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被老夫人就这么定了下来,大房二房众人都很高兴,屁颠屁颠便出了门。
见去请人的众人都出了门,叶长砚这才朝父母和弟妹说道。
“爹,娘,二妞,五郎,咱们先回去把东西收一收吧。”
“快去吧!”
老夫人郭氏一脸慈祥的朝叶长砚说道,大伯娘和二伯娘还要好心的帮忙去收拾东西,叶长砚却出言阻止了。
“本来也没几个东西,就不劳烦两位伯娘了。”
在两位伯娘的讪笑声中,三房众人这才出了正厅,去收拾东西。
回到西厢房,连氏忍不住朝叶长砚开了口。
“三郎,娘知道你一向都有主见,但这哪里是分家,这就是把我们扫地出门啊!”
叶家老三叶孝正也跟着开了口。
“靠着这五亩地,咱一家五口怎么过活,我这病怏怏的身体,药费也不是一笔小开支,你和五郎念书可怎么办啊?“
看着一脸焦急的父母,叶长砚又看了看同样有些不解望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叶长砚嘘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
“祖父过世了,这一大家子便失去了主心骨,如今整个叶家已经是一潭死水,没有了祖父的管束,按照大房和二房过往的做派,往后只怕会越发肆无忌惮。“
叶长砚看家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接着说道。
“这么多人就靠着那百余亩地的租子,生活只会越发拮据,我们也会被他们裹挟着越发艰难,为了将来,我们必须另寻出路,否则只会走入死胡同,撞得头破血流怕也出不来。”
听叶长砚这么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五郎虽还未满十岁,但却是家里念书第二好的人,心中分析了一番兄长的话,便点头表示同意。
“爹,娘,哥说的没错,祖父不在了,如今的叶家不过是外表上看着还有几分光鲜,但内地里已经出了问题了,如果继续保持现状,顶多是饿不死,但却有着恶化的风险,保不齐哪天就长出了脓包,咱们分出来,看似断臂求生,说不定还真是一条出路。”
二妞原本听了兄长的说法,心里就在琢磨了,现在听了小弟的说法,心中更加坚信兄长的眼光,也点头同意了。
见父母还没完全转过弯来,叶长砚也没再做解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定会看清现实,想明白各种缘由的。叶长砚这才开口道。
“快收拾行李吧,五郎,你跟我一起去把那些书籍收拾整理一下,这些书籍才是整个叶家最有价值的东西。”
五郎点了点头,便跟着兄长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二妞则催促着父母快些收拾东西,夫妻俩虽对三郎的说法将信将疑,但见几个孩子都一条心,也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来。
很快,里正和村里的几位耆老都被请了过来,还来了一群喜欢看热闹的婆子媳妇。
“他拴住叔,你全贵叔这撒手而去,咱这一家老小也没了个主心骨,孩子们都大了,也都有了各自的想法,有道是树大分支,儿大分家,今天特意请了你和村里的几位耆老过来,还请你们帮忙做个见证。”
老夫人朝着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说道,然后又朝坐在中年男子身旁的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了笑。
里正也是这上林村的人,小名叫拴住,大名李志平,年轻时曾考中童生,为人正直,在这上林村颇有些声望。
里正看了看这满屋的叶家子弟,又朝几个耆老看了看,这才开口。
“全贵叔这也是走得突然,婶儿,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老夫人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婆子媳妇,心里有些不自然,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出言赶人,只是稍显尴尬的从袖笼中再次取出了那一张纸。
“这是我们先前已经商定好的分家法子,另外家里的所有书籍也全部分给三房,麻烦你看着给立一份分家文书。”
里正接过了老夫人手中的那一张纸,展开大致看了一下,心中震惊,这哪是分家,这是扫地出门啊,里正倒是也见多了这家长里短,自己也不好评判孰是孰非,于是插了一句话,让自己稍事平复。
“这纸条是三郎写的?”
“那倒不是,这是大郎执笔写下的。”
老夫人不知道,里正为什么会这么一问,还是给出了答案,只不过老夫人没有说这是自己跟大房和二房商议的时候就写下的。
“我就说,三郎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这字也未免太牵强了些,呵呵。”
站在叶孝文身后的叶家大郎,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其他人倒没有太在意里正的这句话。就见里正又转身望向叶家老三叶孝正,开口问道。
“三哥,这分家法子可是你们已经商议好的,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
听里正这么一问,叶孝正一时间竟沉默了,叶长砚见父亲陷入沉默,这才接过话头。
“拴住叔,祖父去世的确突然,这一家老小顿时没有了主心骨,祖母考虑到几个堂兄弟们都长大了,这一家子是该添丁进口,这树大分支,儿大分家,也是顺理成章。”
厅堂内众人听叶长砚这么一说,都默默点头,叶长砚接着说道。
“祖母一片慈爱之心,分给我们良田和房子,还给了我们燎锅底的银子,知道我和五郎喜欢读书,还把家里所有的书都分给了我们,我们一家人都很是感激。”
在场没看到纸条的人都觉得,老夫人行事有章程,对儿孙安排的妥妥帖帖,都连连点头,就听叶长砚继续说道。
“祖母体谅我父亲体弱多病,也没要求我们这一房人奉养她老人家,但我们深知这家风正,更需要代代传,所以我父亲也说了,这每年四节年礼的孝敬定然是不能缺的,所以这些还请里正也一道写进文书,还请在场的各位耆老和婶娘们,帮忙给做个见证。“
在场的人听叶长砚这么一说,都连连点头,有的人还竖起了大拇哥,这叶家果然是家风正。
而厅内的老夫人和大房二房的人一听,都愣了愣,虽没有想过要三房奉养老夫人,更没想过三房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会给老夫人什么孝敬,但被三郎这三言两语就引到了叶家家风上,便要把这些写入文书,敲定三房每年除了给些年节孝敬之外,再无其他责任。
老夫人和大房二房众人听了这话,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不好反对,不然这母慈子孝的家风不就穿帮了吗。
三房众人,听叶长砚这么一说,也都沉闷的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