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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大公子年纪在二十岁上下,长相清俊儒雅看起来更像是读书人,名字叫做刘安寅。

据他所说,自己曾读过几年的书,但自知以自己的能力走不了科举的路子,因此便接手了家中的生意。

刘家在宁州多年,累世经商,家中主做的便是药材生意。

刘安寅刚刚接手中家生意不久,庆州的这单生意,是刘安寅接手家中生意之后,第一次单独外出跑商,因急着回宁州没有在庆州多加逗留,因此船上才会有空位,能带上景云睿一行人。

上船之时,刘安寅在甲板上远远的看到景云睿与宁惜月两人。

他感觉景云睿看起来便气质不凡,生了结交之心,才在他们上船之后,派人过来送了请帖。

“云公子,听您的口音不像是并州人氏,为何会在此地上船?”

景云睿轻轻挥着手中的折扇笑着答道:“在下与舍妹自京城而来,走到此地,舍妹想去宁州看看,因此便来此找艘过路的商船搭乘一段,承蒙刘兄愿意行此方便,在下不胜感激。”

听到两人自京城来,刘安寅脸上的笑容又热切了几分,他们刘家的生意虽然在宁州做的不错,但宁州经营药材的可不止他们一家,想要把生意做大并不容易。

宁州山多,陆路不好走,想要把药材运出去,最好的办法便是走水路,往南的水路他们刘家走了多年,相对要熟悉些。

但往北的水路他们家一直都没有打通过,因此卖往章州、幽州、常州的药材,都是由宁州另一家经营药材的世家许家把持。

京城的生意,他们家更是没有能力参与。

刘安寅自接手家中的生意之后,一心想把生意做大。

此次去庆州送货,原本是想借机打探一下是否能打开其他地方的市场,可这一趟下来他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听到刘安寅家中做的居然是药材生意,宁惜月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在一边听着两人讲话,又适时的插上一句,渐渐的就把话题引到了药材生意上。

景云睿早已知道宁惜月要去宁州的目地,也配合着宁惜月的话题。

双方都有心结交对方,景云睿见识不凡,宁惜月本就颇通经商一道,一番攀谈下来,刘安寅已将二人引为知己,如今听宁惜月问起药材生意上的事情,他轻叹一声道:

“哎!如今这药材的生意很是难做,我们刘家想要进一步将生意做大,只能开拓市场,但这市场哪有那么容易开拓。

各州各府都有各自的药材经营商把持 ,我们想要与他们合作,一是要保障药材能够及时送到,二是要保证价格不能高于他们原来的进价,还要保证药材的品质。

如此一来,我们的利润空间就会变的很小,即便这三点都能做到,人家也未必愿意放弃原来的渠道与我们合作,而这其中最难的便是药材运输的问题,我们实在是无法保障。”

说到此,刘安寅面上露出愁苦之色。

景云睿脸上带着淡笑,轻轻摇着折扇:“刘兄,不知这药材运输上有何问题?”

刘安寅苦笑道:“云兄您是不知,我们宁州的药材想要运出去,只能走水路。

想要把药材送往宁州幽州等地,要从并州经天水山和逐风山两条山脉,这两条山脉之中都有山匪阻路,那天水山的山匪们还好说,只要给些银子便让过路,但逐风山的山匪却是不同。

他们穷凶极恶,给了银子一样也要杀人越货。

南路走不了,只能走北路。

而往北水路之上的那些水匪,早就被我们宁州的另一家药材经营商买通,除了他们的货,其他人的货跟本过不了江州。”

说到这里,刘安寅长叹一声:“难啊!”

宁惜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景云睿,见他微微颔首,便开口道:

“刘公子,不瞒您说,我兄妹二人此去宁州一行便是想看看药材生意,我们有办法能将药材运往并州、常州等地。”

刘安寅先是一怔,随即大喜,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随意结识的这两人居然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商机,立刻目露兴奋之色:

“两位此行去宁州居然是为了药材生意,那可真是太好了 。”

说到生意之事,刘安寅更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与宁惜月越谈越是投机。

直到天色渐暗,下人上来回禀说饭食已经备好,刘安寅这才歉意的对着两人拱手:

“实在失礼,没想到云小姐居然对行商一道能有如此独到的见解,令在下受益颇多,一时竟忘记了时间,不知在下可否有兴请两位一起用餐?”

刘安寅诚挚相邀,两人没有拒绝,三人一同用了饭后,又回到厅中。

景云睿看着依旧兴致勃勃的刘安寅道:

“我小妹自幼便对经商一道颇有见地,她也喜欢这些事情,家中的生意也都是由小妹在打理,我这一趟也不过是陪着小妹出来走走,不知刘公子可否介意我家小妹,以女子的身份与你谈生意?”

刘安寅两眼放光的回道:“令妹真乃奇女子也,怎可以常理论之,在下从未觉得女子行商有何不妥。

也不怕您二位笑话,我们刘家之所以能将这药材生意做起来,全是因为我祖上也出过一位擅长经商的女性长辈,若不是她为我刘家打下基业,也没有我宁州刘家如今的产业。

我们刘家从来不避讳女子经商,只是到了我这一辈,家中的姐妹们对此都不感兴趣,因此才由我接手了家中事务。”

听他这么一说,宁惜月倒是来了几分兴致,她笑着说道:

“在平阳县时,曾听说书先生讲过一个叫做芸娘传的故事,里面那位芸娘便是一位极擅经商的女子,你家那位女性长辈想必也如同那芸娘一样厉害。”

“你也听过芸娘传?”刘安寅惊奇的问道。

“自然听过,奴家对那位芸娘前辈可是崇敬不已呢!”

刘安寅咧嘴一笑:“实不相瞒,那芸娘传的原型便是我家那位女性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