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什么!?”青年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双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楚是国姓!
这个小女孩竟然是当朝郡主!
楚相思冷眼看着他:“你耳朵聋了,要不我让我父王来跟你说?”
青年男人呆了两秒,随即笑了出声:
“呵,哈哈哈!谁家的郡主会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赌钱?哈哈哈,你想诓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秦临皱眉,摇着秦牧羽的手,“舅舅,这个人欺负相思妹妹,就是在欺负我们秦家,欺负将军府。”
青年男人指着秦临大笑:
“哈哈哈!将军府?你以为自己是秦小少爷吗?哈哈哈,我不信哈哈哈!”
楚轻离摇了摇头,本想与相思妹妹、秦临一起出来玩,开心为上,却没想到遭遇这种事。
人群外,贴身护卫赶来: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一声太子,惊得周围所有人浑身一震,满目惶恐的看向那锦衣华服小少年,神情犹如见鬼。
青年男人笑得更大声了:
“太子?你是当朝太子?”
“哈哈哈,太子身份尊贵,养尊处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斗蛐蛐?哈哈哈!你们一个太子,一个郡主,一个秦小少爷,我不信,哈哈哈……真巧啊哈哈哈哈……呜呜呜!”
笑着笑着,青年男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双腿一软,便簌簌打抖的跪在了地上。
嚎啕大哭。
呜哇!
天爷啊!
这下祖坟冒青烟都没用了,他死定了啊!
“呜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啊!”青年男人跪在地上,喊天哭地,已经哭得涕泪横流。
完犊子了啊!
楚相思道:“看你们这样子,平日里定然没少欺负人,全部抓到顺天府去,让顺天府尹一一定罪。”
一伙子人全部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又惊喜万分。
只是蹲大牢?
太好了!
有权有势的上位者,一个不顺心时,就爱格杀勿论,没想到小郡主是个这么讲道理的人!
“多谢郡主殿下开恩!”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秦小公子,多谢多谢!”
“不劳您们大驾,我们自己滚去顺天府!”
“草民们这就滚!”
一伙子人如释重负,去顺天府自首蹲大牢时,一个个都挂着笑脸,主动打开牢门蹲进去。
看押的官兵们一头雾水:“?”
怪哉。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异象。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将军府。
“爹爹!娘亲!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回来了!”
“舅舅回来了!”
秦临撒蹄子跑进府,扯着嗓子传开,下人们全部欣喜的迎了出来,果真见一对贵人并肩走来。
“少爷,王爷!”
“儿子回来了!”
秦父秦母收到消息,高兴的疾步奔出,看见二人突然归来,欣喜万分,“牧羽,鹤辞,怎么不事先打声招呼,突然就回来了呢?”
“我跟你爹都没有准备好,倒叫我们措手不及。”
二老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
秦牧羽道:“娘,后日就是您五十岁生辰了,孩儿特地赶回来给您庆生。”
“好,好!”
秦母欣慰的拍着儿子的手背,慈祥的目光看着儿子,再看看旁边的殷王。
二人站在一起,气息沉稳,矜贵无双,风华绝代,一看其神采便知过得和谐,当父母的心里也放心了。
秦父道:“你们回来得正好,鹤辞,你五年前埋在墙边大树下的海棠欲醉,后日正好挖出来喝。”
在长辈面前,殷王收敛又端重,只手负在身后,含笑淡淡颔首:“是,父亲。”
秦牧羽听了,扭头看向他:
“你什么时候在我家后院也埋了酒?”
殷王笑:“五年前。”
“我怎么不知道?”
殷王笑了笑,他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秦牧羽皱着眉头,“你该不会到处埋酒吧?就跟狗一样,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撒一泡尿标示领地?”
秦母敲了他一个炒栗子,“浑孩子,怎么说话的!”
难道二人相处时,他也这样日日顶撞殷王?
得亏殷王脾气好,才没有教训他,要是换作别人,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早就严惩不贷了。
秦母牵着他的手,“你们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先回屋休息。”
她领着二人回后院。
秦牧羽虽待在南蛮,可他的院子一直有人日日打扫,干净的一尘不染,被褥衣裳全都是干净的,一回来就能睡了。
推开门,殷王也跟着进来了。
屋里只有一张床!
等等。
秦牧羽回头,“我娘怎么只备了一个房间,那你的呢?”
殷王盯着他:“别装傻了好吗?别以为你回了娘家,我就不敢动你。”
秦母只备了一间房,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牧羽抬头:“欺负我?你来啊,你来,我爹娘一旦听到异动,他们保管会马上过来。”
他有恃无恐。
殷王却是沉笑,一步一步走向他,那深沉的气息像一只正在捕猎的豹子:“阿羽,父母就在隔壁盯着,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更刺激,有一种偷情的背德感?”
秦牧羽浑身一僵:“你……你要干什么……”
“殷王……”
“唤我名字。”
“鹤……辞……”
-
后日。
秦母过大寿,大好的日子,多少达官贵族、多少双眼睛盯着将军府,想来参加祝贺,并巴结讨好。
然,秦母不喜人多眼杂,只邀请了至亲至交的宾客,关系一般的连邀请函都拿不到。
这天,下人忙碌,孩子们奔来跑去,热闹不已。
“相思妹妹!”
“好高呀……快跑,再飞高一点……”
“厨房刚刚出炉的栗子糕,我刚才偷拿了一把!”
几个小孩在宽敞的花园里放风筝,爬在假山石头上吃栗子糕,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玩得满头大汗。
“阿临哥哥,帮我放高一点!”
“嗯!”
楚相思追着秦临跑,楚轻离也跟在后面追。
兔子风筝在半空中飞的呼呼响。
不远处,楚棣迟携楚狸入府做客,秦母一一招待,不一会儿楚傲天携姜晚来了。
今日乃家宴,不必拘礼,其乐融融。
姜晚看见孩子们跑跳的身影,轻抚着微隆的肚子,温和唤道:“你们跑慢些,厨房刚刚送来鲜榨的桃汁,都过来喝一些。”
“噢!”
几人高兴的跑过来。
楚轻离和秦临拿起杯子,同时递给楚相思:“相思妹妹,你喝。”
“相思妹妹,喝我的!”
楚相思左右看看,谁的都不拿,自己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下肚。
姜晚取出手帕,擦拭着楚轻离额头上的汗珠,道:“离儿,你怎么能也跟着叫相思妹妹?你应该叫小姑姑。”
秦临顿时咧大嘴笑。
哈哈哈!
楚轻离辈分最小!
他跟相思妹妹是一辈的!
楚轻离脸色一黑,只觉得自己瞬间矮了一大截,抬不起头来,“母后,儿臣比相思妹妹大……”
“但你辈分比她小,同在皇家,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她是你姑姑,就是你姑姑,成日里喊妹妹,也不怕被别人听去笑话。”
楚轻离脸色蔫巴,叫姑姑……
看着楚相思稚嫩白净的小脸,那两个字到了嘴边,怎么都喊不出口。
难以启齿。
他捏紧指尖,责怪的目光顿时看向楚傲天,“父皇,都怪你,你怎么不把儿臣的辈分生的大一点?”
楚傲天:“?”
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辈分是固定的,难道是你想大就大,想小就小的?”
楚轻离弯下腰,垮着脸,一只手捶着后腰,一只手捋着下巴处不存在的胡须,咳嗽着问:
“你看我像你爹不?”
楚傲天瞠目:“??”
竖子!
衣袖一翻,扬起扇子大的耳巴子,“混账,看老子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