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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吃了一惊——夫人要留下?与主子同床共枕?要知道,自从两人成婚以来,便没一同过夜过!

相比之下,习秋则是比较简单——直接转身走了。

苏明妆扭头,“南风,去打一盆温水,拿两条巾子。”

“是,夫人。”南风立刻去做事。

苏明妆刚要解男子的衣服,却突然发现,这屋子里冷得出奇——刚刚她心思都在他身上,加之刚从外面进来,连披风都未脱,没注意到温度。

她环顾四周。

见这房间虽大,也理应为国公府最豪华的房间,但却算不上豪华,甚至可以说简朴。

除了墙上挂了几幅名人字画,几件家具外,再无其他装饰。甚至因为家具太少,所以显得房间略有空荡。

国公府是百年老宅,更曾盛景,不可能没有好家具。

她猜想,应该是老夫人搬出主院、到知春院时,裴今宴把原本属于主人房的名贵紫檀木家具一同搬了过去,为了让母亲更舒适,更习惯。

而主院主人房则是需要采买新的,裴今宴又不舍的,便把之前自己房间里的柏木家具搬了来,进而出现不搭配的情况。

她到其中一个柜子,拉开,发现里面几乎是空的。

又去另一个柜子,拉开,发现里面只有一些衣服。

这时,南风端着热水回来了。

苏明妆问道,“我问你,被褥放在何处了?”

南风不解地看向床上,“不是……在床上吗?”

“……”苏明妆,“我是说,除了这套使用的,还有备用的吗?”

“没了。”

“??”苏明妆不解,“没了?就一套?那脏了怎么办?”

南风急忙解释,“夫人您放心,主子的被褥每年都换一套新的,平日下人也会勤换被罩和褥单。”

“不是,我不是指责你们照顾不周,我是说,除了使用的一套,难道不应该多备上两套,以备用?”

南风愣住,面色茫然。

不用其回答,苏明妆也知晓了——南风怕是都不知,还应该有备用的被褥。

……也是,裴今宴院子里上上下下一水的男子,连个打理的嬷嬷都没有,她能指望一群男子如何照顾周到?

习秋还没回来,她便只能先把他手脚擦了。

随后,主仆两人把酩酊大醉的男人扶起来,脱了官服,又用温水擦了手脚和脸,这才重新为他盖上被子。

不大一会,习秋回来,一同来的还有雅琴和云舒。

苏明妆见三人拿了许多东西,疑惑道,“我只是让你拿今天晚上……算了,放下吧。你们几个再回去一趟,取来两套被褥,搬个暖炉。”

“是,夫人。”

三人又匆匆离开,南风也跟了过去,顺便又叫上一名主院下人,去搬东西。

苏明妆一边留意着男子的动静,一边把习秋等人拿来的物品整理一下,放置好。

好在,裴今宴酒量虽不好,但酒品极好,除了呼呼大睡,既没耍酒疯、又没说胡话。

半个时辰后,

伴随着暖炉燃烧越来越旺,之前冰冷冷的房间,也逐渐温暖起来。

这么一折腾,天色已暗。

苏明妆对众人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雅琴面有异色,眼角扫向南风,之后跑到夫人耳旁,低声道,“难道我们回去吗?让南风值夜?这……不太好吧?”

苏明妆无奈回答,“按照道理,你们留下比较合适,但裴将军的性格,你们是知道的,如果他半夜需要帮忙,进来的是女子,搞不好会不高兴。”

之后对南风道,“南风,你们平时睡在什么地方?”

“回夫人,小人四人一间,住在偏房。”

“好,今天不需要你们值夜,雅琴等人回雁声院,南风回偏房。如果裴将军半夜醒来需要帮忙,我去偏房找你们。”

南风担忧,“这……”

他也为难地看了一眼雁声院的丫鬟们,不知如何是好。

正常来说,有夫人的院子,是不能有小厮住下的。

苏明妆道,“将门世家,别纠结这些细节,你们去吧。”

众人见夫人坚持,只能听命离开。

……

深夜。

睡梦中的裴今宴觉得很热,便把被子拽开,只穿了里衣继续睡。

但又过了一会,发现依旧很热。

便一边睡着一边把上衣脱了。

一旁被惊醒的苏明妆,“……”

因为担心他半夜呕吐,或者有其他症状,苏明妆并未像寻常夫妻那样女子睡在外面,而是让他躺在床外侧。

又为照顾,所以房间内未熄灯,帷帐帘子只放了一半,方便光线进入。

苏明妆看得很清楚,男子臂膀之上犹如铁铸铜浇的结实肌肉。

她暗暗惊讶,

他平日里穿便袍或官服,身材比普通男子高大魁梧许多,但因为他久晒不黑的面皮,以及冷然俊美的容貌,有一些欺骗性,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清秀小生。

但脱了衣服,露出肌肉贲张的身躯,她才意识到,他不若表面那样文雅。

男子还在睡着,呼吸匀称绵长。

苏明妆却看得面红耳赤,急忙把被子拉起来盖在头上,劝告自己快睡下。

又过了一会,还没等苏明妆有睡意,身旁的人又动了起来。

她好奇看去,却发现他在……脱中裤?!

一边脱,好像还一边不耐烦地嘟囔,“怎么……这么热?”

“……”裹着棉被的苏明妆。

看着男子脱中裤,苏明妆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

制止?

把他吵醒怎么办?他明日还要入宫当差。

不制止?

谁知道他一会会不会继续脱?脱光了还不盖被子,让她怎么办?

就在她矛盾时,却见某人的中裤已经被脱,还顺便踢到床下。

那条修长健硕的腿,干脆就耷拉下床沿。

苏明妆舒了口气,默默蒙上被子,告诉自己——两人是正经夫妻,拜过堂的,没什么可难堪。

但就是……

莫名其妙,会古怪。

她在黑漆漆的被子里思索,古怪何来,好一会才想出来——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想象里,他或冷然严肃,或者神情厌恶,都没有这般光溜溜的模样。

突然,脱了中裤的某人又动了。

苏明妆吓了一跳:这是……要彻底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