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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张青苗早早便和白红梅到镇上去了,还是老杆叔赶牛车送她们去的,

张青苗打扮得很光鲜,还穿上了小皮鞋,也不知道干啥去。

旁边的一个人笑着说道:“怕不是去相看吧。”

“不能吧。”

“要不是去相看,咋会穿得这么好,肯定没跑了。”

“相看的是哪一家?”

“那谁知道,既然去镇上相,条件肯定差不了。”

宋书宁努力回忆书里的情节,难道男女主就是在今天相遇?

书里张青苗原本是要跟男主的弟弟,也就是她上辈子的丈夫相看,但是遇上了男主的哥哥,也就是她上辈子的大伯,李中旭。

李中旭帮忙拿回她们被抢的东西,张青苗对他很有好感。

再加上她想到李中旭,是上辈子在家里唯一帮自己说话的人,更加对他有好感。

她对上辈子的事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渣男既然辜负她,她肯定不会跟渣男结婚,不如当他嫂子,一辈子都可以压他一头。

她有点遗憾自己没能去县城,没见到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应该会非常精彩吧。

她本来还想再听一听有关于张青苗的八卦,可婶子们已经说到别的事了。

这些大娘婶子真不愧是最佳情报员,连大队上的寡妇跟谁钻被窝,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能知道。

宋书宁边吃着饭,边听着那些劲爆的八卦,觉得这饭都更香了。

这一餐大家吃得满嘴流油,宾客尽欢。

吃过午饭之后,陆廷序拿出钱交给给张红军,让他帮忙把钱发给各位过来帮忙的乡亲。

若是这钱让他自己来发,乡亲们肯定会推来让去,他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

如果有张红军帮忙,事情就方便得多了。

大伙儿吃饱喝足,还有钱收,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脸上都是笑意。

张红军把钱发下去的时候,有些乡亲还是会推脱一番。

“大队长,我们过来帮忙的这些天,天天都是好吃的好喝的,我们哪还好意思收钱。”

张红军:“陆同志不是早跟你们说好了,过来帮忙拿钱,赶紧把钱收了,别瞎耽搁时间,后头还有人呢。”

旁边的人起哄道:“石头,你要是不愿意拿钱,把钱给我,我不嫌弃。”

那个叫石头的人笑着骂了他们一声,这才把钱给收下。

很快把钱都结清了,那些乡亲们拿着新鲜到手的热乎钱,都很高兴。

大伙儿看着他们拿钱,也很羡慕。

这得有好几块钱吧。

他们过来帮忙经常能吃肉,还有钱拿,谁不羡慕这样的俏活儿。

发好了钱,大伙儿坐在一块儿聊天。

宋书宁去拿了一盘的瓜子,让大家嗑瓜子聊天,继续刚刚的话题。

她边嗑着瓜子,边听大家聊着大队上的八卦,时不时配合惊讶地哇两声,把情绪价值拉满。

原本她还以为这年代的人保守呢,原来大家的保守只是嘴上说说,私生活这么精彩,比起豪门秘辛丝毫不差。

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说八卦的人见她这么捧场,又说了几个非常劲爆的八卦,听得宋书宁十分满足。

虽然她不参与讲八卦,不过光是听着就很过瘾。

一个年轻女人扶着一个婶子走进来,大声说道:“吴大娘,我娘身子不舒服,麻烦你给她看看吧。”

吴大娘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身来,“咋的啦?”

那姑娘把人扶上前来,“我娘病了好几天了,说是憋气,以前她经常会这样,我们也就没当回事。

可今天她喘不上来气,我才带人过来给你看看,大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娘。”

宋书宁的目光落在那婶子的脖子上,脖子肿出来一大块。

她见过大队上有好几个这样的人。

这时候的食盐还没有加碘,有不少人患上甲状腺肿大,也就是俗称的大脖子病。

吴大娘让人坐下,给她把脉,又问了一些问题,初步诊断她是大脖子病。

她闺女着急地问道:“大娘,我娘这是咋的了?”

“你娘患的是大脖子病,这病犯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给她开点药。”

“大娘,那就太谢谢你了。”

吴大娘回屋拿了药材,打了一碗酒,把药材烧成灰,放到酒里,搅和搅和递给她。

“喝下吧。”

那婶子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这咋是酒?”

“你要治病就都喝了。”

那婶子虽然有些疑惑,可吴大娘是大队上唯一的大夫,只能听她的。

去镇上看病可贵,他们可看不起。

她仰着头把酒都喝了。

她闺女迫不及待地问道:“娘,你咋样,有没有好一点?”

那婶子摆摆手,她闺女担心地看向吴大娘,“大娘,这可咋办?”

吴大娘无奈道:“这才刚喝下药,哪就有这么灵验。

这是药一天喝三次,每次拿出一条药,烧成灰放进酒里喝,过了十天要是没好,你再过来给我瞧瞧。”

“大娘,用啥酒?”

“一般的白酒就成了,多搅和一会儿,把药搅和匀喽。”

“知道了大娘。”

她闺女接过药,问吴大娘多少钱。

吴大娘:“你就给我五毛吧。”

那婶子嚷嚷起来,“你这也太贵了。”

吴大娘一听就不乐意了,她也就收了点药钱,怎么就贵了。

“这药咱们这儿可没有,是我跟人买来的,收你五毛你还觉得贵?

你要是到公社医院去看病,花的不知道比这贵多少呢。”

旁边一个婶子帮吴大娘说话,“大瓦他娘,秀娥婶这药真不贵了。

前年棚子他爹也得的这个病,跟秀娥婶拿了药,喝了几天就好了。”

“秀娥婶子看病差不多就这价,已经够良心了,你要是上医院,不知道还要怎么治呢。”

那婶子嘀咕道:“我也没说不治呀。”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帕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里边装着一小沓毛钱。

数出五毛钱递给吴大娘,“要是这次没看好,我下次过来,不收钱了吧?”

“不收,我白给你看,要是再买药,你出药钱就成。”

那婶子把帕子收回去,嘀咕道:“药都治不好病,我还吃药干啥。”

她带着闺女,拎着药走了。

吴大娘十分无奈,她给大队上的人看病,收的钱并不贵的。

但不少人却觉得她收贵了,觉得这些草药是山上采的,不用钱,所以不该收他们的钱。

她若是不收钱,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宋书宁走到她身边,说道:“大娘,你用的是不是海藻?”

中医外科鼻祖葛洪在《抱朴子》种有记载,治疗性甲状腺肿用海藻烧成灰,泡到酒里喝。

现在医学证明这个办法是有用的,碘化钠溶于酒精的溶解度,远高溶解于水。

吴大娘点点头,“是。”

本以为她跟自己学这么几天,教不了多少,没想到她竟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