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怎么回事!文掌事为何至今未归?”
正当唐诩等人遭遇灰袍老者的同时,锁息阵法外,唐忠为首的各派长老显然也察觉到了阵法内状况的异常。
由于文鑫与鬼灵宗的龌龊交易仅是以他个人的身份进行的,故而这名朝唐忠发问的羽剑门长老并不知晓自家掌事离开的实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唐忠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作为跟在唐诩身边许久的老人,自然也将唐诩处变不惊的能力学会了几分。
短暂地犹疑后,他便迅速下了判断。
“文掌门许是遇上了棘手的情况,眼下破阵符的情况愈发不稳定了,为保各位进入阵中掌门的安危,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将联通阵内阵外的通道稳定下来,如若不然,堡主他们可能很难从阵中突破!”
……
“厉鬼勾魂,怨骸索命!”
伴随着灰袍老者震颤衣襟的灵力鼓荡,一具足有数十米宽的巨型骸首倾吐着彻寒的灵力朝向正在施展逆阵之法的唐诩而去。
“好生可怕的招式……诸位,莫要再藏拙了,我们快为唐堡主护航!”
元婴初期的那位掌事首先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一个闪身便腾挪至唐诩的身前,面对此等怨气滔天的灵势威压,别无退路的他直接祭出了本命灵器地罡钟。
地罡钟以他与唐诩周身为界,将两人的身体牢牢地护在其中。
“我等也来助你!”
看见先前还与唐七意见相背的掌事都如此拼命,甚至都将有可能损伤自身根基的本命灵器祭出防御,旁的掌事又岂能不意识到当下形势的严峻。
如此,又是三道色泽各异的本命灵器被其余三名掌事分别祭出,皆是以浑厚凝炼的灵力化作壁垒,固若泰山地护在了唐诩的身前。
“玄元炉!”
“火曜扇!”
“覆城甲!”
修士的本命灵器历经修士本体长年累月的灵力供养,其灵韵与强度皆远非无主之器所能相比,故而此时这三名掌事为了护住唐诩,也算是竭尽所能,全力施为了。
灰白色的灵力头骨纵使势大力沉地一连击溃了掌事们分布在外的足足三件本命灵器,却也终究是在濒临破碎的地罡钟这最后一道防线前止住了步子。
“一群不知死活的老鼠!”
被这些修为远不如自己的掌事们百般阻挠,灰袍老者的心中的那一口郁结之气难以舒展。
眼见由于本命灵器被破后而面若金纸的几名掌事再难有还手之力,灰袍老者进而凝炼出一股更为浩大的森寒灵力!
那些海量的灵力在其灵识的聚拢下,终而化作一只足以遮天蔽日的幽怖骨爪,骨爪丝毫未给众人半点喘息的工夫,在其形体方才凝实之际便裹挟着瀚潮般阵阵涌动的死气悍然逼近。
在略显失色的惨淡日光之下,在四肢百骸已然尽数脱力,难有反抗行动的数位掌事眼中,这具骨爪无异于灰袍老者针对他们用以勾魂索命的致命一击!
“诸位莫慌,我等受唐小友之托提前赶来相助。”
危急之际,只见本应与唐七一队的四位掌事竟是及时赶来,与此同时,四枚氤氲着淡绿色光芒的符箓被他们自怀中取出射向了那只来势汹汹的骨爪。
伴随着四道淡绿色符箓的激射而出,唐诩手中那枚破阵符的灵韵也在此刻瞬间被拔高了一度。
光影交错间,那四枚淡绿色符箓竟是硬生生地将锁息阵法内所蕴含的灵力剥离了出来,转而将其转化为悬亘于众人和灰袍老者间的一道华光轮转的阵纹,稳稳当当地接下了那只骨爪的夺命一击。
“幸好赶上了,诸位,此时情况有变,逆阵之法即将开始运转,届时,我们便借由逆阵之法所开辟出的通路先行撤退,唐小友那边已将我们此行的目的完成了一半,余下的,便待我们离阵以后再谋打算。”
前来支援唐诩五人的其中一位掌事,出言向尚有些云里雾里的众人简单介绍了一番当下的状况。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听从唐小友的安排。”
闻言唐七早有安排,一众伤势不轻的掌事们也是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他们又岂会与唐七唱反调。
果真不出那位前来救援的掌事所言,众人起方才起身,唐诩身前那枚破阵符的金色异彩随即变得愈发闪耀。
锁息阵法原先呈半圆形倾覆状态的正中央,为破阵符所牵引,分化出了一道连通唐诩与唐七所在之处的窄小甬道,甬道的两头直通外界,将唐诩一行人与灰袍老者彻底隔断。
“贼人休走!”
见唐诩等人当真有脱逃的迹象,灰袍老者再也不复先前的淡然,他迅速在手中凝聚出一团咒怨灵力向唐诩等人打出,试图以这种方式阻止众人的离去。
可能够屏蔽众多高手感知的锁息阵法又岂是能够以他一己之力便可突破的,多番尝试无果,最终,灰袍老者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唐诩一行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看着唐诩等人御剑远遁的背影,灰袍老者心中愤然,若非上头下了死令,近一段时间,不论发生何事,元婴以上长老皆不得随意出阵,他又怎会放任这些偷腥的老鼠潇洒离去!
……
约莫半个时辰后,唐诩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足够安全的地方暂做休整。
“怎不见小七跟上来?”
在确认那位元婴后期的灰袍老者并未跟上来后,唐诩第一时间注意到唐七迟迟未曾出现,随后赶忙向一位前来支援的掌事发问。
“唐堡主,唐小友并未随我们出来,说是要暂时留在那阵中,不过临行前,唐小友倒是有交代我们向唐堡主你转发一句话。”
“小七说了什么?”
“唐小友的原话是,不必担心我,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照原计划进行……
闻言,唐诩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那位掌事先行休息。
不过此时此刻,面上状若平淡无事的唐诩,眸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沉寂已久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