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一剪刀下去,还是贴头皮的,老女人双腿一直,直接吓晕了过去。
是真晕了。
宁向星松开手,发髻落在年轻女人的身上,她扭动着拉开点距离。
可怕。
恐怖。
不是人。
此刻,所有人的脑子里,对宁向星都是这个评价。
宁向星的视线又看看那个年轻女人:“你都会说的对吧,到时候我只对你好。”
女人疯狂点头,恨不得以头抢地给宁向星磕几个。
宁向星温和的表示:“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要是发出一点声音,我要解决了你再跑走,是很简单的事,
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改过自新,对吗。”
女人眼泪都流出来了,对对对对,你说得对。
宁向星松开一点她的布条,却没有真的放松对她和对周围几条腿的的警惕,那只棍子被重新拿在手里,轻轻的点在地上。
距离棍子比较近的腿都赶紧收了起来,似乎怕触碰到这根小小钉子。
“顾先生有很多帮手,兵团,矿区,还有其他地方也有。”
“那阿曼这样的孩子是个例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先说了她的‘无辜’:“我只是没办法,被他们逼着关人,还有捆人,我没有主动出去做什么的。”
“说重点。”
“阿曼是目前年纪最小的,前两年还有十二岁的,但顾先生说了,太小了不好交代,所以大家就自觉的只找十四岁以上,已经来了那事儿的女孩子……
这边的孩子不值钱,南边那边的孩子才值钱,顾先生做了几单,觉得没钱挣就没做了,还有几个没出手的就弄哑巴了丢到草原上……”
女人显然情绪激动,接下来没什么逻辑的东一句西一句说了一些努尔和顾先生犯下的事。
还说,努尔会出来的,只要阿曼出了事或者宁向星不再插手,努尔就能出来。
宁向星冷哼一声,难怪主动找上门来让自己喝敬酒不要喝罚酒,原来是自己的存在,让他无法顺利的把小弟救出来。
宁向星从女人的话语中还提取了有用的信息,斟酌了一下,很快找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用什么好处把你们集合在一起的?”
因为,女人能轻易说出这种犯罪事实,一般代表着背后可能有更大的罪过,才让她把拐卖妇女儿童,丢弃孩子直接害死他们,当做可以先拿出来说的‘前奏’。
此话一出,几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估计是诧异于宁向星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女人已经被其他男人瞪了又瞪,可她只能顶着这样的目光,继续和盘托出。“冬天下雪的时候,大雪封山,他带人去内蒙那边,捕猎,分肉,每个人能分几十斤,还有骨头……
牛角羊角皮毛他收走,肉基本都是给大家分,所以每年都能挣很多,据说……厉害一点的人可以跟他去藏区,抓藏羚羊羊角卖给毛子和白脸的外国人—还有玉、—”
砰!
那个受伤的人竟然一脚踹了过来,却不是对着宁向星去的,因为宁向星下意识避开,那女人的面门被踢了个正着,嘴巴立刻流出一大串血,还吐出来两个牙齿。
宁向星棍子毫不留情砸在那人另外一条腿上、结果偏移了一点,打在了腹股沟的位置,男人吓得双目圆睁,发现钉子没有钉在那个地方才后知后觉察觉到疼痛袭来,呜咽出声。
可他还是要踹死那个女人,这种话说出来,所有盗猎的人全都要被抓去枪毙!
而且,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想要大家的命,和顾灵韵不一样,顾灵韵可是个绝世毒人。
他们几年前,可是所有人都亲眼看着顾先生抓住了一个干部。
干部明明也拿着枪,却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希望他们丢掉手里的东西,保证以后不再盗猎,自己可以网开一面。
然后他自然是被捆着送顾灵韵面前,顾灵韵刚割下一对羊角,看到干部就温和的说要放他走,毕竟大家都是干事。
顾灵韵似乎和那个人认识,还说了让他识时务一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他能吃,他三岁的小儿子,才二十来岁的媳妇能吃得了吗?
然后,在人家松绑站起来转身的时候,顾灵韵一枪崩掉了那个干事的半边脑袋。
那一枪,那两句貌似温和的话语,给了所有围观的参与者一场震撼的体验。
顾灵韵是个狠人,还是个毒人!
宁向星看他这个样子,再联想内蒙、藏区、捕猎,便很快把他们串在一起,这是一个以盗猎后分配利益为核心凝聚力,捆绑在一起的罪恶团伙。
难怪,一个强买妇女,推出去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要生出这一套一套的后续。
原来,强买妇女儿童,虐待她,竟然还只是冰山一角,属于犯罪团伙中的个人意愿犯案。
甚至于在他们眼里,可能阿曼这种事,不过是娶个新妇生下新一代的盗猎者,或者发泄压力的途径而已。
宁向星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在屋内,却感觉寒风凛冽。
他能猜到这些人有什么凝聚力或者是把柄被顾抓在手心,但是没想到这个犯罪规模大到这种程度。
宁向星第四次摸向了挎包,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打开了电击棒的开关,随后扎在那个踹人的汉子脸上。
一阵颤抖后,汉子直接成了面瘫,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口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宁向星确实不会亲手杀人,但他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然后去该去的地方。
房间里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宁向星电了个彻底。
不,还是有例外的。
那个交代事情的女人没有被宁向星电,宁向星温和的看着她:“我从进来就感觉你一定是个善良坚韧的妇女同志了,所以愿意给你机会,
至于他们,他们这些人全都会被我送进去,对了你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待?”
女人摇摇头。
“我给你几分钟,你把这个房间之前东西还有钱都找出来。”宁向星低声解释,是要她给自己留一点钱,然后方便在做证人后被送到市里面,也可以有钱过日子。
“以后清清白白过日子,比跟这些亡命之徒在一起好,你要是半路反悔我也没办法的,我只知道,你今天已经站在了顾灵韵的对立面,再背叛我,你两边都得不到保护。”
宁向星加强了自己的重要性。“你以为他们这么猖狂,上面会不知道吗,你尽管放心作证,你的背后是人民。”
“你是……难道你是上面派来的?我说呢怎么才跑了两个旷工,就突然下来了一个新干事,还是你这种气质的……”想想宁向星刚才的行为,女人又抖了抖。
还好,自己选择投诚了。
门打开,宁向星的脸重新出现在穆原面前。“去套车,努尔家晚上经常有人离开家门,远处的人看了也会跟没看见一样的,把他们都丢到车上一会拉走。”
穆原点点头。
宁向星跟着女人走。
她带着宁向星在院子里这里抠抠,那边找找,宁向星还让阿曼在那几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搜,
最后搜出来两个狗头金,一把银元,若干粮食肉干,一些布料,几十张票据,还有一千一百多。
宁向星把钱分成四份。
一份是他和几人的辛苦费。
一份是给女人的安身钱。
一份是给阿曼的营养费。
最后一份另有用处。
金和银元都是‘赃物’总要留点给别人搜搜,票据一分为二女人和阿曼一人一半,布料和粮食他看不上就先放在这里,总会有用处的。
不仅有值钱的东西,四杆藏在地窖的枪支都被找出来,不过没弹药,据说只有出门的时候顾灵韵才会给弹药,以防万一他们拿这个械斗暴露了大家。
宁向星把它们都放在了车上。
有枪和没枪,判刑的标准准保不一样的。
既然自己已经要送他们进去,不如为他们的刑期加码。
毕竟,多多益善。
宁向星离开这个房子的时候都还在和女人小声商量她一会要如何的无辜、如何的经过心理挣扎,选择和宁向星合作,揭发这个罪恶的团伙。
把她塑造成早有成算,这样可以解释了宁向星为什么会出现,也不会和其他人的描述产生比较大的误差。
女人掉了的两颗牙,被踹的两脚就是这套逻辑闭环最好的证据。
大半夜的,宁向星有意把罗花生留下。
他这个户籍可不适合大摇大摆的去派出所,万一引起人的注意也一并做笔录,被发现端倪可不好。
“我看车,不进去。”
行,这话没毛病。
一行人大半夜的行路,真有点诡异。
晚上这边的风还是不小的,穆原想把人裹进自己怀里,但是‘观众’太多,只能整理一下宁向星的围脖。
女人瞅了两眼,心道,如果宁向星是上面派来的能人,那这个就是他的保卫员吧。
这身板还能轻易钻进来拿下他们,果然上面的人不一般。
这顾先生,看来是要败落了。
一路上大家各怀心思,这一趟夜路走了很久很久,路上几人醒来要上厕所,也被丢了一句直接尿,导致一起被抓到派出所的时候,全都齐刷刷裆下湿。
还没被盘问,人已经先虚了三分。
宁向星作为这起‘捉人’的核心人物,被留下来盘问。
一开始问题都在宁向星预料之内,直到短暂的休息后,一位面生的公安递过来一张纸,本来在盘问宁向星的公安脸色一变,问宁向星:
“根据其他人的口供,你对他们进行了私刑,宁向星同志,钉子造成的伤口我们能理解,但电击是怎么一回事,你用什么东西对他们进行了电击?”
这可是外国才有的技术。
宁向星坐直了身体。
这个问题不回答好,他可就脱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