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逻凤亲自上阵杀敌,南诏国士气很旺,他们的士兵个个骁勇善战,动作凶猛。
大唐士兵没料到,会遇到如此强烈的反抗,都有点懵。
加之,运动量加大,很多士兵的高反开始变得严重起来。
很快,大唐主力犹如一盘散沙,南诏国军队一口气,把大唐主力军统统赶入西洱河。
虽说西洱河,但它不是一条河,西洱河深度可达十几米。
有些水域,地形复杂,水草缠绕。
人一旦进去,除非熟悉水域的本地渔民,否则,休想安全出来。
黑夜中,西洱河中一片哀嚎。
阿朵公主镇守在龙尾关城门前,铎鞘出鞘,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事实也是如此,阿朵公主的铎鞘,瞬间鲜血淋淋。
龙尾关前的石板上,血流成河。
大唐千余人的残兵在高翔的带领下,试图攻入太和城。
此刻,苍山之巅,战斗一样异常激烈。
凤迦异带领的两千精锐,上苍山如履平地,根本就不费劲。
他们熟悉苍山地形、环境,早就做足了御寒措施。
厉雄雄心勃勃,带领两万士兵,翻越苍山。
一半的士兵,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都给我坚持住。”厉雄给士兵打气,“我们已经爬了一半的路程,跨过这座山,胜利就在眼前。”
不过,厉雄自己内心也开始犯嘀咕:
“这苍山,真的这么难攀登吗?”
越往上走,厉雄能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说明氧气越来越稀薄。
大概来到三千米的位置,路、树木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而且,浓雾弥漫,几乎看不见路了。
一股不祥的气氛,笼罩在爬山的士兵中。
低温、缺氧,高反很快夺去了不少士兵的性命。
他们,从中原远道而来,注定要长眠于这苍山之巅。
厉雄武功高强,他还稍微好点。
带领着剩余人马继续往苍山最高处爬去。
最终,爬到苍山最高峰,厉雄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还剩多少人。
只是,能爬到苍山顶的唐军,早已失去战斗力。
正在这时,在苍山西坡,凤迦异居高临下,对唐军发起反击。
唐军没料到在这苍山西坡,居然会有南诏国的埋伏。
而且,他们犹如幽灵一般,动作敏捷,丝毫不受低温影响。
唐军面对突如其来的埋伏,毫无招架之力。
单凭厉雄一人,已无法扭转战败的局面。
厉雄居然也开始出现高反情况,4000多米的海拔,他还剧烈运动,武功再高,也支撑不住了。
皑皑白雪上,洒满了将士们的鲜血,黑夜中,发出刺眼而又惨烈的红白光芒。
惨烈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
大唐两万军队,全军覆灭,主帅被斩首。
他们从没想过,他们最后的长眠之地,会是离家乡千里之外,人们向往的风花雪月的,苍山之巅。
大唐主力军,也岌岌可危。
大唐士兵不谙水性,被赶入西洱河,已经自乱阵脚,哪里还有战斗意志。
夜晚的西洱河河水,寒意刺骨。
这时,埋伏着的吐蕃骑兵,向大唐军一侧杀了过来。
无路可逃的大唐主力军,被赶入洱海。
突然,洱海风高浪急,投海者几无生还。
这时,那几艘佯攻太和城的船只,成了几万大军的救命稻草。
他们为了求生,都奋力挤上船,有的始自相残杀,鲜血染红了洱海。
此刻,远在长安的太子李亨,忽然半夜惊醒,他自言自语:
“今晚,是有什么伤及国体的大事发生吗?怎么我的心忽然很痛?”
几只船,几万人,结局可想而知。
黑夜中,只有一只小船驶离洱海,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阳光依旧升起。
正如阁逻凤所愿,黎明依旧温柔,依旧普照着南诏国。
第一次天宝战争,最终以大唐八万大军全军覆灭告终。
多少中原好儿郎,铩羽不归。
阁逻凤命令清理战场,还派人去洱海打捞大唐士兵的尸体。
八万大军,最后只打捞到八千具士兵尸体。
南诏国虽然大获全胜,但南诏王却开心不起来。
阁逻凤说道:“把他们都葬在洱海南岸,入土为安吧。”
茶坚有不同意见,“大王,他们不仁不义在先,我们为何还要安葬他们的士兵?
不如,再次投入洱海,喂鱼去吧。”
阁逻凤摆摆手,说道:
“大唐有恩过我们,这是恩,任何时候都不能忘。
按我说的,安葬了他们吧。”
如今的洱海南岸,长眠着数以万计的大唐将士,当地人称“千人冢”。
阿朵公主再次站在龙尾关城墙上眺望洱海,已经看不出,昨晚那里有一场血腥厮杀。
波光粼粼的湖面,没留下一丝丝痕迹,哪怕是一点残破的衣物或残肢断臂。
没人知道,一个晚上,那么多尸体,全部沉入洱海,到底都去了哪里。
众所周知,洱海不是海,只是一个高原湖泊。
按理来说,六万士兵的鲜血,足以染红洱海的水几天几夜。
可是,仅仅一夜,洱海的水,又恢复清澈见底。
如果不是龙尾关城墙上,还洒满鲜血,没人会相信,昨晚,八万大唐将士永远的留在了苍山洱海之间。
阿朵公主回忆起昨晚惨烈的厮杀场面,内心依然波涛汹涌:
高翔看到阁逻凤带精锐尽出,城门只有阿朵公主和三百名士兵守城。
他以为这会是攻下太和城的契机,所以,他几次对阿朵公主发起猛烈进攻。
阿朵公主寸步不让,直到鲜血染红脸庞,湿透全身。
甚至,她的手,杀到颤抖,她没有退缩。
她知道, 她已经无路可退,她退一步,她身后的万千百姓就要遭殃。
最后,高翔意识到大事不妙,独自逃跑了。
阿朵公主没有追,她知道,问题根源不在这些将士身上。
杀他们,也只是为保家卫国需要。
说白了,唐军和南诏,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既然本为同根生,又何须相煎太急?
这时,伏松王子来到阿朵公主身边,和他并肩站在城墙上。
“恭喜南诏,大获全胜。”
阿朵公主没有大获全胜的喜悦,她已经从她父王那里,知道了吐蕃帮助南诏的条件。
“多谢帮忙。”
阿朵公主寒暄了一句。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感谢。”伏松王子掩饰不住喜悦,说道:
“南诏国的风景,的确比我们西域好。
到时候,你想家了,回来一年半载都没问题的,我都会准。”
阿朵公主惊奇的看着伏松王子,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说我要去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