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些想法,你爹知道吗?”
叶长砚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望向钟云峰。
“爹回府城的时候,只说这云峰楼既然已经是我名下的生意了,那就一切由我做主,如果族里有什么意见,他都会替我挡下来的。”
钟云峰露出一个有些憨傻的表情,朝叶长砚笑笑。
“那既然这是你的想法,我就不做推辞,一些长远的打算,我现在暂时还方便告诉你,但我答应收下这笔钱,也不会占你和钟氏族人的便宜,你只需在后续的分红中进行扣减便是。”
听到叶长砚这么说,钟云峰更加认定了叶长砚的人品,并为自己的想法暗暗得意。
带着沉甸甸的银子,叶长砚坐着钟云峰安排的马车,回到了叶家庄子上。
暮色渐浓,叶家一家子正围坐着,在吃晚食。
“爹,娘,我打算买些地。“
叶长砚率先放下碗筷,随即抛出一个重磅话题。
“什么?买地?”
正在喝汤的连氏差点被呛到,连忙追问道。
叶孝正、二妞和五郎都是一脸震惊的望向叶长砚。
“对,我打算去找牙人打探打探,咱这庄子附近,有没有人要卖地。”
叶长砚一脸平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咱哪来那么多钱?前些天才给你爹抓了药。”
连氏也顾不上碗里还没喝完的半碗汤,一脸疑惑的望向叶长砚。
“两次说书打赏的银子加上铜钱,差不多有八十来两,还有两枚五两的金锭,这成色好的金锭,一两至少能换十两银子,这加起来差不多……”
叶长砚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氏打断。
“这金条咱可不能花了,这可是蔡老先生给的,人家还给了咱这辣椒种子,改天人家走的时候,咱还不知道怎么还礼呢!”
连氏是非常看重礼尚往来的,人家对自家出手如此大方,自家可不能小气了。
“蔡老先生都说了,今年不走了。”
对于连氏的脾气,叶长砚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摸了七七八八。
“即便他今年不走了,不是说冬月十六是他老人家的寿诞吗,到时候咱就空着手去吗?”
母子掰扯了半天,反正连氏就是不同意将金锭花掉,其实这里面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显示的普通老百姓对黄金的一种莫名崇拜,好多人一辈子都没见到过这样金闪闪的金锭子,他们都认为黄金就该是一家子压箱底的宝贝。
无法,叶长砚只能答应,这两枚金锭留着不花,将来给二妞添嫁妆,拿来压箱底。
叶孝正和连氏听了都笑容灿烂,五郎也跟着乐呵呵,只有二妞羞红了脸,娇哼一声,扭开了脸。
“上次收到各家送来的贺礼,我看除了实物,这银钱也有个小二百两。”
听叶长砚这样说,叶孝正又开始反对了。
“咱收了人家的礼,将来人家有个什么婚丧嫁娶的,咱也得还礼不是,这钱花了,到时候拿什么来还?”
见父母都不是很赞成自己花钱买地,于是叶长砚打算,先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
“爹,娘,咱家现在最紧要的是先立起来,你们看看咱家这茅草屋,万一哪天真被大风吹跑了,咱们难不成真的搬回老宅,继续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吗?”
叶孝正和连氏都不吭声了,二妞和五郎也陷入了沉默。
“五郎还要念书,总不能一直在家,自己闭门造车吧,咱得尽快给他找个好先生。”
说着,众人都望向低沉着头的五郎。
“翻过年,二妞也十三了,过两年就该说亲了,你们甘愿给二妞说一个庄户人家,天天面朝黄土在土里刨食,庸庸碌碌的过一生吗?”
二妞娇羞的瞄了瞄兄长,便低下了头,叶孝正和连氏都有些茫然的望向叶长砚。
“我要下场科考至少也是三年后的事情了,这考不考得中还未得知,要是我考中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凭借着进士家妹妹这个名头,二妞十六岁,说亲也不算太晚,这多少还能说上个家底好点的,要是万一我没考中呢,让二妞再等三年吗?二妞还等得了吗?”
二妞的头埋得更低了,脸色也泛起了潮红。
“爹这羸弱的身子骨,我相信这世上一定会有名医能治,但是这名医他不在咱这万寿县啊,听蔡老说,这天下的名医半数居盛京,而最厉害的那一小撮,多半都在太医院,我要想办法去盛京给爹求医。”
一家人都眼泛泪花的望向叶长砚,叶长砚朝他们投去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钱放在家里,它就只是一堆破铜烂铁,要是我们买了地,这地里每年就能有产出,有了产出就能换成更多的钱,而且我有了功名在身,还能免去赋税,这是多少地主老爷羡慕不来的?”
一家人眼里的泪花中逐渐看到了一丝光亮,叶长砚继续游说。
“退一万步讲,将来要是咱真急用钱了,这地卖了,它又把钱给变了回来,这一来一往间,地里的收成那可是都捏在了咱自己的手里。”
二妞和五郎都点了点头,连氏仿佛看到了希望,只有叶孝正却是一脸的担忧。
“可咱要是买了地,我这不争气的身子,一点忙也帮不上,就你娘带着你们兄妹几人,怎么忙活得过来。”
说着叶孝正就有些自怨自艾,想要捶自己的头。
“爹,咱要是真忙不过来,不还有长工和短工吗?隔壁村罗地主家,平常不就是雇了几个长工在干活吗,到了农忙的时候再雇几个短工,他家还得交税,人家不也是这十里八村最有钱的几户人家吗?”
叶长砚见大家都有些动摇和心动了,不忘继续添一把火。
“罗地主家为什么能成为这十里八村最有钱的人家,人家靠的就是地多,雇长短工虽花了钱,除却工人的,每一亩收成是少了些,但耐不住人家地多啊,这总的收入,可比那些自己苦哈哈种地的,多得海了去了。”
“可是我听说,这上等的良田,一亩就得要十来两银子,咱家这点家当,又能买得了多少地啊?”
听叶孝正这样一问,叶长砚就知道多少是说通了些。
只见叶长砚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在一家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布袋子,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倒了出来,看得一家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