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浠当时真签了那份问题合同。
照郭雨宁所说，孟沅浠一直到她自杀，都是正式员工，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话题又重新绕到孟元青身上。
小瓷若有所思。
“呵，你签了字。是啊，你签了字。所以说，你有个好哥哥，你哥哥真有本事。”
郭雨宁不吐不快，索性都说出来，反正今天之后书协是生是死，皆是未知。
“我们把合同上交给人社部，一开始迟迟不审核，这中间，我不知道催了多少次，后面过了两个礼拜，终于审核了，结果显示不通过，我去问原因，没人回答我。就这样，这份合同，审又审不过，拿又拿不回来，白白耗掉了整个七月！”
“你怎么确定是我哥哥做的。”
轮到她不信了。
孟元青才不会这么好心。
郭雨宁冷笑一声，透过镂空花窗往外看，眼睛里是冰冷恨意，“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这事就成了。我一定要知道原因，我一定要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后面，我千方百计找人去问，好不容易问到，是有人阻拦，但那人是谁，他们怎么也不肯说。我只好再多花一笔钱。他们没告诉我那人名字，只说是你哥哥。孟沅浠，你哪来的哥哥？他们说是你的亲哥哥，我看是你哪找的情夫吧！”
小瓷了解完全部，还是对孟元青帮了孟沅浠这件事抱有怀疑。
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精准介入的……
“嗯，我哥哥这么有实力，你还敢今天和我对着干，搞得像过街老鼠一样，真是活该。”
郭雨宁气急，大声咒骂：“没爹妈的就是没教养！”
小瓷立马回击：“你有，你有爹妈你有教养，所以丑成这样。”
“你！”
郭雨宁很快冷静下来，自以为能戳到她的痛处：“丑不丑，无所谓，关键是我给你发的辞退通知。”
“哦，这就爽了，你的人生挺失败啊。”
小瓷很清楚的知道，孟沅浠没输。“你觉得我稀罕？就算一年多十万又怎样，还不是买不起包，买不起衣服，买不起鞋，你问问戴雪芙，我现在一年几百万，每天只工作六个小时，轻松无压力没有绩效考核，她想不想和我换。”
郭雨宁黑脸抿唇，几秒钟没说话。
答案显而易见。
“哦，你们还可以吃回扣，贪污奖金，这样一算，一年也有个几百万。”
“我警告你，你别造谣！”
郭雨宁脸色惊变，突然急了。
小瓷扬眉，丝毫不惧，她知道她的弱点。
“我说错了？别紧张啊，想举报你们的，又不止我一个。我等着看你们坐牢要坐多久。”
……
好好的颁奖仪式这下没了。
后面警察来了，维持秩序的同时，顺便带走了几个人。
马卉找到费洛，这位安北书协的五朝元老，几经风霜，在这次的变故中，意外拿回了书协实权。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们做错事情了。”
秦凯二十岁进书协，有相当之高的书法造诣，只不过这些年，他不精进自己的书法，反而搞起了贪污腐败，把一身才气消磨耗尽。
“马会长。”
费洛刚打完招呼，还没说话，小瓷回来了。
“费助理，你看是要取消比赛，还是重新比赛，我这边安排人配合你。”
马卉重重叹了口气。
要不是丈夫生病，需要吃药，她不会当这个会长。而不当这个会长，书协被那些人完全控制，年轻孩子一个两个跟着学坏，她看着也于心不忍。几方原因，让她一直坚持到现在。这次之后，她估计是真要退了。
费洛：“马会长，我们总裁已经清楚情况，他不要求重新比赛。”
马卉：“那……”
费洛：“我们只同意颁发第一名的三百万，还请谅解。”
马卉听后，松了一口气：“当然可以，”
第三名？
第三名是她呀。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小瓷从懵变得更懵。
马会长笑笑先走了。
小瓷走到费洛身边，抬起头问：“他们会这么样？会坐牢吗？”
“会。”费洛回答道。
贪污不是小事。
“啊？他们被带走，短时间内不能出来了？”
小瓷拧眉，她还有事要问……
费洛看她：“是，孟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之前他们老欺负我，我还没出够气……”
小瓷说了个不算谎的谎。
孟元青的事暂时无从查证了。
“法律会替孟小姐出气的。”
费洛正经说道。
“哈哈哈是。”
小瓷敷衍地准备逃遁，“奖金交完税，打到我工资卡里！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费洛看着女孩小跑离开的背影，唇角轻轻笑了。
……
小瓷想去书法协会，看看情况。
怕被打，她还特地戴了口罩。
结果，刚到门口，她就被拦下来了。
“你好，请出示证件。”
“不好意思，我忘记带了，能不能通融一下。”
保安摇头，不给她开门。
小瓷在门口站了一会，正当她准备离开，身后有道怯怯的声音喊她。
“你是想进去吗？”
小瓷回头，发现贺梅在里面。
她走近一点，隔着闸机点头：“对，你能帮我刷卡吗？”
“可以。”
贺梅把卡给了她。
小瓷成功进来了。
“谢谢，原来你在这里上班。”
能参加比赛，那看起来又是一个合同工。
“是的。”
贺梅头埋的很低，她身上有种不自信。
为了避风，小瓷倒退着走，正好和她面对面。
“我原来也在这上班。”
“听说了。”
“今天休息日，你还要工作？”
哪有比完赛，不回家休息，赶回来上班的。
贺梅有点难以开口，偷偷看了她一眼：“呃…书协一下少了很多人，有些事必须今天做完……”
“喔。”
小瓷明白了，合着她举报作弊，直接把书协给端了。
“我害的，我懂。”
“没，不是这样的……”贺梅停顿一下，小声说：“我其实还想谢谢你……”
“不要谢我，那奖金被我拿了。”
而且她也作弊了。
虽然在他们看来，她和孟沅浠是一个人。
贺梅淡笑。
“祝贺你，也谢谢你，我不想那样子得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