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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镖头也带着两个镖师走了,他们要跟着去看看。

要是能帮到姜挽,他们定要不遗余力。

毕竟冯镖头觉得亏欠姜挽太多,要是不补偿一些,他于心难安。

赵先生和李茂明也跟着一起去了,房间里的人走了大半,变得宽敞许多。

谢雪灵哭了一会儿,一双大眼睛肿的像核桃。

姜挽千哄万哄,才把人给哄住了。

钱夫人和周素婷都走过安慰着她,一会儿抱着,一会儿搂着,爱不释手。

钱夫人没有女儿,因此看到玉雪可爱的谢雪灵,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捧在手心。

周素婷则是身体有疾,多年未孕,看到孩子,不论男女,都心生喜欢。

“好了,好了,雪灵是吧?别哭了,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钱夫人温声劝着。

谢雪灵抽噎两下,好奇的看着她。

“大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钱夫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哎呦喂!我这年纪,你叫我婶婶都不过分,还叫我大姐姐?”

她今年三十八岁,再保养得当,也有二十七八岁。

谢雪灵十岁不到,喊她一声大姐姐,这不是小嘴甜是什么?

谢雪灵歪头道:“可雪灵觉得大姐姐一点儿也不老呀!还有这位姐姐。”

她看向周素婷,眨巴眼睛道:“这个姐姐也漂亮。”

钱夫人和周素婷都止不住笑。

谢雪灵又补充一句,“不过,还是我大嫂最好看。”

说完,她一头扎进姜挽的怀里,不敢抬头。

钱夫人和周素婷对视一眼,均是又好笑又无奈。

“姜姑娘,你这个小姑子鬼灵精怪的,长得漂亮又机灵,以后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咯。”

钱夫人打趣道。

姜挽摸着谢雪灵软乎乎的发顶,道:“她还小呢,长大的事,以后再说。”

几人说说笑笑,谢雪灵和小六心中的悲伤情绪终于被冲淡了。

周素婷担心两个孩子饿,于是亲手下厨,给她们做了鱼羹和红豆糕。

在来的路上,赵先生带着她们吃过饭了。

但看到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两个的小肚子还是不争气的打起鼓。

三个人看着两个孩子吃的有滋有味,脸上均是一致的欣慰。

谢雪灵吃饱喝足后,抹着小嘴巴在房间内看了一圈儿,皱着小眉头问:“大嫂,我大哥呢?”

姜挽神情微滞,她想了想,道:“雪灵,你大哥他受了一点儿伤,还没醒,等明天他就会醒了。”

周素婷看着她,欲言又止。

谢澜的伤势,周素婷是知道的。

县里的大夫都说他清醒的日期不定,姜姑娘怎么如此自信的说他明天就会醒?

是为了安慰孩子吧……

周素婷心情沉重。

不光是她,钱夫人的表情也不太好。

谢澜当初出手帮了钱钰一次,她记在心上。

觉得他看似冷峻,不易接近的样貌,实则是个心底善良又正直的孩子。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好孩子,却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去看过,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皮。

感叹间,谢雪灵糯糯的应了声,“哦!那等大哥醒了,雪灵再去看他!雪灵好久没见大哥了,好想好想他!”

周素婷听不得这些童言稚语,端着盘子下去了。

钱夫人则是眼眶微微湿润,伸手把谢雪灵抱进怀里,柔声道:“雪灵,婶婶特别喜欢你,婶婶认你为干孙女好不好?”

谢雪灵用核桃眼看她,神情有些疑惑。

“婶婶,你是我婶婶,怎么认雪灵当干孙女呀?那雪灵不该叫你婶婶,该叫你阿奶了。”

钱夫人愣了愣,破涕为笑。

“是婶婶弄错了,是婶婶糊涂了!婶婶要认你为干女儿!”

钱夫人在她白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满眼亲密。

姜挽哭笑不得,道:“钱夫人,雪灵是我表哥的妹妹,是我名义上的小姑子。你之前认我当干女儿,现在又要认雪灵当干女儿,这岂不是乱套了?”

钱夫人一想,还真是。

她苦思半晌,最后放弃道:“算了算了!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女,雪灵也是,你们在我面前,就不要论什么姑嫂辈分了!”

姜挽莞尔一笑。

好在有钱夫人这一次的插科打诨,谢雪灵对于要见大哥念头不那么执着了。

她不执着,姜挽却念念不忘。

她醒来时,问了谢四婶几人,谢澜的状况。

他们却避而不答。

不回答,就是最坏的结果。

姜挽人在屋中,心却飞到了谢澜身边。

她忍了大半个时辰,更衣下床。

钱夫人看她起身,连忙问道:“姜姑娘,你刚醒没多久,要去哪儿?”

姜挽道:“钱夫人,我去看看我表哥。”

钱夫人一愣,忙阻止,“谢公子他有人贴身照顾,你不用担心,等他醒了,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眼下你照顾好自己身体最为重要。”

姜挽没说话,随意把头发绾在身后,出门前对钱夫人道:“麻烦钱夫人帮忙照顾雪灵她们两个。”

说完,她就出门了。

想要找到谢澜的卧室并不难,姜挽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冯袁飞。

冯袁飞知道她的去意,一脸欲言又止。

姜挽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内,神色平静道:“我知道他受了不轻的伤,你不用害怕我承受不了。”

那日在旭日山,谢澜为了保护他,与跟他实力悬殊的严黑虎对抗。

等同于蜉蝣撼大树。

可谢澜没有退缩,反而步步紧逼,直至耗费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口气。

姜挽不愿再回忆那日谢澜的狼狈,闭了闭眼,道:“我要去看看他。”

冯袁飞穆然道:“跟我来。”

两人安静的穿过内堂,走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厢房内。

一进房间,姜挽就闻到了一股苦涩的药味儿。

她抬头四处看了看,不大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个药罐和汤碗,还放着几捆厚厚的白棉布。

她顺着桌子往前看,松木床上静悄悄的躺着一个修长身影。

他面色苍白,两颊削瘦,眉宇间拢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病气。

若不是熟悉的五官,姜挽差点认不出眼前孱弱干瘦的男人就是谢澜。

在她印象中,谢澜身体精壮,精神饱满,每天都是神采奕奕。

哪里会有这样虚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