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砚有些疑惑,老宅经历了上次的风波后,已经安分了许多,在工厂的表现也还算得上是可圈可点,大伯娘今日跑过来会是为了什么事呢?
叶长砚抱着好奇的心态,朝大妞询问。
“就大伯娘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她都问了些啥奇怪的事情?”
听叶长砚这样问,二妞的表情稍微缓和,这才开口。
“就大伯娘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她开始是问这开春了,你是不是要跟着蔡老先生出远门了。”
“那你们怎么答复的?”
“娘跟大伯娘说的是,没有听到你提起这事儿。”
“那大伯娘还问了些什么?”
“听娘答复说没听你提起这事儿,大伯娘似乎有些高兴,大伯娘就说起梁大哥在上河村买了地的事,问你蔡老先生和梁大哥是不是打算在咱这一片落脚。娘就答复大伯娘说梁大哥是买了一片地,但有没有落脚的打算倒是不清楚。”
就在这时连氏从房间里出来了,就见到这兄妹俩在嘀嘀咕咕的,连氏就把二妞支开了,自己把叶长砚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一脸八卦的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中午你大伯娘过来,拐着弯儿的打探梁公子的消息,一会儿问梁公子买地的事情,一会儿问梁公子是不是打算在咱这一片定居,还明里暗里的询问梁公子定亲了没。”
叶长砚听连氏这般说,又见连氏一脸八卦的模样,有些怀疑的朝连氏询问。
“大伯娘这是打算给师兄做媒呢?”
只见连氏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压低语气说道。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大伯娘又不似你二伯娘那般,喜欢东逛西窜的,她可没有替人说媒的心思。”
叶长砚听连氏有些嗔怪的语气,忽然间恍然大悟。
“娘的意思是说,大伯娘在打师兄的主意?”
连氏一脸八卦的点点头,继续压低语气说道。
“大妞跟你同年,还比你长些月份,如今又翻过了一年,大妞今年都已经十七了,可都没听说过哪个媒婆上门提亲,去年你大伯娘打算把大妞说给她娘家大姐家的儿子,被她大姐拒绝,结果两姊妹闹得不欢而散。”
连氏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
“老宅原先有你祖父留下的百余亩良田,多少也还有些积蓄,要给大妞说上一门好些的亲事倒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可你大伯大伯娘,一心想着把大妞嫁到县城家境殷实的人家,如今这老宅的田地也被你二伯败掉了,不光是大妞,大郎、二郎和四郎想要说上县城的亲事,多半都有些困难啊。”
连氏是看着这几个子侄长大的,老二这个混不吝的,把家业给败掉了,却让几个孩子跟着作了难。
这有些家境的人家多是讲究门当户对的,纵是有些悬殊也不至于太过离谱,如今老宅众人虽住着还算风光的大宅子,但一家子的生计都靠着加工坊里上工的工钱,想要说上县城家境殷实的人家恐怕不太容易。
“我看大伯娘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连氏叹息,叶长砚这才开口说道。
连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有些好奇的望向叶长砚。
“师兄虽自幼便是老师和师娘带大的,但据我所知,师兄或许是出身盛京的高门大户,大伯娘想要攀高枝的心理,我倒是可以理解,可师兄这根枝头,对于大妞来说未免有些太过于高不可攀了。”
连氏知道梁靖程是跟着蔡老夫妻长大的,可对于梁靖程的家庭出身还真是一无所知,今日徐氏便问起过梁靖程的家庭出身,连氏也只能摇摇头。
可听叶长砚也不太确定的口吻,连氏对于大嫂想要攀上梁靖程这根高枝的想法,也摇摇头,表示不太看好。
见连氏摇头,叶长砚倒是一副八卦的模样朝连氏反问。
“娘,有人跟你提二妞的亲事没?”
连氏听叶长砚这样问,脸上倒是有几分得意,开口说道。
“年初二我带着五郎和二妞回你外祖家,你舅母说有两户人家向她打听二妞的情况,听你舅母说,这两户人家家境倒还不错,一个是长溪县县衙捕快家的三儿子,一个是长溪县乡绅家的小儿子。”
看连氏脸上神情的变化,叶长砚知道连氏是有些许得意的,就听连氏稍微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年前你拴住叔家的张婶儿,跟我提了提咱隔壁镇上石老爷家的二儿子,你张婶儿说石老爷家在隔壁镇上有好几百亩地,在镇上和县城还有好几间铺子。”
听连氏的口吻,似乎对这石老爷家的二儿子有些兴趣。
“那您怎么回复张婶儿的?”
“我能怎么回,我只能说二妞还小,又还在守孝,这说亲的事情,怎么着也得等到二妞除了孝再说。况且二妞明年才及笄,你先前也说想要给二妞找个好人家,不想让她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这些话娘都记着呢。”
叶长砚点点头,脸上却是挂着一副坏笑。
“娘,今天有人跟我提起二妞了。”
连氏见儿子一副坏笑模样,急切的追问起来。
“是谁?”
“这人你也认识。”
见儿子还跟自己卖起了关子,连氏就瞪了叶长砚一眼。
“快说!”
“是钟云峰。”
连氏差点没站稳,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叶长砚,仿佛没有听清楚叶长砚刚才的话一般。
“你说是谁?”
“其实是我发现了最近钟云峰的一些异常的举动,比如年节时候给咱家送年礼,给二妞的那一份,着实有些过于丰厚了,而元宵夜那天,县城因为拍花子一事而闹得一片混乱,钟云峰挤在人群里,疯狂的寻找着走散的二妞,于是我今天就刻意询问了他,他倒是坦然的承认对二妞很有好感。”
连氏的表情既惊又喜,听叶长砚提到的这些事情,连氏也仔细回忆着脑海中的画面,似乎每次钟云峰来家里的时候,面对二妞时,始终都是一副温柔的微笑模样。
自家跟钟云峰在生意上可谓是绑在了一起,而这些日子接触下来,钟云峰的人品和行事做派,都算得上很是出挑,虽谈不上知根知底,倒也算得上是有了几分了解,想到这里,连氏心里就有些美滋滋的,不由得高兴得暗暗点头。
“娘,怎样?这钟云峰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