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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吵的。”赵刚开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二人的争执感到十分烦躁,“香漏我看了,没有问题,但是天上的月亮确实才到中天,难道说月亮一直在跟着我们,把太阳都赶跑了?”

“对,双月的位置有问题。”阳雨走进昏暗的驾驶台,神情严肃地和几人说道,“现在已经是卯时了,但是天色依旧如夜,这不正常。”

“亭长大人!”即便是在和同僚置气,但是看到阳雨的到来,三人和两名值班水手还是老实地向对方弯腰行礼,不敢对官员有丝毫怠慢。

“我刚才和陆地上的同僚询问过,燕国境内已经可以看到太阳升起,而我们却一直笼罩在月光之下,要么我们被困在了某个幻境之中无法自拔,要么就是双月对我们格外青睐,久久不肯离去,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好现象。”阳雨站在驾驶台的边缘,向外望去,只见红月还在缓缓移动,将原本的圆月位置一点点侵占。

“怎么可能?”何三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转身从后面的海图桌上拿起一个罗盘,利用其中的两面镜子,对比天空中星辰的位置,指着西面一颗较为明亮的星辰说道,“那个就是太白星,我都在航线上标明了,只要对准西南方开就好了,等白天就能看到唐海乡的灯火塔,到时候再转向西方就可以了。”

“小吴,去,把老三喊上来。”赵刚开皱着眉头说道,脸色凝重而严肃,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海上迷失方向可是大事,先不说找不找得到港口,就连船下的水流都是未知的,要是把顺福号卷到暗礁上,那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头儿,怎么了?我才刚睡下。”过了没多久,一名胖乎乎的短发男子,揉着眼睛来到了驾驶台,正是负责前半夜航线的安全员,脸上带着一丝困意,但眼神却异常清醒。

“船离开渔区的时候,你调航向了吗?”赵刚开捏了捏安全员肉乎乎的脸蛋,帮助对方清醒一些,并且认真地询问道。

“调了啊。”虽然说自己才刚刚睡下,但是安全员口齿清晰,一点不像刚睡醒的样子,“不是头儿你说的嘛,这会儿渔船多,让我们多往外开一开,然后再往西走,我虽然看着憨,但我不傻啊。”

“大人,这……。”赵刚开在驾驶台中来回踱步,捏着下巴思考,航海的规章流程,自己的船员一直以来都严格遵循着,但此刻却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困,迷失了航线,连问题发生的根源都无法寻觅。

“我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双月一直悬挂在我们的头顶,迟迟不肯离去,而且原本作为伴星的红月,却开始膨胀移动,逐渐侵占了圆月的位置,这样的情况,你们之前可有遇到过?”阳雨的眼神中同样带着困惑,目光望向天空中的双月,尽管寻知雕骑兵拥有飞翔的能力,但面对远在天空中的月亮,却也无能为力。

“把全体船员喊起来,立即起床!准备船桨,我们立刻返航!”赵刚开毕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船长,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迅速冷静下来,神色严峻地下达了命令。

“怎么了怎么了?熊猫哥,出啥事了?”口算小学生这时才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看到驾驶台内凝重的气氛,不由得感到一阵好奇,看到阳雨也在这里时,更是迫不及待地靠了进去,拉住对方的衣袖急切问道,“发现什么了?小樱花已经跑到近北海了?咱们是不是要跟他们干一架?”

“樱花国要是能跑到近北海来,那除非泡菜国已经彻底沦为了灯塔国的殖民地。”阳雨无奈地笑了笑,对于口算小学生的话痨性格,还是耐心讲述了一下天空中双月的诡异现象,以及由此带来的时间误差。

“嗯?咱还在周朝呢?这不会是外神在搞鬼吧?”口算小学生听完阳雨的讲述后,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的太阳,脸上带着一丝惊奇,喃喃自语道,“莎布·尼古拉斯在上,能不能给我一个三十六d的女朋友。”

“你可别立FLAG了,倒了扶不住的。”阳雨用力搂住口算小学生的肩膀,两人走到驾驶室的角落,默默注视着赵刚开组织人手,张开全部船帆,调转船头加速,如果海图和航线没有出错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看到熟悉的海岸线。

“呼~~~呼~~~”驾驶台两侧的大门洞开,任由狂风肆虐穿梭而过,发出阵阵呼啸,赵刚开紧握着手中的望远镜,神色肃穆,不断向四周茫茫的海面扫视,企图捕捉到一丝显眼的陆地标志,或是其他船舶的微弱航行灯光。

然而随着返航的命令已下达多时,无垠的海面上依旧是一片寂寥,未见任何他物的踪迹。

“二哥,是不是罗盘出了啥毛病?”胖乎乎的安全员眉头紧锁,紧盯着海图桌上的罗盘,又抬头望向外面仿佛凝固般的景象,刚才顺福号似乎有过掉头动作,但又好像没有掉头,除了船帆在风中摇曳,就连船首激起的浪花都未曾改变分毫。

“我听说近北海有鲛人出没,该不会是它们盯上咱们船了吧,打算上来抢劫?”口算小学生一脸的兴奋,毫无紧张之色,因为长期生活在偏远的昌盛镇,所以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此刻趴在窗户上,随着船舶的摇晃节奏,目光一直盯着天空中诡异的红月。

“嘶~砰!”赵刚开果断拿起一枚信号弹,走到两翼甲板上,毫不犹豫对着漆黑的夜空释放出去,信号弹带着降落伞在空中缓缓漂浮,在夜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却无法照亮赵刚开忧心忡忡的神色,“若是海盗袭击,那倒还好办,无非是给些财物以求平安,但眼下我们未见任何可疑人物,而且鲛人性情温和,从不主动攻击人类。”

看着驾驶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赵刚开感到如芒在背,压力巨大,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醒目的信号弹,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道:“王数方,立刻让他们收帆,准备减速抛锚,在沿岸地带航行,水流复杂多变,或许还有其他船舶隐藏在我们视线之内,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还是谨慎一些吧。”

“叮铃~叮铃~叮铃~”货管迅速拿起驾驶台上的铃铛,用力摇晃了几下,清脆的铃声在顺福号上回荡开来,水手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猴子一般,在桅杆上灵活地上下攀爬,迅速地将船帆一一落下,与此同时,船桨室的水手们也伸出船桨,奋力抵住汹涌的水流,试图让顺福号减速。

“哗啦~哗啦~”然而尽管船帆已全部落下,船桨也深深地插进海水中阻挡水流,顺福号却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速度,气势汹汹地向前冲刺,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这是什么情况?海蛇驮背?”赵刚开紧盯着两翼甲板上的风速小旗,依旧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连忙回头对驾驶台喊道,“郑明明,你接替货管的位置!王数方,你立刻去船桨室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必须让船舶减速!”

“好的船长。”王数方大声回答道,此时满脸的肃穆,与之前和何三望开玩笑时的模样截然不同,直接称呼赵刚开的职务,将铃铛塞进郑明明的手里,然后转身急匆匆地顺着楼梯跑下去。

“船长!”后面海图桌旁的何三望,手里拿着笔和尺,正在推算船舶现在所处的位置,此时面色惶恐,对外面的赵刚开大喊道,“如果航海日志记录的没有错,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冲滩了!”

赵刚开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跑进驾驶室,看着海图上的推算航线,抿紧嘴唇,焦躁不安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但又强行保持着冷静,以免引发恐慌情绪。

“嘿~咻~”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呐喊声,顺福号两侧的船桨如同巨大的鳍肢一般,用力地插进海水中向后划动,水手们企图用反推的力量,迫使这艘失控的船舶停下。

“嘿~咻~嘿~咻~嘿~咻~”

“哗啦~哗啦~哗啦~”

响亮的口号声伴随着海水拍打船桨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彻夜空,可顺福号就好像一辆失控的马车,认准了前方的黑暗,不管不顾的带着全船人员驶向未知的前方,越陷越深。

“老三!直接让货管抛锚!锚链全部入水!”面对这诡异的情景,赵刚开已经无暇顾及规章流程,猛地回头对着郑明明大喊道,郑明明也连忙举起胖乎乎的手掌,用力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叮当~叮当~”

船桨室的口号声瞬间戛然而止,没过多久,就听见船头传来“噗通”一声沉闷的落水声,紧接着是“哗啦哗啦”锚链快速滑动的声音,王数方毫不犹豫地将船头两个船锚全部抛进了水中,只见锚链从顺福号两侧的船体向后延伸而去,消失在漆黑的海水中。

当锚链入水的声响初次回荡在耳畔时,赵刚开的面容上掠过一抹宽慰,然而随着“哗啦哗啦”的锚链摩擦声持续不断,他的神色却逐渐由安心转为惊讶,进而化作难以掩饰的惊恐。

“老三!顺福号的锚链有多少节?”赵刚开一把抓起望远镜,对准船头的平台观察,只见锚链孔犹如失控的机器一般,无休止地向外吞吐着锚链。

“嗯……呃……应该是二十节,总长十五丈。”郑明明被赵刚开急切的模样吓得有些失神,支支吾吾地思索了半晌,才终于吐出了顺福号锚链的长度。

“不对劲啊,照这速度,二十节锚链早就该放完了才是,难道锚链还能自己下崽子不成?怎么还没见个头?”赵刚开眉头紧锁,转身夺过铃铛,用尽全身力气摇晃了两下,示意船头的王数方立刻将锚链刹住。

“咚!咚!”船头传来两声沉闷的巨响,锚链似乎被什么东西钉住,终于停止了向外滑动的趋势,然而顺福号却依旧破浪前行,既无船帆的鼓动,也无船桨的划动,还拖拽着两侧的锚链,不知凭借何种诡异的力量在海面上疾驰。

就在赵刚开围绕驾驶台周围,焦急地来回踱步,苦思冥想对策之时,王数方与范见神色匆匆地从楼梯上奔了上来,刚一站定,便立刻转头对何三望大喊:“老二,快看一眼海图,这片水域的海深究竟是多少?”

“大约五丈左右。”何三望扫了一眼海图,满脸疑惑地看向王数方,“你究竟放了多少节锚链?还没勾住海床吗?这底下可都是细粉沙和淤泥,咱的船锚应该能抓住啊。”

“还多少节?!”王数方一把抓过驾驶台上的抹布,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神色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顺福号一共就只有二十节锚链,我刚才在旁边数得清清楚楚,起码放下去了三十节,却还看不到黄色的绑扎带,最后还是亭长大人的下属帮忙用长矛钉住了锚链,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而且我在船桨室的时候,也亲自指挥水手们倒划,可他们都说回馈的力量异常沉重,感觉顺福号根本就不像是在水面上航行,而像是被定在了海面上,船底飞溅的浪水也不像是普通的海水,异常粘稠,浪花的形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船底往外喷射粘液一般。”

“不仅如此。”范见向阳雨投去征询的目光,在得到对方微微点头示意后,继续补充道,“货管在数锚链的时候发现,从二十节往后,多出来的锚链竟然也布满了粘液,并且表面光亮如新,丝毫不像多年使用的金属,反倒像是刚刚从铁匠铺里打造出来的一样。”

“更诡异的是,锚链上还伴随着一股甜腻的味道,姜珊原本想试试看,我们是不是陷入在幻术之中,可刚一嗅到那味道,就突然面色涨红,体力不支晕倒了。”

“给我准备潜水服,我要亲自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驮着顺福号。”听闻王数方和范见的汇报后,赵刚开斩钉截铁地说道,顺福号不仅是他谋生的手段,更是多年陪伴他的忠实伙伴,船员通常习惯称呼自己的船舶为“她”,寓意为母亲般保护着自己,而此刻顺福号可能正遭受着妖兽的侵扰,这更让赵刚开怒火中烧,誓要一探究竟。

“不行!头儿,你是船长,一切行动都需要你的指挥,我是老大,我下去看吧。”王数方义正言辞地拒绝道,说着便将赵刚开推了回去,自己转身就要离开驾驶台。

“还是我去吧。”何三望一把拉住王数方,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头儿要留下来指挥全局,你还有儿女需要养育,老三上面还有爹娘需要照顾,而我就自己一个人,死了也没有人牵挂,还是让我去吧。”

“都搁着放t.N的什么屁!老子才是头儿,还用不着你们去送死!身为船长,若是有危险却不敢第一个上,那还t.m算什么船长!”赵刚开直接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一把拽开两人,打算以身试险,亲自下潜探查。

“那个……这个……”郑明明抱着赵刚开的衣服,满脸焦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几位别吵了,先冷静一下。”阳雨回头仰望着天空中,已经完全被红月所遮挡的圆月,仅剩下一圈微弱的余晖,证明圆月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既然你们的方案都未能奏效,那么不知各位,是否愿意听听我的建议?”

“让亭长大人见笑了。”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三人,见到阳雨发话,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纷纷拱手行礼,诚恳地请教道,“如今我们迷失了航向,正愁无路可走,如果亭长大人有脱困的良策,还望您能大发慈悲,伸出援手,救救我们,当然我们也不希望顺福号被抛下,毕竟她是我们全体船员赖以谋生的家。”

“这个你放心。”阳雨伸出手掌,轻轻下压,示意对方不必过于焦急,“我们明辉花立甲亭,掌握着远程传送的手段,无视距离,可以直接返回驻地。

“不过驻地的确切位置,乃是高度机密,不能轻易泄露,如果船长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所有人员到甲板下的舱室中,用黑布蒙住双眼,待我返回驻地后,再出发寻找一片安全的水域,将顺福号传送出来,不知这个方案,您意下如何?”阳雨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看向赵刚开。

如今明辉花立甲亭的海军建设,一直处于停滞状态,虽然手中有丰富的矿产和木材资源,但叶桥并不满足仅仅建造楼船或大翼,心中有更为宏大的目标,打算按照现代船舶的规模和类别来组建一支海军,因此在船只的建造方面,也一直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经过此次事件,阳雨对顺福号上的船员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们虽然有些贪财,但重情重义,品行并不坏,,何三望即便在值班时间上与王数方存在矛盾,但在关键时刻,仍能分清是非,而且明辉花立甲亭目前最不缺的就是资金,阳雨心中暗自盘算,如果可能的话,打算将顺福号及其船员吸纳进明辉花立甲亭,主要用于商业运输。

“对顺福号本身,真的没有影响吗?”听到阳雨提出脱困之策,赵刚开喜出望外,但随即又担忧起自己的船,带着几分将信将疑的语气问道。

“没有,你尽管放心,你可以一直留在船上,等我将顺福号重新送回大海时,你可以亲自检查,只不过传送的过程,需要一些时间而已。”身处大海之上,寻木种子需要落到海床中,才能链接地脉,确定位置,最后进行传送,阳雨心中有招揽的意思,所以耐心解释道。

“多谢大人!”赵刚开感激涕零,诚恳地表达谢意,“顺福号是从我爷爷那一代传承下来的,她不仅是我们谋生的手段,更是我的同伴,如同我的长辈一般,您能救下她,就如同救下了我家的传承,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后如果明辉花立甲亭有任何需要,我赵刚开定当鼎力相助。”

“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阳雨微笑着摆摆手,并不急于借此机会邀请对方加入明辉花立甲亭,以免给人造成要挟之感,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再谈此事也不迟,“现在就劳烦赵船长组织人手,将所有的乘客聚集到甲板下,确保他们看不到外界的样貌。”

“是,大人。”赵刚开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对王数方询问道,“现在船锚的情况如何?还能收回来吗?”

“恐怕有些费劲。”王数方皱了皱眉,回忆起之前抛锚的情景,“那些后续多出来的锚链异常滑腻,刹车根本就夹不住,我们也不敢用手去拉,最后是依靠范见兄弟的长矛,才勉强将锚链钉在了甲板上。”

“那就砍了吧。”赵刚开无奈地叹了口气,“能够从这片诡异的水域逃脱出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别让锚链成为我们逃生的绊脚石,另外你组织人手,把所有的乘客都安排在船桨室,再把小窗口直接封死,别给亭长大人添麻烦。”

“是!”王数方点头答应道,随即对驾驶台上的其他人下达指令,“老三,你留在驾驶台,协助船长整理相关资料和物品,老二,你去招呼其他船员下船桨室,关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小吴小宋,你俩跟我来,我们去把其他乘客‘请’到下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