然会给张柠留下后手,只是没想到张柠就这么交给自己了。
思虑片刻,摇头拒绝:“张先生早已经安排好了,我不需此物,柠儿你留着吧。”
“…好,若你什么时候需要,自可拿去。”
……
翌日,天色大亮,只见汉军大营一道道飞虹直入云霄,随后直奔东海而去。
那每一道飞虹,都代表着一位天命境以上的强者,细细一数,竟然不下于四五十人!
这一幕,看得不少人心惊肉跳,眼皮抖动。
“文忧,大汉底蕴真是叫咱家心惊胆战啊!”
董巢低垂着头,原本心中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瞬间被浇灭。
其身旁,李文忧低语道:“世事难料,天意难测,岳父大人静观其变便是。”
“嗯,说得对。”
与董巢一般心思的,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