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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灰溜溜地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都是领导的唾沫星子。

他们都多久没见到总编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出到办公室,其他三位同事对吴志怒目而视。

都是他搞砸了这次的采访。

这明明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他的猪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非得搞出事情来。

这下好了吧,采访搞砸了,还得罪了军方的人。

那位女同事愤愤地看向吴志,“是不是以为自己搞了个大的,没想到拉了坨大的。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一个采访,为什么有人非得耍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现在好了吧,聪明反被聪明误,采访搞砸了,你高兴了吧。”

一个同事心里虽然生气,却顾念在同事的份上,还是帮吴志说了句话。

“他也不是故意的,谁都想把这次的采访做好,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

女同事还是非常气愤,“不怪他怪谁,怪你还是怪我?

你现在说得轻松,别忘了总编的话,这件事要是解决不好,咱们全都得卷铺盖走人。”

那男同事一听,铁青着脸不再说话了。

这可是事关大家饭碗的事。

吴志现在也很着急,虽说这次去采访的有四个人,但得罪人的主要还是他。

其他几个求求情,说不准还能留在报社。

要是自己没法求到陆廷序的谅解,估计真的得滚蛋。

想到这个,吴志心里就又憋屈又生气。

不就是个采访吗,犯得着这么较真吗。

他只是想写个两女争一夫的故事。

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抹黑军人同志,他是想要借这件事升职,又不是想找死。

当记者这么多年,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他还是知道的。

他只是写一些无伤大雅的花边新闻,写一些大众喜闻乐见的风流韵事,把报纸的销量提上去。

这样的新闻不也有很多,大家茶余饭后聊一聊,过几天就忘记了。

这有什么好追责。

再说这是他上家属院取材,那些人跟他说的,又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他自己做出来的事,还怕别人说出来吗。

可不管他有多么气愤,为了这份工作,他还是得过去道歉。

谁知道他们赶去部队的时候,部队根本不让他们进。

见不到陆廷序,他就把主意打到宋书宁身上。

他们夫妻一体,要是宋同志吹吹枕头风,帮忙说说好话,说不准陆副团长就消气了呢。

宋书宁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去实验室,没想到有好几个人冲了出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看见吴志,她立刻警惕的往后一步,“你们想要做什么?”

报社的女同志自我介绍,“宋医生你好,我们都是xx报社的工作人员,我叫唐优。

今天我们过来,是特意向你道歉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吴志也跟着说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们。”

路过的医护人员,还有病人都纷纷停下脚步,看起热闹来。

宋书宁见吴志一脸颓样,跟昨天咄咄逼人的样子大相径庭,估计被人训了。

道歉很必要,不过他们来找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件事伤害最大的是陆廷序。

他可是背负了一个始乱终弃的罪名呢。

“这位……记者同志,人都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的。

你昨天那么气势汹汹的过来质问我,言之凿凿,咄咄逼人,有没有想过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她原本想要称呼他的名字,可她根本记不住他叫什么。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把自己想说的话说清楚就行了。

吴志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自己是逼不得已才过来跟她道歉,她倒是还拿乔上了。

要不是为了工作,他怎么可能会低头。

可他抬起眼的时候,仍旧是一副老实被欺负的可怜样。

“宋医生,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也是被人骗了。

昨天我到家属院去,家属院的人都是这么跟我说的,陆副团长和于向红同志谈对象,是你横刀夺爱。

我真是听信了她们的话,觉得她们跟你同住一块儿,肯定会比较了解你的情况。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上有六十岁老母,下有两个孩子需要养,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话,都惊讶地看向宋书宁。

这事在家属院都传遍了,那还真不一定是真是假呢。

“一个大男人都被逼过来道歉认错了,也忒可怜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

“是呀,这人还有老娘孩子要养,要是没有工作,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一个大男人被逼成这样,差不多就行了。”

“小同志,你就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

吴志的卖惨得到了一拨人的同情,一个个开始劝说宋书宁。

他听到周围人的话,眼中闪过得意。

有这么多人帮他说话,他就不信宋书宁不让步。

她要是再继续坚持追究自己的责任,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宋书宁拧着眉头看着吴志。

什么叫做“一个大男人过来道歉”,“一个大男人逼成这样”,他是个男人就很尊贵吗。

事情分的是对错,就因为吴志是个男人,所以他犯的错误,就能轻易被原谅?

她不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且觉得这些言论很炸裂。

“记者同志,身为一个记者,最该具备的不该是实事求是,求真务实的态度吗?

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个道听途说的流言,就把流言当成既定事实,对我们大行批判,这是你做记者该做的事吗?

因为一份报道,毁了三个人的名声,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吴志心里十分不服气,“这不是还没发出去吗?”

宋书宁哼了一声,就是报道发布出去,他才求到自己头上来的吧。

“没错,部队出面拦截了你的报道,不让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传播出去。

要不是你们的采访稿被拦住,你们今天会过来找我吗,只怕你们早就把自己的稿子报道出去了吧。

到时候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同志,被泼上始乱终弃的脏水,而我却被说成插足别人的感情。

报纸一经发出去,整个海岛,乃至羊城的老百姓,不,甚至是全国各地的老百姓都会知道这个事。

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事情有多恶劣你们不是不清楚。

即便后续查清楚真相,但事情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我丈夫即便没有犯错,肯定会也会受罚,说不准还会因此退伍。

全国的老百姓看到这样的报道,会不会对军人生出反感,会不会对部队的管理产生质疑?

所以你的这个行为,是在抹黑军人同志,是在抹黑我们海岛部队。”

他想要用舆论压力,逼迫自己原谅他。

那她就为这件事上升一个高度,看谁玩得过谁。

在这个集体荣誉大过天的年代,她就不信围观的人还能站在吴志这一边。

如她所料,形势立刻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