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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营他们把人弄过来也费了些功夫,当时赶时间,想的不周全,这些细节就忽略了。

谁能想到那群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李佩佩几人在人群中看的浑身发冷,心酸有、愤恨也有,但他们都无能为力。

四个人,浑身没一块好肉,被打的脸上青紫、肿胀,看不出本来面目、手上、脚趾、耳朵都是冻疮。

大队长斥退了看热闹的村民们,招呼民兵队长也就是张猎户把人交接过来送去了牛棚。

村民们也就散了,这么多年看的也不少了,在县城还看过批斗、抄家的现场呢,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甚至全家没一个活口,每每唏嘘,有些心善的看的心里难受的很。

大队长和会计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押送的同志,快步追上了他们。

四人身上全是伤口,又饿了许久,走的不快,但可能怕大队长他们发火,战战兢兢的互相牵着费力快走。

“慢些,不着急。

咱们村没有那些磋磨人的事情,外面有的咱村都不会有。

好生养着,等猫冬完就该干活了。

等会儿我们把你们的粮食送过来,之后每个月都有的,虽然不多,但饿不死人。”大队长心里叹了口气,说道。

也不管他们信不信,日子过着就知道了。

四人看着是听到了,但脚步丝毫没停下来。

牛棚那边听闻是今天来人,大早上的就上仓库那边去把炕烧起来了。

起了炕自然有了个灶台,铁锅是没有的,大队里可没有多余的。

还是李佩佩他们弄来了个铁锈满满的锅,大小差不多合适。

那天刘鹤和叶正可洗了一下午才洗干净。

这会儿锅里的水沸腾着,炕也热了。

大队长他们把人送到后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他们认了下睡觉的屋子、交代了声以后好好照看牛就走了。

三头牛呢,看着很健硕。

外人走后,许卫国和程元修作为在场最大的人领头自我介绍了一番,大家都简单说了自己的经历。

之前干什么的、怎么到这儿来的。

老人家姓李,名寿安,今年五十九,儿子叫李兆瑞,之前在报社工作,今年三十二了,儿媳于远芹是个教师,今年三十,儿子李煦升生的晚,才八岁。

倒是比小羽小了两岁,过了年小羽也要十一了。

这般想着,庆明国倒也说了出来缓和气氛:“我家儿子比煦升大了两岁,小羽可要照看着点儿弟弟。”

“不敢不敢。”李兆瑞连忙道。

“别担心,村民们都心善,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

偶尔还有好心的村民放些粮食在院外呢。”苏知远轻声道。

“是啊,先不说这些,你们夫妻俩先带孩子回屋擦洗干净把棉袄换了。

佩佩他们把被子衣服都准备好了,我们给放在了炕上,锅里有热水,桶我们也洗干净拿了个过去,你们先用着,不够咱们再托佩佩他们去村里帮咱们买个回来。

我们煮了些粥,你们收拾好就过来。

老哥哥跟我们睡大铺?”许卫国道。

“好,兆瑞远芹先带孩子去梳洗,爸在这屋跟他们一起。”李寿安感受到几人的善意,眼眶发热。

倒也没留意佩佩是谁,还是大家一起吃饭时,才知道是自己教的学生一家人走的关系把自己弄过来的。

这才想起来多年前教过的孩子,想想他们的身份背景,也了然,心中感慨万千。

“这可真是,临老了没帮上孩子反倒是..“李寿安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其实李寿安教的很多学生都想伸出援手,但是没路子,帮不上太大的忙,只能心焦的看着。

“明晚孩子们估计会过来看看,既来之则安之,老哥哥好好养身体,等着您孙子以后结婚生子。”程元修笑道。

“是啊,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不都说黎明前最黑暗?熬过去天就亮了。”苏知远跟着道。

三人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一旁的俩小孩时不时互相对视一眼,小羽主动说了好几句话,煦升都没敢回。

下午,几人就坐在炕上说着闲话,主要是给三人说说村里的情况。

等吃过晚饭,李兆瑞便拿着东西带着媳妇儿子去了仓库睡。

次日晚上,一屋子人都等着李佩佩他们呢。

大约七点,几人才过来。

几人不适应这感动落泪的场景,李佩佩只好扯过话题,宽慰他们。

几人还带了一砂锅的鸡汤过来,坐小月子可得好好把身体养好。

朱笑笑可加了整整半碗的灵泉水,对身体好。

大家都让着于远芹呢,最后推不了,还是小羽代表大家喝了一碗。

但是鸡腿他是怎么都不肯吃,非得看着于远芹吃完。

“吃就是了,村里好多人家都养了鸡呢,过两天我们再去换,先把身体养回来,大家都一起吃。”朱笑笑道。

“先不操心钱的事情,这辈子长着呢,难不成会一直这样?

等以后嫂子有这个能力了再还也不迟,现在啊,我们给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李佩佩倒是看出老师的未尽之意,直接道。

“对,咱们以后好好回报。”庆明国附和道。

老人家擦了擦泪,带着晚辈欲要给仨人行礼,吓得三人先一步跪了下去。

“别别别,老师您可别激动啊,您是长辈呢,当初在学校教授我们那么用心,如今我们有这个能力了都想着回报一二,您安心受着,要是不安心啊,等以后咱们回家了您多给我包点儿结婚礼金。”李佩佩佩吓得语速很快。

这模样逗笑了于远芹,数日的悲苦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笑着笑着一家子就哭了。

等几人哭完,这状态明显轻松不少。

这下可以放心了。

一家人也渐渐适应这安全的环境,偶尔也会笑了。

肉丸子正气的很,等这边妥帖了,连夜赶去了昌南。

找到那几个罪魁祸首,东西搬空,留下罪证,脑袋身子分家,大门敞开,血流了一地。

上上下下清理了五六个人,剩下的都是小喽啰,如此,肉丸子才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之后昌南如何的震荡它也不知道了。

就是苦了公安们和军人,连轴转的查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有一点儿线索。

此役闻名天下,这不就巧了,桥干县也有好几起这样的案子呢,于是两省联手组织人来查,但之后很多年也没查清楚。

在村里闲适,猫冬的日子倒也过得很快,转眼过年就入春了,又是一年。

刚进入这一年的时候,李佩佩几人都心事重重的。

这一年可是多灾多难的一年,仨老人与世长辞,北方、南方共发生三次大地震,也是天黑前的最后一点儿日子。

跟上辈子不同了,这辈子的感受更深,受到了周边人的影响,对这些大人物的感官更真实了,自然更加敬重。

一想到老人家命不久矣还是十分难过的。

难以描述,就是一想到这事儿眼泪就止不住,总觉得天塌了般。

一月出头,报纸、广播、电视都能看到、听到这醒目的消息。

不少老人家不相信,气的抡起棍子上门骂,这不是诅咒吗?

但街头巷尾都在说,也由不得信不信了。

悲伤的氛围弥漫开来,村里头这些老人更的哭天喊地的说怎么不是自己?

大家伙都没心思串门了,偶尔出去走一趟,还能听到人家屋里头的哭声。

知青们也是眼眶红了又红,书都没法专心看。

李佩佩几人也没敢去庆明国和县城那边,六人缩在屋子里也是哭了好几通的。

怕见了其他人又忍不住,干脆躲在了家里,强迫着静下心来学习。

出殡那日,所有人都矗立在村口,看向大都城的方向,村里大喇叭里播放着今天的广播,村民们互相搀扶着悲痛大哭。

无一人不落泪。

过了好几日,朱笑笑几人给邓爷爷打了个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状态。

跟预料的一样,大家都很坚强。

次日,李佩佩几人还上县城买了三瓶白酒,把肉丸子弄来的一根百年人参切成了三份进去,还各加了一大碗灵泉水。

灵泉水也是神物,不管是加在什么东西里面,都不会破坏,也不会加速腐坏。

三瓶酒,牛棚那边、佛文德、邓爷爷各一瓶,寄完几人就回了村。

春耕之余也仍然努力读书。

大都城里,deng爷爷的试卷和书籍一沓一沓的寄过来,刘鹤也隐晦的提醒了马青一嘴。

知青院众人不多时就发现马青、邓衡学习的更卖力了,不要命的在看。

白天要劳作,俩人就晚上看、早起看、吃饭看、休息走路都在看。

顾术几人琢磨着不对劲,胆子小不敢往那儿猜,还是李家宝找到叶筝嘀咕的时候,叶筝提醒他们也跟着看呗,又没什么坏处不是?

俩人对视许久,李家宝猛地抱着她激动的蹦跳。

之后,一个带一个,都看起书、刷起题来。

日子继续,大家伙蔫了许久,开春还能看出精气神不够。

三月,一场陨石雨发生了,有的村民还打趣说这可真是天外雨,也不枉他活了一场,见到了多少人没见过的稀罕事儿。

嘿,其实他想说老祖宗都没见过的事情来着,嘴巴比脑子反应快,改口了。

同年五月初,南方发生一起契机(过审过审~)大地震,受灾面积广、人员伤亡达到了四位数。

这时,离汤山的事情也不远了,肉丸子关注着呢,那片地动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会发觉,李佩佩三人也放下心来安心等着。

同年七月初,大将军逝世,百姓们又是一阵悲伤。

七月中旬,肉丸子发觉那里地动不对劲,仔细用精神力查探一番后确定时间不多了。

三人一肉一商量,今年发生这么多事情可经不起折腾了,实话实说吧。

于是用打印机把即将发生的事情、地点、范围、时间都直白的说了出来,结尾加粗加黑,写着相信我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