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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那无人知晓的幼时经历。

林澜风隐秘的心房仿佛被打开了,这下才知晓事情的严重性。

颜云姝竟有极大的可能,并未同自己玩笑!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颜云姝。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神奇的梦?

只见颜云姝浅笑着,从身边捡起一根尖细的树枝来,学着林澜风手心施针的模样。

一点一点朝着自己的手心扎去。

甚至将林澜风扎针时特有的小动作都学到了精髓。

林澜风张着嘴,呆住了。

微风拂过。

颜云姝在桂花香中盈盈笑道。

“先生,从来便没有所谓的神医,从来都是先生,先生该相信的,是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林澜风好像感觉有一阵风轻轻的穿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连夜来的疲惫和失败,带来的焦虑,挫败感。

仿佛都被吹散了。

那已经被他研究的透彻的神医药方,突然拆成了无数个字,疯狂的朝着他的脑海里涌入,最后,又形成了一个笼统而大概得脉络。

猛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许景槐的症状和皇后娘娘的症状,两者虽有不同,但究其根本来源都是一样的。

于是,药方依然是有用的!

那么,他完全可以在此药方的基础上,再试着扩延。

再试试,再试试,便定能成功。

想到这些,他激动不已,连忙双手抱拳,给颜云姝行礼。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姑娘,下官这就进宫。”

颜云姝见林太医已然有了思路,心中也安心不少。

便又问道,“二殿下可还好?”

林太医见得颜云姝依然不依不饶的问着二殿下,心中有难以和颜云姝言明的愧疚,也有只能胡说八道的自觉。

“姑娘放心,二殿下一切都好,只是守着娘娘许久,略疲惫了些。”

“嗯。”颜云姝点了点头。

欲言又止了一番,又说道,“那还请先生帮小女和二殿下带个话,和他说,莫着急,有先生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得这番话,林太医心中被激起一股被人无条件信任的力量。

眼泪竟然疯狂涌了出来。

他一边抹着不断掉落的眼泪,一边不好意思的看着颜云姝。

哽咽道。

“多谢姑娘,二殿下,幸得有姑娘。”

说完,便匆匆跑开。

颜云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明明是皇后病重,怎的有事二殿下幸得有自己?

不过,皇后是二殿下的母后,帮皇后便是帮了二殿下。

如此说,也是可以的。

可不知为何,颜云姝心中总还是怀有一丝疑问。

她带着这一丝疑问,并未回灵堂,而是回了正厅。

最初她便不在灵堂,和颜书瑶守灵,那是不可能的,如今穿上这身衣服,也只是为了从前那个颇为无辜的颜书瑶。

正厅里。

文氏依然和颜锋相对而坐,二人你来我往的一边表面应付着宾客,一边时不时低声说着话,看似满脸温和,实则话语中仿若有刀光剑影在其中拼杀。

颜云姝看着满脸俱是悲痛,疲惫,怨恨,不甘,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的父亲。

知道林太医那番事了了。

如今便又是相府的家事了。

娘亲该是来找父亲要和离书来了。

而显然,父亲本就从未想过要给。

一切不过都是缓兵之计,父亲只想要在这期间,将母亲除掉。

颜云姝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颜丞相,为了杀夫人,你已经折了你的宝贝庶女了,如今竟还要同母亲纠缠。

还想要继续吗?

就不怕下一个,死的又是你最为在意的人?

她坐在二人的身边,秀莲给她倒上一杯桂花茶。

她闻着桂花茶的香味,看向秀莲。

秀莲解释道,“不是不给姑娘用茶叶,只是夫人吩咐了,姑娘还需得和从前一样,喝花茶。”

说着,便将桂花茶递到颜云姝的身前。

颜云姝接过茶。

秀莲继续道,“夫人说,这段时日她异常繁忙,竟没注意到,姑娘竟同她喝了一样的茶,姑娘还小,只能喝些花茶。”

颜云姝点了点头。

这处细节竟被她忘了,自回到这个年岁来,她便一改这个年岁从前的习惯,竟自然而然的,用起了和母亲一样的茶叶。

她心中感慨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些,又想着既然母亲又已经开始关注这些生活中的细枝末节。

那便说明母亲应该是真的放下了,把相府也放下了。

现下,便只是等一张和离书。

正想着,突然父亲起身离开了正厅。

随风飞舞的白布里,他的脸色极度难看。

紧接着,母亲朝着她走来。

“姝儿怎来了此处?”

说着,文氏将颜云姝从椅子上轻轻拥起来,又悄声同她说道,“你父亲说和离书已经写好,但如今家中有白事未了,便又求得娘亲,在相府再待三日。”

颜云姝眉头紧皱,连忙道,“不可。”

万万不可,即便是再来一次刺杀,让她防住了,死的又是父亲最为在意的人。

可不论那人是朱念言,还是朱姨娘,还是祖母,甚至是父亲自己。

都远远没有自己的娘亲重要。

娘亲的安危最重要!

何况如若父亲再行刺杀之事,她除了百般提防,根本无从知晓,这次又是什么防不胜防的卑劣手段?

因而,相府绝对不可留。

她牙尖死死的咬着唇,继续说着,“不可,不可,说好的今日,便是今日,他怎可言而无信!若是他言而无信,娘亲也大可以直接撕了他伪善的面具,抖出他婚前隐瞒外生子的丑事。”

文氏愣住了。

她沉思片刻,表情严肃。

“原来姝儿都知道了。”

颜云姝点了点头。

“娘亲不必如此迂回,这相府本就是娘亲在小宅院的基础上,扩建至此的,相府本就是娘亲的!如今父亲一拖再拖,必有险恶用心!娘亲与其自请离府,还不若将他们清出门去!”

听得颜云姝如此大胆发言,文氏震惊。

“姝儿慎言,娘亲用朱念言的生死和你父亲做交易,好不容易换的好生和离。若是我们将你父亲婚前欺瞒外生子之事揭露,金猪之事便只能说明是你父亲偏心导致,事关道义,便是按天泽律令,最坏也只能让你父亲丢官卸职,朱念言前途尽毁,并不能将你父亲等人清理出户。甚至,娘亲不仅不能和离,可能还要迫不得已为那二人的将来负责。”

“可是娘亲,倘若父亲不止是如此,还犯了杀人大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