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洪柏豪的独子,洪子洋的存在感极低,如果不是有时会听到他的轻咳声,许多时候他们甚至都会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洪子洋像没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又是轻咳了两声,用手绢擦过嘴后,才是有气无力道:“没错,是我建议父亲带大家来这的……而且我早知道这地方的诡异并不是假的,甚至比他还要肯定。”
“为什么?!”
明知道有这些脏东西,还要来这住,还鼓动洪柏豪把一家人都带过来,任谁都无法理解,洪子洋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为什么?这问题,我想你们问他更合适。”
虽然洪子洋没说,但此时众人的公共剧本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原来这处古宅在很多年以前的最早时候,本就是洪家的祖产,只是后来洪家祖上在宅子里杀了自己家世显赫的发妻,私吞了她的全部遗产后,才把这里卖出去,而那些诡异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陆续出现的。
这么久的年月过来后,如今曾死在过这里的人早已不计其数,所以才存在那么大的怨念。
至于洪子洋为什么会把他们引来这里,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按洪柏豪的说法,洪子洋的母亲是在生他时候难产死的,可后来洪子洋却无意中得知,这些都是洪柏豪编造出来的,母亲其实是死在他的手上,目的竟与曾经那个祖辈一模一样,同样是贪图母亲家里给她留下的大量遗产,至于作案现场,也正是这处古宅,这才是洪柏豪之前一直不愿过来的真实原因。
洪柏豪虽然不太相信古宅里的那些诡异传闻,但因为自己杀妻是在这里,一般情况下也不可能会来这里,只是这次他商场受挫实在太重,已快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才想要回来这里,因为他曾听自己的爷爷说起过,这处祖产里有祖辈埋藏下来的宝物,他这次回来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如果能成功,他便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至于这一大家子,对洪子洋来说纯粹是“意外之喜”,老家伙也许心底里确实还是有些发虚,所以才会把所有人都带过来,潜意识里应该也是想给自己壮壮胆吧,再说想要寻到祖传宝物,自然也是人手越多越好。
万一古宅里真的有诡,让家里这些人陷入危险了怎么办?这就不在洪柏豪考虑内了,只要自己能够重回巅峰,家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陈兰茵没去找洪柏豪,听了洪子洋的话也没任何反应,只是望了眼李文华那边,两人目光一触即分。
洪子杰又追问了半天,见洪子洋咬死了不说,只能说一句“我去找伯父”问清楚,便朝前厅那边跑了过去。
洪柏豪这时候已坐在前厅里,在电话旁稍定了定心神,然后才是拨通电话,“喂,请问是警察局吗?”
“对,你有什么事?”
“我之前曾报过案,凶杀案!”洪柏豪为了让对方能清楚理解自己在说什么,顿了一下后才又继续说道:“你们的人当时说上午就会过来,我想请问一下,他们已经出发了吗?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
“哦?我帮你问问看。”
“好的,谢谢。”
洪柏豪拿着话筒,稍等一会儿后,才又从听筒里传来对面声音,“死了四个人?!怎么死的?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们这就过去!”
“原本是死了四个……?!”
洪柏豪刚说到这里,便突然愣在那里,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冲向天灵盖,让他整个人都是一激灵。
“喂喂喂?”
听到话筒里再传出这样的正常声音,洪柏豪只当自己先前是听错了,下意识的回答道:“现在又刚死了三个人,是我的女儿和……”
“死了四个人?!怎么死的?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们这就过去!”
洪柏豪这次直接把话筒扔到了一边,好像它已经变成了一条可怕毒蛇,再不愿意靠近它一点。
“……”
话筒那边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传出之前接电话那人的声音,只是听起来已变得十分怪异,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不知为何,一听到这声音,洪柏豪就又想起了之前女儿和外孙、外孙女的枉死惨状。
“呵~呵呵……嗬嗬嗬~~嘻嘻~~死了四个,死了四个~!”
“又死了三个~呵呵呵~~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最后那句话,那人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以至于都已经破音了,听在洪柏豪耳中,他甚至都能看到一张癫狂至极的扭曲面孔,正是自己前妻的脸!那张脸好像直扑向了自己一样,吓得他又慌忙往后退了两步,落脚处却是一滩水渍。
洪豪柏一脚踩在上面,当即便滑得后仰过去,所幸他反应奇快,竟是在半空中调整身形,使自己变成了肩膀着地。
就在他以为躲过一劫时,先前受他摔在地上震动影响,书架上一座铜铸佛像竟从上面掉了下来,洪柏豪抬头去看的时候,佛像距离他已不过一米之遥。
危机时刻,洪柏豪额头正中突然裂开,竟是挤出来一只血色竖睛,从上面发出一道红光打在佛像上,立时便把它给打了个粉碎。
完全不给他松口气的机会,佛像刚一碎开,整个书架就也倒了下来,洪柏豪下意识又用血睛射出红光,把书架也给打烂掉后,才再没了别的动静。
血睛接连射出两道红光后,像比之前颜色又更深了,而且还在不停转动,打量四周,像在观察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洪柏豪狠喘了几口气后,才有功夫去管它,刚想把它收回去,额头上却是突然一凉,从镜中他刚好可以看到,一只从自己头发里长出来的枯瘦手掌正挡在了血睛的面前,只见它用力往下一扣,额头上便多出来一个深深血洞,血睛已是不翼而飞。
“啊~!”
遭此重创,即便是洪柏豪,也是忍不住痛呼出声,但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破烂钢笔,用力插在那只手掌的手背上面。
被钢笔插中后,那只从头发里长出的手掌竟僵在了那里,血睛也从他手上掉了下去,洪柏豪强忍剧痛弯腰去捡,一低头却是从自己两腿间看到一个蹲在那里,全身赤裸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