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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启睡下之后,已经是子夜了。

秦潇潇回到自己房中,却怎么都睡不着。心中一团乱麻,一会儿想莫清淮,一会儿想自己解毒的事,一会儿想成亲的事,一会儿又想出征的事情。

距离她跟莫清淮成亲,只有半月不到,也不知道能不能如约举行。

若是为了上战场而推迟婚礼,莫清淮会不会很生气?

可她一想到秦启满头银霜,一只腿站立狼狈地想要挥动战刀,秦潇潇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心中有事,天将亮时才睡着,日上三竿,被菱叶焦急的声音唤醒:“小姐,小姐,快醒了吗?”

秦潇潇艰难地坐起身来,扭头往窗户看了看。

窗户被菱叶打开了一条缝,入秋的天气,秋风裹挟着微凉的秋雨争先恐后地从窗缝隙挤进来,有些冷。

秦潇潇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了一句:“下雨了。”

“小姐,方才无凭过来说,少爷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木管家也过来让你去看看将军,将军今早病得下不来床。”菱叶忧心忡忡。

秦潇潇脑子轰隆一响,连忙靸着鞋随意披了件外套便往外跑。

先去看了老父亲。

原来因为天气变化的缘故,他身上旧伤复发,疼得直不起身来。

请来兰卿师兄,师兄让秦启把上衣脱了,在他的穴位上银针刺穴,他身上各种大大小小的疤痕,歪七扭八,看得人一阵阵后背发凉,又忍不住心生敬畏。

这就是武将的宿命,若是运气好,鬼门关走上几遭,回来后总会在身上留下地狱的烙印,当然,运气不好的,进了鬼门关就回不来了。

秦潇潇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竟然心生畏惧,因为她不想死在战场上。

“这几日我每日来帮将军针灸一个时辰,三日后再连续涂抹半个月膏药,今后阴雨天便不会疼得下不来床了。”兰卿对秦启说,也是对秦潇潇说。

秦潇潇点头,“多谢大师兄。不知今日能否为我解毒?”

将离蹲在秦启床边,帮秦启抹药膏,扭头看着秦潇潇,兰卿拧眉道:“你双手筋脉中的毒素滞留太久,虽然拿回来了解药,想要彻底清除,并不容易。”

秦潇潇一听便急了,连忙问:“难道治不好了?”

那怎么行?自己昨晚才答应过父亲要替他上战场的。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秦启,幸亏他睡着了,没听到。

兰卿安抚似得一笑,道:“只是不容易,不是治不好。玄戈拿回解药之后,我便研究过了解毒之法,你既然急着解毒,那从今日起,便去温泉泡半个时辰,水中要加入我特制的药方,第四日,我再正式帮你解毒。不过给你的药方用法需要谨慎,我帮令尊看护身体,就让将离随你上山,以免你用错药。”

“大师兄,我……”将离偷瞄了秦潇潇一眼,拒绝道,“你说过不叫我那个的……”

不叫我靠近秦小姐,他也不想刻意靠近,因为自己一靠近秦潇潇,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老是一不留神便被她勾走了魂。

兰卿犹豫了片刻,又无奈道:“这药方用量微有疏漏便容易发生意外,你跟我这么久,是最了解如何使用这个药方的人,只能派你去,我才放心。”

“那……那好吧。”将离咬了下唇,低着头继续帮秦启抹药。

秦潇潇本想拒绝,可听兰卿这般讲,又怕自己去弄药方不小心出了意外自己把自己毒死了。

兰卿也的确没时间,帮秦启针灸之后,他嘱咐了将离一些事情,便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出门去给人看诊去了,且晚上都没有回来。

秦潇潇随后去看秦梦阳。

他真像无凭说的那样,两天没吃东西,跟个鬼似的,秦潇潇乍一看他,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吃饭?身体垮了怎么办?”秦潇潇端着厨房做的粥走进秦梦阳的房间。

秦梦阳身上穿得单薄,眼下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听到秦潇潇的声音,他扭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恢复失魂落魄的模样。

秦潇潇轻轻挪步,坐到他的身旁,声音低柔且关切:“可是因为清商的事?”

秦梦阳眼眸之中波光微微颤动,仿佛有一抹光亮在努力挣扎着亮起,“阿姐,清商绝非卑劣之人,阿姐,你定也这般认为,对不对?”

秦潇潇一时语塞,她未曾料到,那日将离和自己争执时的话,仍深深印刻在他心间。

她垂头略作思忖,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还不能断言,不过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逝者乃是风神医,是世子的恩师,他也会全力查清楚真相的。”

“如此说来,阿姐便是不信他了?”秦梦阳的情绪陡然间激动起来,语调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阿姐,难道你忘了,从前我们在五音楼的那些时日?清商曾对我说过,初见阿姐之时,他心中便满是欢喜,只是因身份低微,怯于吐露心声。后来阿姐为他赎身,他踏入秦家,满心皆念着要娶阿姐为妻,可那时你跟表哥婚约尚在,他也不敢说出来,直到你跟表哥解除了婚约,他才终于说愿以一生护阿姐周全,讨阿姐欢心。他随阿姐与父亲苦练武功,甚至不惧战火,毅然奔赴沙场。他为阿姐倾尽所有,阿姐,你怎能对他的真心置若罔闻?”

“够了!”秦潇潇霍然起身,手中那碗粥竟忘了,不慎翻落在地上,伴随着“啪拉”一声脆响,粥水四溅。

秦梦阳被秦潇潇的盛怒惊到,起身呆呆地望着她,只听她满心愤懑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身处边关的时候,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他说他厌恶天启人,癫狂之下在我身上刺纹身,还扬言他要回来,要我全然属于他。那不是什么爱意,而是疯狂的执念,是霸道的占有欲,他根本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

“那阿姐,你既无意于他,当初为何又屡屡给予他希望,而后却又使他坠入绝望之渊?你若早无意与他相伴,为何不早早决然拒绝,也好让他有机会释怀,去寻觅新的幸福?”

这是他们姐弟二人有生以来的首次激烈争吵,彼此的情绪都如汹涌波涛,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