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富户看到脱籽机的结构图,也十分惊喜,眼睛亮的出奇。这绝对能大挣一笔啊。
陶老爷在人情世故上自然是个人精,自然不会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该姜丫头的功劳,他绝不让落自己身上,便又说:
“这脱籽机其实是县令大人的未婚妻,姜宁宁姑娘琢磨出来的,也多亏人家提点,我才能想到,不能光我一个人挣钱,也要带大家伙一块挣钱。”
在场富户,哪个不惊讶。竟然是人家姜姑娘要带他们一块挣钱?
而姜姑娘背后不就是县令大人么,说不定就也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虽然他们之前捐了不少钱,但姜姑娘和县令大人还真不让他们吃亏啊,这是要从这个方面补给他们吗?
陶老爷又说:“姜姑娘还说了,她不要任何分成,只要我们将价格定的低一些就是了,但每床棉被决不能超过成本价二十文。
我想着这也是积德的大善事,主要供给逃荒来的饥民的,就想着到时候倘若一床棉被成本是五百文,就卖五百一十文,你们看如何?”
就是每床净利润十文,也极其有利可图啊。
毕竟一个人睡觉,又不止用一床棉被,怎么也最少盖一床,底下铺一床吧?
何况有的家里很多人口,那需要买的棉被更多。
再者,虽然主要是供给饥民,但实际是面向整个大炎能买得起这么低价格棉被的人……
还有,人家姜姑娘带他们一块挣钱,他们怎么也要给姜姑娘一点面子,这既然是姜姑娘要求的……
这些富户自然是欣然应允。
“那好,那我们就合伙做这个生意吧。我出二十万两。”陶老爷说道。
立刻有富户道:“我没那么多钱,但我可以出八万两!”
“我也八万两!”
“我没八万两,但我六万两!”
“我四万两”
“我三万两。”
“我五万两吧。”
在场的富户都纷纷开口,都知道,这一开始出多少钱,占比多少,日后就是按这个占比分钱。
占比越多,到时候分的钱自然越多。
但陶老爷是本县首富啊,能轻松拿得出来这么多钱,别人真是没法轻松拿出那么多,只能都是几万两。
最低也有两万两。
最后总共凑够整整两百万两当成本,做这个棉被生意。
钱一凑齐,立刻找信得过的木匠按图纸,三天内,做出四千个脱棉籽机。
同时也让工匠做棉被生产过程中所需的其他器具,先做三千套。
也都是只给三天的工期。
又大肆收购棉花。
做棉被的工厂是来不及弄了,陶老爷等富户们就都拿出他们在码头的大空仓库,暂时当工厂。
又雇逃荒过来的饥民,会弹棉花、做棉被等的饥民更是被优先录用。
一时间,登平县各安置棚内的饥民都基本雇完了,只剩些老弱病残,实在干不得活的。
纵是如此,还不够陶老爷他们弄的这个工厂雇的,虽然预计只雇一个月,但到底需要太多人。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附近几个县城没活干的饥民也都纷纷进入登平县境内,进了这工厂做工。
光是这制棉被工厂,就雇了有好几千饥民。
那几个县城的县令自然是轻松了不少,同时觉得登平县疯了。这要是以后这些饥民干完不走,赖在登平县怎么办?登平县哪养得起啊!
而且觉得肯定是萧砚这个登平县令允许的,不然那么大批饥民忽然进入登平县,萧砚不可能不阻止的。
此时,萧砚则是忙的不可开交。
涌入大批新饥民,进入登平县制棉厂做工,也得做好各种详细登记和安置啊,官府的人几乎都派出去了,萧砚甚至在处理完衙门的事,也得赶紧出衙门去帮忙。
北方进入登平县境内出入口这里,更是搭了很多棚子。
登记有人做了,那些登记的主簿们也都是忙的头也不抬,在施粥的人也忙的歇都没法歇一下。
萧砚一下马,就帮着将从县里又运出来的一车,等晚上又会煮粥的粮食,搬到专门放粮食的棚子底下放好。
他自然知道这些新饥民在一个月后,没棉被可制的时候,可能不会离开登平县。
到时候他肯定更是面临许多人的生存问题。
可不雇这么多人,就不会那么快弄出那么多棉被给饥民御寒,会有人冻死……
何况现在雇这么多人,至少这些人暂时是不会面临饿死的风险的……
总之,他宁愿到时候面临更多的问题,也不能让人饿死、冻死。
一旦让人饿死、冻死了,那这些死的人,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大不了他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
他和他媳妇肯定还能想出办法的。
实在想不出办法,也只能从他媳妇空间里拿粮食和取暖的东西出来了。
这日,萧砚又在粥棚这帮忙的时候,陶家,陶老爷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人在窗边站了许久。
陶夫人不解,但还是走了过去:“脱籽机等东西多做好了,也收了那么多棉花,各大仓库都放不下了,雇来做工的人,不论男女,也都在加急做着棉被棉衣等东西,都挺顺的,可我怎么瞧着,你像是在烦恼什么?”
陶老爷叹一口气,“不是烦恼什么,只是我想着姜丫头在此事上的义举,还有那天姜丫头说的,倘若钱庭他们真出什么事,钱庭他们家里人,她都全养了的话。”
陶夫人点头道:“姜丫头真不像个姑娘家出身,倒是比七尺男儿还有魄力。这话一般大丈夫都说不出来啊。”
“正是。”陶老爷也点头。“不是池中之物,绝非池中之物啊。”
又说:“她竟雇了五个身手那么高的保护家里人,想必是未雨绸缪,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本以为县令大人那么雷厉风行,才是那个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没想到她竟也是。
果然我老了,跟不上了。
得年轻人上了。”
陶夫人道:“你这又是何意?”
陶老爷却没直说,而是让人去书院将陶成叫回来。
陶夫人忙道:“叫他回来干什么,他正书院读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