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毕竟……
“身为式神,还是时时刻刻跟在主人身边比较好。”
他的职责可不就是保护月读津见么。
这点也让人无话可说,夜蛾正道几次欲言又止都没能成功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毕竟,眼前这人可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带回来的阿猫阿狗,
是要切切实实住在一起的家伙。
更何况……还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
论年纪,对方已然活了千年,
但他到底是现在的一家之主。
“留下吗,这样的话也没有空房间可以供你使用吧?”夜蛾正道很是谨慎的开口。
两面宿傩放的很开,懒洋洋的用下巴指了指客厅的方向:“诺,这就够了,我可不那么需要睡眠。”
夜蛾正道看向月读津见,
自家乖崽莫名的就不做声了,什么态度都看不出来,
可明明……两面宿傩是他的式神呢。
胖达垂头看过去,挑眉。
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紧张的攥紧了拳头,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夜蛾正道脸疼,只得同意,他也觉得,毕竟两面宿傩只是式神,休息的话应该也不需要睡觉占用公共空间什么的也无伤大雅……吧。
两面宿傩这就算光明正大的留下来了,虽说不需要怎么进食……
但里梅还是包袱款款的也跟着来了,不但承包了两面宿傩和月读津见的伙食,
更是凭借着精湛的厨艺征服了夜蛾正道和胖达。
一日三餐,天天不落。
毕竟,他是两面宿傩最忠诚的家臣。
每天,给一大家子做完了饭就包袱款款的离开,到了吃饭的点又掐着时间赶来,无比的准时,从不留宿。
光荣的人民教师夜蛾正道是很想阻止的,奈何里梅并不听取他的意见,虽然礼貌和尊敬有加但下一次还是会这样做。
实在是……
里梅做的饭真的比食堂要好吃太多。
人也跟着改邪归正了,
有一次路过胖达他们出任务还出手帮忙了。
倘若家里有空位,夜蛾正道是不会介意再多他一个人的,只是三室一厅外加一间小的书房。
他和津见、胖达一人一间房,原本是住的够够的。
两面宿傩这下一来便只能和月读津见挤一挤,偶尔还会被赶去客厅的沙发,这里梅的话……
是真的住不下。
好在不过多时,两面宿傩便自己提出要置换一间大房子,就在高专后山的空地上,钱他出。
夜蛾正道父子三人作为咒术师其实是不缺钱的,但两面宿傩的态度强硬,两孩子的意愿也很强烈。
再加上他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和这个家里突然多出来的人相处,便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
新住处的装修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没想到两面宿傩这个老古董品味还挺好。
屋子的空房间很多,装修和风景也被打理得很好,在场的人无一不满意,
除了月读津见。
“不要不要不要!”
“为什么大家都有完整的一间房,我却还要和你分享!”
一间房而已,为什么要多余用一扇屏风隔成两间卧室啊!
“我抗议!”
月读津见激动的两颊通红,大声的诉诸不公。
可惜……
两面宿傩揪着他的脸就回房间去了。
在场的夜蛾正道和胖达的表情都很一言难尽,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管。
而且,
万一他很乐意也说不定呢?
两面宿傩修养的那段时间,月读津见的担心和恍惚也做不得假,
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去确定自己的心意。
夜蛾正道在这些方面看得很开,也不会多加干涉,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哎……”
*
回房间后,
月读津见气鼓鼓的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漱,他在之前的房间里有自己的洗漱间,里面摆放的也是自己东西,
现在这间房间是完全仿照着千年前他的房间样式制成的,空间很大不假,可洗漱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他也只好被迫和两面宿傩共享一处空间。
好奇怪。
月读津见握着牙刷看着洗漱台上多余出来的那个杯子,和他自己的紧紧摆放在一起。
同款不同色。
少年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眼,视线在浴缸前打转,却并没有看见两面宿傩的沐浴露之类的。
“可恶,这么讲究干嘛”
明明只是咒灵而已,
不对,
现在是他的式神了。
好麻烦好麻烦啊~
在洗漱间里软绵绵的发泄完全部怒气的月读津见小小的回到了自己的床前。
他没开床头灯,所以有些黑,看不太清楚。
刚一掀开被子,一个仰倒就将自己摔进了床里,这是独属于月读津见的上床模式。
解压又放松。
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耳边传来了吃痛一般的“闷哼”声,月读津见没有睁开眼,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又好气又好笑……
“两面宿傩!!!”
月读津见受不了了,刚准备直起身来打开灯好好的教训他一下,
总是这样跑到他床上成何体统!!!
他都已经把他的大床房分出一半给他了!
竟然还赖在这里不走!
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捞过肩劲,另一只手紧接着环过来将他用力一拉,拖上了床,又严严实实的将他塞进了被褥里。
暖和的、床铺里。
他暖了很久。
月读津见的眼睛里满是无语,生气的时候眼睛都比平时看上去要晶亮一些,更加活泼,也……
更可爱。
已老实。
两面宿傩的脸和下巴平白无故的挨了好几下,宁愿吃痛闷哼着,也不出声,不去反抗,显然是要将无赖路线贯彻到底了。
他才不会放手。
当然两面宿傩的赛道无比正确,
毕竟,他不爬床,
就会被别的什么野男人抢占先机。
熟悉的气息带着两面宿傩身上特有的凛冽,将这一处小天地禁锢的严严实实,不给丝毫月读津见呼吸的空间。
整个人都在这样平和气息的笼罩下变得安心。
两人挨得极近,因为月读津见就被他揽在怀里,紧紧相贴着。
胸膛贴着他的脊背,大腿处也紧紧相贴……很热。
明明是寒冬,在没有暖气的情况下后背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两面宿傩!我要生气了,我真的要生气了,你自己有床你不去睡,讨厌,可恶!你这么大了都不怕羞吗?!”
月读津见恶狠狠的转过身想和他说清楚,棉质的睡衣领露出瓷白的一大片,软糯的几次抵抗也显得毫无威胁力。
两面宿傩懒洋洋的闭着眼,不理不睬,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仿佛某种大型狩猎者,将储备粮扒拉进自己的可视范围内才能安心入睡,被划分了领地的,极致安全、密不透风的小窝。
月读津见是他的东西。
因为强势惯了,什么好东西都尽在掌握里,不愿意放手。
所以他喜欢那种他完全把月读津见掌握在怀里的感觉,
直到心满意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月读津见被完全裹在被子里又被禁锢在双臂之间,都不能活动手脚了,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倔得不行,软和细软的银发在两面宿傩的下巴处搔着,
怎么样都不肯满意。
“两面宿傩你根本就没在听我好好说话!”
“两面宿傩两面宿傩!”
他絮絮叨叨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埋着头撞在两面宿傩的胸口,像一个小机器人,不知疲倦。
这么多天了,他还以为对方已经习惯了。
“睡觉。”
两面宿傩言简意赅的开口,声线很低,仿佛很是疲惫,带着浓浓的倦意。
“两面宿傩!两面宿傩!”
月读津见还在喋喋不休。
“啧。”
樱粉发的男人垂着头,将脸埋进少年馨香的颈窝,因为刚才的挣扎,睡衣上面几颗纽扣松开了以至于半敞着的柔软。
直挺的鼻梁微微抵在了少年的肩头,带着凉意,让月读津见的心里平白一阵慌乱。
“你干、干嘛?”
“你还不明白么?”两面宿傩的声线微哑,似是而非的笑着,缓缓的睁开了眼,里面是一派清明……哪里有什么困倦可言,只有偏执和坚定。
难道一定要他把什么话都掰开了、揉碎了,每天不断强调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禁锢少年许久的双臂蓦的松开,两面宿傩舔了舔嘴俯身平直的盯着他,仿佛要把人定在哪里,直直的不允许他回避一分一毫。
不给他逃避、后悔的机会。
这是他自己选的。
从头发丝到脚尖,每一处都在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两面宿傩是天生的强者,生来就是骄傲的。
他喜好力量,追求绝对的自由,
因而从不把弱小放在眼底。
第一个,就是月读津见。
他第一次知道了人类的脆弱,仿佛一片娇柔的花瓣,不好好照顾就会死掉。
他们,是一体的。
月读津见——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的最佳伴侣。
他无比确定。
少年的表情太过懵懂,这一切落在某人眼里却无比诱人,让他
只想把他彻底弄坏……
两面宿傩俯身,剥开少年濡湿的额发,直到那张可怜又可恶的小脸完全露出来——
他决定身体力行的打消他最后一点顾虑。
后悔的话也没办法。
察觉到自己嘴唇上的温度,月读津见内心迷茫又别扭。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两面宿傩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的靠近,并且月读津见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并不排斥对方的靠近,
所有的声音和呼吸都被掠夺走了,身体被完全拥紧,力道极大,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揉进怀里,皮肉挨着皮肉。
心脏碰碰直跳,快喘不过气来了。
月读津见这才醒悟过来,忍不住睁开了眼,却发现对方的眼睛致使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分毫,戏谑的看着他满面红霞的样子。
宽厚粗粝的手掌开始动作,灵活的顺着少年腰际向上游走。
“唔!……”
月读津见睁大了眼,推拒着两面宿傩的胸口,却被一把手抓住,贴在了鬼神的脸侧。
光洁无暇的手被紧攥着贴在了附着着漆黑咒纹的脸侧。
好奇怪
月读津见面红耳热,眼神有些没办法聚焦,盈满了水雾,声线也突然拔高,他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进展,着急的快要哭出来,太过分了,
不可以……
怎么这样?
他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两面宿傩掐着少年的极限退开了一些,给他足够呼吸的时间,
“不要这样,好奇怪”月读津见眼眶湿湿的,用几乎央求的语调说道:“……你好过分”
两面宿傩完全没用餍足,身体仿佛被点了火,这对他而言完全只是开胃小菜。
难耐的撩了一把头发,女士和服不经意间的散开露出了大片胸膛,就这样呈现在了少年的眼前。
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
虚假的29岁。
“我伺候的怎么样?”
两面宿傩眉目含笑,这一下冲散了所有的戾气,将他又捞起贴在怀里。
“又受不了了?亲一下就又过分了?”
月读津见不语,抽抽搭搭的在被子里抹眼泪,看着好不可怜,两面宿傩却没有丝毫怜悯的意思,他只想弄得更狠。
“你总是这样,好讨厌。”月读津见躲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神色恹恹。
“又怎么你了,亲一下也不行?”两面宿傩毫不吝啬的批评道,
真娇气。
“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月读津见看着他,恼怒不已。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可真是一位坏心眼的神明大人,却总是假装弄不懂凡人的心思,天真又娇怯的示弱、哭泣,
他只想听见他想听见的那句话。
真是过分。
两面宿傩垂眸,掐着他的脸,上面还带着潮热。
总算清楚,身体力行无法满足少年,他只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才会停歇。
深夜,白纱被风吹的晃起,室外是一片冰天雪地,室内却无比的火热,被捂热的。
两面宿傩缓缓吐出一口气,
浑身热血都仿佛着了火一般,无处宣泄,总是顾忌着少年的感受,他却还总是恶劣的玩弄着他的心意。
“月读津见”
他出声压着声音喊了一句,
“笨蛋吗你?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