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荒漠孤烟画卷开,凝眸对峙望黄沙。
瘦老身形隐神力,昔年天地任遨游。
玄真半圣魂相借,少年体内蕴神威。
对峙之间见真情,英雄相惜结金兰。
在荒漠孤烟直的辽阔画卷中,“方羽”卓然而立,背负双手,目凝远方。老者身形瘦弱,却隐匿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两者的对话在寂寥的空气中悄然展开。
“倒是小瞧了你,竟能看出我体内之伤。”老者嗓音嘶哑,每个字都似承载岁月沧桑,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的话语平淡,但那抹隐藏在皱纹间的激动,却被“方羽”的锐眼捕捉。
“方羽”嘴角微扬,一抹笑意浮现,那是自信与从容交织而成的独特魅力。
“观你体内之伤,伤及根基,阻气拒生,若不医治,怕是不消百余载,你便要坐化归墟,随风而逝。”他语气沉稳,每一句话都如重石掷地,令老者心中波澜起伏。
老者点头,眼中的光芒不再掩饰,坦露心中的渴望。
“确如你所言,唯有六之中平品阶的‘离厄丹’方可解吾困。”他的话语中,夹杂着期盼与焦虑,宛如久旱望云霓。
“方羽”摇头轻笑,眼中闪烁狡黠之光,“离厄丹”他自然知道。
其丹有铭为:
【丹铭·离厄】
天地之间,五行轮转,生命奥秘,微妙难辨。
造化钟灵,草木精华,凝炼一丸,祛厄延年。
【离】邪气缠身,身心困顿,此丹一出,万象更新。【厄】字当头,灾难重重,吞服即解,福禄安宁。【丹】药通灵,内蕴乾坤,化解阴霾,重焕光彩。
【可】消沉疴,疗愈宿疾,内外兼治,妙手回春。【去】除杂染,净化身心,抵御外侮,固守真我。【除】秽扶正,清源活脉,唤醒潜能,激发活力。【混】沌顿开,清浊分明,拨云见日,慧光普照。【浊】力退散,清明回归,精神饱满,意志坚强。【之】所以贵,在乎其效,灵丹一枚,抵千金易。【侵】袭无畏,护身有道,逆境重生,顺遂前行。【扰】乱平息,宁静致远,离厄得安,自在如仙。
【恢】复元气,强壮体魄,青春重驻,岁月静好。【复】苏万物,生机勃发,离厄丹成,福泽众生。
——
“老前辈,莫不是有所误会,我未曾许诺为你炼制‘离厄丹’。”话语之间,戏谑之意溢于言表,却又不失敬意。
“此番散布那异火传闻出去,我便早有预感。”老者不怒反喜。
“尔当听说了,此附近乃有一座火山忽然爆发的事了吧。”似早有预料般,手指轻挥,指间光华闪过,一幅古老的地图显现,太阳照上去,散发着神秘光泽。
“那朵奇异火焰深安在地底浆海之中,恐怕随着流动不知飘向了何处,”起初,他的语气飘忽,然而言至此处,语气一转,笃定且颇有些自信,仿佛握住了胜券,“此图乃是关键,若无它引导,纵使你翻遍千里赤土,也难觅异火踪迹。”
闻言,“方羽”眉头轻蹙,眸中寒芒一闪即逝。
“原来如此,倒是我低估了前辈的手段。”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透着几分凉意,内心却急速运转,评估局势。
他心中暗自盘算,若那老者所言非假,那先前的几人恐怕将起不到丝毫用处。
老者手中的地图可能有助于自己寻找异火,但他也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他需要谨慎地权衡利弊,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老者眼中满是期待,以为手中的地图便是牵制“方羽”的王牌,是这个“少年”无法拒绝的筹码。
“朋友,你智慧超群,定知如何择善固执。”老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
“方羽”短暂沉默,思绪万千,表面却不露声色:“前辈,那峥嵘剑阁众人也在寻异火,无需地图,尾随其后岂不省事?”
他试探性地抛出问题,试图洞察老者的真实意图。
老者泰然处之,淡然笑道:“无我地图,即便苏烨那小子与干家小丫头率队搜寻,也只是徒劳无功罢。”
此言既出,“方羽”眸子微敛,心思百转,权衡行动的利弊。
意识到“方羽”的犹豫,老者补充道:“此刻你虽强横,但老夫若亡,此图必毁。”
这番言论,让“方羽”陷入更深的考量,最终,他轻叹一声,收敛气势,恢复常态。
一挥手,那潮水般能量霎时散去,恢复那不过引星境的寻常气息。
方羽眸子化开,灰色褪去,乃露出内含两条黑身灰睛小鱼黑底白仁的眸子。
那老者紧绷的一口气终于舒缓而出,方才这小辈开了秘法,那股气息让他难以自持。
“晚辈方羽,不知前辈该怎么称呼,可否告知名讳?”方羽抱拳询问,展现出应有的礼节,也为这段交锋画上了暂时的句号。
“小友清耳,且听我说,
凉州金帆育孤儿,父母遗我独飘零。
至人膝下行大道,艺成半生志四方。
重返故乡泪两行,双亲罹难仇难忘。
产业承继非所好,逍遥天地任翱翔。
龙腾大海我为王,山川擒兽显勇狂。
琼楼宝阁皆游乐,武艺交友天下客。
荒漠邂逅倾城颜,爱侣罹难血泪溅。
九百年华仇未泯,誓向烟贼讨公允。
及时雨名响八方,行义侠骨傲群伦。
吾曾化名为凌天,名传广布数十州。
一生风雨笑谈中,英雄末路亦从容。
老夫名讳为冰翊,朋侣取之字之恒,乃可称我冰老人。”那老者徐徐乃道。
一段言语说起自己平生,最后阐明自己的名讳。
方羽听他这般叙述,仔细听来心中一惊。
原来其是五百年前大闹疆地的行义侠,曾被人取号为“浪迹冰仙”的——冰翊,冰之恒。
于是连忙又作揖道:“前辈原来是名发数州的冰老,失敬失敬。”
冰翊微微颔首,对方羽倒是欣赏,现在少有这般礼数周全的年轻人了。
“我不白占你的,这纳戒之内乃有一瓶注凌寒泉,可助你吞噬异火。”冰翊受礼,轻声道。
闻言,不但方羽眸子一睁,就连魂钰之戒内的空青易辉也是激动。两人寻过遍处不见那注凌寒泉踪迹。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且答应他,那离厄丹我可代你炼制与他,这注凌寒泉必须取得。”空青易辉的声音在方羽脑海之中响起。
闻言方羽抬起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道:“好,我答应您,为您炼制离厄丹。”
冰翊微微颔首,将那地图收回纳戒之中后将之自指间取下,随后丢向方羽,说道:“我观你这晚辈是个中正的,这纳戒之中乃有‘离厄丹’的丹方和一副完整药材,你取了异火将之炼出与我,我在金帆国都等你。”
方羽一把抓住被丢来的纳戒,抱拳沉声道:“承蒙前辈信任,我定会为你带回离厄丹。”
冰翊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声,道:“好,我信你。”
说着他朝着方羽行了一大礼,方羽哪里肯受,跳脚躲开。
冰翊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知道,方羽已经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报仇的机会。
“方羽,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冰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
方羽微微一笑,仔细盘算下来,这笔交易自己似乎获利更多。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等我炼制出‘离厄丹’,自会来找你。”方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真诚。
冰翊点了点头,跳上水车,缓缓催动着车轮徐徐离去。
“切记小心深处的蛇妖和北海边上那鲛人……”冰翊轻动嘴唇,一道声音如流风般飘进方羽耳内。
方羽站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纳戒上,他的心中充满了不明的意味。
“蛇妖?鲛人?”方羽口中低语,疑惑如同迷雾缭绕心头。
在他默念之时,冰翊驾驭水车的身影渐行渐远,随着时光流转,终至视线尽头消失无踪。
空青易辉自魂钰之戒跃现,接续方羽的思绪说道:“显然,那场旷世之战,并未彻底清剿世间妖类,总有漏网之鱼藏匿人间。”
方羽闻声,目光投向师尊,轻启唇齿问:“师父,您似乎有所知晓?”
空青易辉面带笑意,略带戏谑地说:“又是求知的眼神啊,难道又想听我讲述过往的故事了?”
方羽轻轻摇首,直接切入核心:“故事就免了吧,只是一直好奇,那所谓的蛇妖究竟何等生物?”
“既然你问起,我便细细道来,待我说完,相信你会有新的认识。”空青易辉收起笑容,神色变得肃穆,准备开启一段关于蛇妖起源及其与世界交错历史的详述。
“传说中,妖乃是天地灵力孕育而出的一种异族,它们诞生便拥有变化之术,可幻化作人族身形和四肢,但这族却不可享人族那卓越天赋,其也有兽族本征,也无法寿命悠长肉体强横。
在远古时期,某些妖族因其独特的能力,有时被视为灾祸的象征,引发洪水或疾病;但在另一些文化中,一些妖则被奉为守护神,相传拥有治愈之力。
它们的存在,始终伴随着文明的发展,成为诸多传说中的重要元素。至于蛇妖和狐妖与人类的关系,更是复杂多样,既有冲突对立,也有合作互助,甚至不乏跨越种族的情感纠缠。
至于那场旷古大战,源起于妖族的特性之一,其可吸人兽的元精催化自己修炼。故而有族掳掠人兽两族的雄性,拿去榨取元精。
《山海纪》中曾记述上古十大妖女,她们之中大多的族群之中乃均是女性,书中乃言她们一个个美若天仙,并且拥有着超强实力,但却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所以常被称之为“妖女”。
其中较为有名的便是那西海鹿女一族,是曾生活在西海边的一族女妖怪,她以鹿的形态出现,一头飘逸的长发,耳朵尖尖的,自眉角上天灵下长有仿佛鹿角一般的奇角,这使得她们看起来既美丽又神秘。传说中鹿眼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悉人心……”
闻言方羽吞了口口水,不禁道:“兽族之中,非公鹿不是无角的……”
空青易辉抬手打断方羽说话,继续道:“且听我娓娓道来,妖族有兽族特点的同时,也混淆了雌雄特征。
为师曾经有一段颇为奇妙的经历,那便是遭遇了一位鹿女。
这位鹿女的容颜堪称绝美,令人一见倾心、难以忘怀。
那双大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清澈而明亮,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高高的鼻梁挺直如玉柱,使得整个面部轮廓显得更为立体精致;娇艳欲滴的嘴唇如熟透的樱桃般红润诱人,微微上扬时更是流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
她还有着曼妙的身姿,苗条而轻盈,每一处线条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一般。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却又充满力量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风中弱柳,楚楚可怜;还有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比例不错,行走间十分出尘,轻盈灵动,步步生莲。
此外,她通常穿着华丽的衣裳,装饰着珍珠和宝石等贵重物品。然而,她的性格却与她的外表截然不同。西海那鹿女有神秘的能力,能够勾魂勾色,同时还有美妙的歌喉。
她在花楼之中营生的同时,在自家院子里还圈养了十数名美男。那鹿女生性淫邪,喜欢勾引男人,大多美男被她榨取元精,玩弄得精尽人枯,若无元精可榨,便将他们残忍地杀害。
据说她将男宠玩坏后,便会操控他们的灵魂,让其自己走进西海喂食水中众鱼。她的行为极其残忍,被她玩弄过的男人几乎无一能够幸免于难。
若只是一族作恶,恐妖族也可安身,但作恶族多了,易生众怒。于是人兽两族便驱赶其类者于一个域外空间,后人称之为‘妖界’。”
“原来如此。”方羽轻声感叹,眉宇间流露出对这片大陆深邃历史的惊叹与好奇,没想到大陆之上竟还有这种秘辛。
当然,在得知蛇妖的存在及其背后的故事后,让他对即将面对的一切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当下不禁感叹道:“那此行有蛇妖作患,取得火焰岂不是无望了。”
“别担心,这群蛇妖既然选择蛰伏在此,想必其实力有限,有我护你左右,一切尽在掌握。”空青易辉的声音虽轻,却是意外坚定,给予方羽莫大的信心与安全感。
听到师父的话语,方羽轻轻点头,显然是信任前者的。
方羽从冰翊赠予的纳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珍贵的地图。
这张地图两面由细腻的缣帛制成,其夹层嵌有一层坚韧的牛皮,确保了它的耐用性和精确度。完全展开来,其长宽乃近半丈长短。
初因折叠紧密而显得小巧,实则内容详尽无比。
空青易辉接过地图,熟练地将其展开,双眼迅速扫过复杂的地形标识,微微颔首过,显然是认可这地图的记述。随后卷起两端独留中部,仔细阅读其中内容。
方羽也好奇地凑过来,空青易辉微微一笑让开些许,两人一同审视地图中央的内容。
只见其上详细绘制了遗忘之地那数千里地域的概貌,十数蜿蜒的河流、稀疏的绿洲,以及数千标注的地名。
地图上,还有一些特殊符号。
一个特别的符号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半蛇半人的标志。
无疑指向了蛇妖部落的位置。而往北直至边界,另一个半人半鱼的图标跃然纸上,暗示着鲛人的居住地。
最为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位于蛇妖标记南侧的火焰符号,方羽的手指轻轻滑过,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这里或许便是他们苦苦追寻的异火所在之处。
“师父,你觉得这地图可用吗?他会不会在地图里耍阴招。”方羽轻“嗯”一声,旋即问道。
“嗯……应该不会,观其人,是个豪爽的,应该不屑于此,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往后走,小心点便是。”空青易辉闻言一顿,思量片刻后道。
阅毕地图,空青易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不过,这老怪物的确是个制图高手,我们先前栖身那山谷,到这一路的信息都精准无误,如若他所标不假,此图对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大有助益。”
这一刻,方羽与空青易辉的目光交汇,彼此间传递着默契。
方羽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启程吧。”
“嗯,今日便不急了,”空青易辉轻应了一声,轻笑道,“你还记得我曾给你三日时间吗?今日可是最后期限了。”
“啊?”方羽闻言苦笑一声道,“师父,如今这时间这么宝贵,能不能推迟些呀?”
“那可不行,朝令怎可夕改!”空青易辉狡黠一笑。
“切,没问题,试试就试试,还怕了不成。”方羽见师父不愿通融半分,也是自信地拍拍胸脯。
他这些天也不是一直在赶路修炼好吧,那卷丹方自己时有研究,自认也有小成,他还就不信了,自己炼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