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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汪氏翻着锅铲炒菜,开始对刘光齐这些年离家生活问东问西。

得知离婚,与老丈人那边完全断绝关系,女儿也不要,刘汪氏沉默良久,最终开导刘光齐,也是在开导自己:“离了也好,免得受牵连拉上街游,那真不是人遭的罪。”

“这些年你媳妇没给你生个儿子,说明就不是生儿子的料。后面找个四九城姑娘,生大胖小子。”

面对老妈这样数落前妻,刘光齐无动于衷,没有半点维护的意思。

能在老丈人落难时提出离婚,而且连女儿的抚养也不管,可见刘光齐是一个利己自私的人。

刘汪氏问:“回到四九城,你接下来怎么办?”

“没想到好办法。”刘光齐很光棍的回答。

原本想着倚仗老爸老妈对自己的偏心,利用老爸死要面子的性格 ,让老爸心甘情愿掏钱买个工作岗位,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家里落魄成这样,花钱买工作的事还没提就黄了。

刘汪氏左思右想,想给刘光齐找到合适工作。

突然,她脑海灵光一闪,眼珠咕噜一转,一个想法冒出来。

她放下手里的锅铲,走到刘光齐身边,小声道:“光齐呀,你以前是当干部的,最懂其中的道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刘光齐用怀疑眼神打量刘汪氏,有种预感老妈要出馊主意。

不是他不相信刘汪氏,主要是刘汪氏一辈子打交道的都是一些家常里短聊八卦的碎嘴子,属于头发长见识短那一类人。

在刘光齐怀疑的眼神下,刘汪氏说出心中的主意:“光齐,你好歹是体面人,是老刘家的门面,只能比以前混的更好,不能更差,不然会让人看笑话...”

刘汪氏才说一半,刘光齐就听出话里的不对劲。心中暗想果然如此,老妈头发长见识短,还是老一套思维。

没有打断刘汪氏的话,刘光齐静静听着,看看是什么个馊主意。

刘汪氏轻声轻语害怕别人听到,小声道:“中院钱多才是街道办一个办事员,你可以利用户籍转移为借口与他拉近关系,能不能在街道办谋个差事。”

“毕竟你以前当过干部,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想来黄浩不会放着人才不用。”

想来?

一句“想来”就可以白日做梦?

刘光齐无语了,真想把老妈的脑袋撬开看看脑回路,跟老爸一样没脑子。

他突然感觉心累,怎么生在这样的家庭?

刘光齐清楚记得老妈前不久还说阎福贵去找徐江要工作岗位,最后遭徐江打击报复。这事是起因,才有后面一系列事,导致阎家死绝。

活生生的例子从老妈嘴里讲出来,她是一点也不吸取教训,让我去找钱多才要工作岗位,真是不拿干部当干部。

这已经不是馊主意,而是记吃不记打的送死主意。

刘光齐再次理解什么叫因为无知所以无畏。眼皮子浅,怎么作死自己都不知道。

以钱多才革委会副主任的身份,加上交好徐江,想弄他刘家都不用亲自动手,一句话就有人替他办的漂漂亮亮。

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刘光齐怀疑老爸的死,还有光天光福的死,有没有老妈在背后的撺掇。

他还真没怀疑错,刘汪氏知道他们干的那些事,没有阻拦过一次,基本默认他们那样干。

尤其是两个儿子成为小将后,刘汪氏还怂恿趁人多势众,把徐家摁死,为大院除一大害,还四合院安宁。

刘光齐严肃道:“妈,收起你的小心思,别到头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被儿子这样说,刘汪氏不解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刘光齐很直接问:“他凭什么帮我在街道办谋个差事?人家跟我家关系很好吗?”

刘汪氏理所应当道:“所以我让你去拉关系,关系拉好了不就可以。”

刘光齐一拍额头无语了,他再问:“老爸以前在大院巴结王主任,在轧钢厂巴结各个干部领导,最后混到一官半职没?”

“妈,你跟爸一样蠢。想跟别人拉关系,得先够格,先配别人搭理。”

说到最后,刘光齐严厉道:“我的事你以后甭管,少指手画脚。以后在大院也别像长舌妇一样碎嘴子乱嚼舌根。”

看着有些生气的儿子,刘汪氏愣在当场,她呆呆道:“光齐,妈给你出主意是为了你好。”

为你好?多么经典的cpU。

刘光齐起身走到门口抽烟,没法与老妈正常交流。

一根烟还没抽完,刘光齐看到许伍德出现在月亮门,身后还跟着几个板爷打扮的人。

刘光齐下意识看向许家方向,门口正放着许大茂的骨灰盒。

刘光齐扭头回屋,不想跟许伍德打招呼。

他不招呼,许伍德却打招呼道:“刘光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伍德越活越回去,一点眼力劲没有,没看出来我不想搭理你吗?

刘光齐心里这样骂着,但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亲热回应:“许叔吃过饭没?”

回应同时,手脚不慢,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许叔来抽根烟。”

“几位大哥,抽烟抽烟。”刘光齐又给个几板爷发烟。

唯一的儿子死,老伴女儿劳改,没崩溃算是内心强大,现在哪有心情抽烟,许伍德接过香烟夹在耳边。

几个板爷看刘光齐一身干部服的中山装十分神气,以为他是一位干部,连忙弯腰哈背双手接烟。

许伍德抱起许大茂的骨灰盒,刘光齐连忙安慰道:“许叔,节哀。”

许伍德没有理刘光齐,用衣服擦去骨灰盒上累积的尘土,自言自语道:“三番四次叮嘱你不要惹徐江那个杀神,你为什么就不听老子的话呢?”

“现在好了,让老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特娘的不孝顺啊,临了让老子给你擦屁股处理你的后事。”

刘光齐微微一呆,听这语气,以及说的话,貌似许叔不伤心不悲痛?

刘光齐悄眯眯偷瞄许伍德,发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许大茂骨灰盒,眼睛一点点泛红,一点点起雾。

就在要掉眼泪时,许伍德发现刘光齐在偷瞄,抬手擦干不让自己哭出来。

将骨灰盒夹在腋下,拿出钥匙打开门:“你们把屋里能搬的东西都搬走。”

刘光齐:“许叔,这边房子你不要了?”

许伍德惨然一笑:“大茂都死了,房子还留着有什么用?把房子还给街道办,以后不来这个到处死人的死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