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和祝凤丹或许最开始没有意识到,但当他们准备好偷东西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想明白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了。
巫咸最后还是借用祝凤丹和仙天的某种关系,将仙天给钓了出来。
而仙天将会引诱灵道出手。
灵道若是出手,他们就不再是‘完美无缺’的,巫咸就有机会自己动手了。
真是……这帮人,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啊。
李启在现在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
祝凤丹这个样子,不会是巫咸影响的吧
虽然巫咸表现出来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但实际上这个人阴险狡诈,坑蒙拐骗,完全配的上‘巫觋’在外面的刻板印象啊。
这次又是一次连环钓鱼套,给仙天钓出来了,甚至还让李启拿出了能让仙天心动的东西,也就是李启在太一那里学到的构筑方法。
这个方法,巫咸自己大概率是不会的,而且就算他去学,也应该学不到什么东西,他和太一的道统是冲突的,所以必须要借李启的手。
最后,巫咸开始钓灵道,并且作为报酬,给了李启一次偷东西的机会。
李启想明白了这些,反而释怀了许多。
“所以,老师,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和这些大能者打交道的”李启对祝凤丹问道。
祝凤丹正在巫神山的下面打洞,一边哼哧哼哧的干活,一边说道:“不然你以为呢仙天这么怕也是有原因的啊,这帮人做事很损的,尤其是巫咸,他的损招多着呢。”
“唉,我也不太想和他们打交道了,对了,大能者里有没有心眼子少点的”
“心眼子少点的有啊,人道那边就挺多不玩心眼的,如果是人道让你干这事儿的话,大概会直接划下道来,让你直接去做,不会隐瞒,也不会误导,只是……也不允许拒绝,你喜欢这样式儿的”祝凤丹挖坑挖累了,休息着说道。
“呃……”李启接过祝凤丹的工作,继续在巫神山的山脉里刨坑:“我是说,那种比较友善,比较耿直的。”
“有,死了,世尊如来你知道吧他就是比较友善,比较耿直,还不喜欢强迫别人的,现在人已经埋了。”祝凤丹笑道。
“活着的呢”李启不甘心,他觉得大能者总不至于都是这样。
“活着的啊,道祖,昊天,太一,你都见过了吧他们也不喜欢玩心眼,也不喜欢强迫别人,不过同理,他们也很少会干涉外面,说实话,当一品无所求的时候,你基本上也不太可能和一品建立联系,所以这就是成了个循环了。”祝凤丹摊手,一脸光棍的回答道。
这就是一个循环。
当一品有事找你的时候,你才会和一品产生交集,而这个交集一般是一品需要你帮他们干点什么事。
不管是诱骗也好,不管是强迫也好,反正这事儿你必须得办了,报酬或许亏待不了你,就是过程基本上不会让你有拒绝的能力。
而你希望寻找一个对你别无所求的一品,那么……别无所求的一品,一般也懒得见你。
所以,大家经常打交道的一品,几乎肯定是巫咸这种阴险狡诈或者人道那种蛮横霸道的类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幸存者偏差吧。
“唉,不过还好,现在也能和他们掰扯掰扯,年轻的时候可就只能任由摆布了。”李启倒是也看得很开,一边挖洞,一边和祝凤丹聊着这些有的没的。
在那段虚无的时空之中,李启快进了自己的时光,最终学完了那些知识。
不得不说,祝凤丹能研究出这些东西,也是挺离谱的。
李启感觉自己都要变贼王了。
有了这套知识,感觉他都敢去挖人皇陵了。
当然,李启只不过是说笑而已。
但祝凤丹能掏出人皇陵墓群的构造用来对李启讲解原理,他是不是说笑……李启心里其实是在打嘀咕的。
人皇是会死的,死了肯定是得有地方埋,所以就会有陵园这么个东西。
鉴于人皇的数量,所以除了特别雄才大略,建立了不世之功的人皇能有自己的专属墓葬之外,其他人皇都是扎堆放在陵园的。
李启也没问这些东西祝凤丹是哪儿来的,反正闷头学就对了。
现在,就利用这些学到的东西,他们成功在巫咸的府邸下方打开了一个洞。
这个洞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而是存在于可能性之中。
巫咸的洞府下面,“有可能”有这个洞。
虽然实际上没有,但有可能有。
于是,就可以通过这个‘可能性’,钻进去。
说起来很玄乎,干起来也很玄乎,但二品就是这么玄乎,对他们来说,只要存在可能性,那就能做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洞’,突然虚晃的摇动起来。
“你负责这边。”祝凤丹倒是很有经验,马上分工。
李启立马动身,往前一步,抵挡突如其来的动摇。
而祝凤丹马上消失在这里,李启要抵抗动摇,他则是要去解决动摇的原因。
李启这边,他感受着洞穴上方降落的重压。
手中术法张开,一重重的李启不断幻化在上方,他的思绪和力量分化为无限,抵住上方的压力。
而就在他的上面,可以看见一株草。
正是这株草的根系,牢牢的封锁了整个洞府下方,包括各种可能性,都被锁住。
李启开始计算,试图找出漏洞。
但当他开始计算的时候,他发现那棵草也在进行计算,因为,李启发现,根系正在根据自己的计算结果而发生改变。
从根系之中的运转就可以看出来,对方在破解李启的算法。
换而言之,李启被一株草给看破了。
什么草啊这么厉害
李启惊异之间,张开了真知道韵。
他的额头上睁开了一只天眼,而这只眼睛扫视万物,似乎要将一切都看破。
喔,李启看见了。
筮。
这是筮草。
巫咸曾经利用筮,开创出了占卜之法。
眼前的这一株草,就是巫咸所用的筮草
那怪不得,搞不好李启确实算不过对方。
就在李启张开真知的瞬间,李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真知本质上,是天魔的一只眼睛。
尽管现在这颗眼睛被挖了出来装在了李启的额头上,不过李启还是一直小心控制着,不会随意张开。
虽然李启知道,理论上来说,天魔是看不到这只眼睛看见的东西的,而且这只眼睛实际上也和天魔没关系了,不过留点心总是好的。
而现在,就是‘不得不张开’的情况下。
在展开真知的情况下,李启的信息获取和处理能力,获得飞跃性的提升。
他迅速跟上了筮草的计算。
然后,无数个李启出现在了筮草所计算的可能性之中。
以无限对抗无限。
李启拆分了自己,互相矛盾,互相掣肘的许多个李启,出现在了这些不连续的时空之中,和筮草比拼起了处理能力。
筮草的根系快速退缩,并不和李启正面对决。
它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不是赢李启,而是守护住这片地方,不让别人进来。
不过李启也很清楚,他的目的也不是击败筮草,而是撑住这个洞不会消失,如果可以的话,多引来一些注视也是好的。
于是,李启开始渗透洞府内部,真知以一种刁钻的方式开始从各个缝隙之间钻入,就好像解析现实一样,开始解析洞府本身。
没想到的是,筮草看见李启这么做,反而抽身而退。
李启趁机往前突进。
然后哐当一下,李启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人拿锤子砸了一下。
“这是……巫咸刻的符咒是诅——!”李启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诅咒开始蔓延,李启的身躯和神智都已经被覆盖。
筮草收起自己的根须,重新开始庇护洞府本身。
“傻蛋。”它没忍住说了一声。
还真就以为洞府只有它一个看守不成还敢直接触摸巫咸刻下的东西,真是没死过。
哪儿来的这么愣的二品这水平也能修炼到二品,莫不是来搞笑的不成
“骂人可就不对了。”这个时候,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从筮草的旁边传来。
这声音,不是李启。
筮草马上惊觉!
等等,这是祝凤丹的声音!
什么时候换人了
“早就换了,毕竟没有巫咸的符咒,就凭我们哪里进得去啊。”祝凤丹说着,不知不觉间,他和李启的位置已经调转了。
调虎离山,让筮草主动撤离守护,然后李启以法相本体承接巫咸符咒的攻击,就相当于把钥匙刻在了自己身上。
然后,接下来,阻拦其他人的责任就落到祝凤丹身上。
简简单单的转移注意力而已,只是操作上有点难度而已。
想要调换两个人的位置还真挺不容易的,他们排练了很久,不过很明显排练是有效果的。
筮草收缩根须的瞬间,就代表门已经开了——
当然,李启也确实挨了诅咒。
但那没办法。
总不能让自己去挨吧
徒弟该用的时候就要用,不要吝惜,反正又死不了。
就算要死了,到时候去找师父,李启的师祖解除一下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甚至可以说,自己的师父也解决不了的话,那就直接去找巫咸,让巫咸帮自己解。
或许有人觉得这是蹬鼻子上脸,但祝凤丹向来如此。
你就说解不解吧,你还真能看着李启去死不成
至于其他的
反正欲界拿到手之后,还是不可能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的,救不救你看着办吧。
——————————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巫咸的洞府被人偷了,原因是筮草亲自告状,据说委屈的直接在巫神山山顶挥洒笔墨。
师徒怪盗二人组被点名指控。
李启没有出席。
但祝凤丹很快就回应了,他亲自来到山顶上,在另一位巫神的主持下,和筮草对质。
祝凤丹当时被绑住了双手,当着众人的面,被那位巫神正面询问:
“偷窃巫咸洞府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不,不是我。”祝凤丹笃定的回答道。
“是你,还有你的徒弟,看门的筮草认得你。”
“应该是那家伙长得像我。”
“她说了,偷东西的人叫祝凤丹。”
“那应该是那家伙长得像我,还和我同名同姓。”
“那天那人穿的就是你这身衣服。”
“那真巧,居然有人和我同长相,同名同姓,还同衣着。”
“修为波动和气息也一样。”
“我们同长相,同名同姓,同衣着,同发色,同气息,这背后肯定有大能者在操纵,我被诬陷了,我觉得你们应该追查魔道。”
“这是筮草留下来的证据,这东西是你的碎屑吧因果指向是你。”
“我真想见见那人了,居然会有人和我同长相,同姓,同衣着,还修行一样的功法和道统,不会是天魔伪装的吧”
“还有完没完”巫神气笑了。
“完了我就走了。”祝凤丹答道。
“是你干的。”
“不,不是我。”
最终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说到底,又能拿两个二品怎么样呢砍了头不至于不至于。
再说了,受害人巫咸本人也没说什么,据说他去灵道了,说这里的事情都交给筮草去处理,他没意见。
而筮草处理的结果也只能如此了。
祝凤丹的名声又一次传扬了出去,就和过去无数次一样。
很显然,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也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被大家抵制是有原因的。
但以前,李启的名声还算是很好的,大家都觉得李启跟了祝凤丹有点委屈了,不怪李启,这孩子还是很好的,天赋也很厉害。
然而,今日一事之后,大家都觉得,果然还是师徒二人,徒弟确实是会继承师父的大部分模样的,毕竟师徒关系显而易见的比父子更加亲密。
与此同时,远在宇宙另一边的拉奇,突然被别人从奇观里请了出去。
他一头雾水。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让自己参观博物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