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顿堡这边,他们距离裂缝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再加上有诺里安人作为阻挡,所以暂时没有受到黑雾和那些苍白色物质的影响。
普通士兵们在军官们的指挥下,有序但略带点慌乱地撤出了阵地,搭乘各种载具或是徒步返回莫顿堡都市圈。包括炮兵和后勤人员也一并跟着一起撤退。
至于那些慌不择路选择向着莫顿堡防线这边逃窜的诺里安士兵,留在阵地上的那支装甲部队自然不会对这些侵略者手下留情,而且这里面的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对于射杀那些逃兵可没有多少心理障碍。
他们直接操控着蒸汽装甲车上搭载的机枪扫射一切靠近阵地的诺里安士兵。
只是这些诺里安的普通士兵,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自身超越极限的惊恐情绪所控制,即便有着求生的本能但也不多,知道自己需要远离裂缝,不过也就只知道要尽一切可能快地远离裂缝。
虽然在自己前面有许许多多的战友被艾斯弗洛列人的机枪击杀倒下,但是他们仍然手舞足蹈地向着这边奔来,然后成为下一个被击毙倒下的。
这些人太多,以至于艾斯弗洛列人的蒸汽装甲战车上的机枪都快因为持续开火过热而到达耐受极限,绝大部分的枪管口都变成了通红色,一些水冷重机枪的水箱中的水都快烧开了,而对面的诺里安人还是在不断地向这边溃逃。
眼见己方的部队已经撤退得差不多了,这支装甲部队也就不在这里过多停留,把刚刚从车上下到地面去处理漏网之鱼的自己人接上车后,他们便立刻驱车离开了这里。
整支装甲部队很快就将防线阵地抛到脑后,穿过原本是各型火炮和炼金重武器的展开部署的阵地以及作为防线后勤基地和一些保障部门所构筑的简易建筑群后,就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便能进入到莫顿堡都市圈当中。
都市圈构筑起了物理拦截和防御秘仪阵列,原本安排好的爆破小组也接到了命令,在自己人全部通过他们负责的区段后,引爆炸药将主要路段都炸掉。
如此深渊涌出的黑雾和那些苍白色物质很大概率没有办法影响到莫顿堡的都市圈。当然了,同样包括诺里安人以及罗德兰宫派来的部队同样也会受阻。
至于诺里安的深渊军团,在军团长以及一众高级将领军官失去联系后,残余在裂缝靠近莫顿堡这边的士兵,他们只能徒劳地结阵和那些不断向自己涌来的苍白色物质进行抗衡,虽然消灭了一些苍白色物质,但是对面可是无穷无尽的,这些士兵*最终也只有力竭被吞没的下场。
而在诺里安人进攻阵地这边的,留在这里进行防守和大部分的文职人员在梵雷顾问主教的指挥下,开启并全力运转起阵地的防护秘仪阵列,暂时将那些飘散而来的黑雾以及蔓延的苍白色物质阻挡在了血色光幕的外面。
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眼见诺里安深渊军团出现这种突发情况,一直在其侧翼伺机而动的秘血卫队和王国军队,迅速组织了自己的作战力量,向诺里安人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虽然如前文所说,诺里安人陆陆续续在这里安排了五个师左右的兵力驻防,加上之前安帕赫率领的这支部队在前进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往自己的侧翼安排警戒部队,但是比起准备得更加充分的艾斯弗洛列人,他们仍然处于了绝对的下风。
更何况罗德兰宫派出的这支部队在这些天的准备中,他们不仅仅是布置好了一系列重炮的炮击阵地,甚至还构建好了巨大的远程攻击秘仪阵列设备和相应的场地。
物资方面也是充裕到根本不需要考虑节约使用的问题。
在持续半个小时的炮击,将对面诺里安人的侧翼防线阵地,整个犁了一遍后,艾斯弗洛列的步兵战车携带着几个战斗小队向着诺里安人的侧翼发起突击。
秘血卫队和王国陆军的前线指挥部很快就发现,对面的诺里安人并没有多大的抵抗能力,自己派出的用于试探性攻击的部队就已经让对面的战线变得有些松动了。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既便是五个步兵师在加上安帕赫的留下的人,满打满算诺里安在这里不过八万的战斗人员,这么点人散在这么长的一条战线上,可想而知整条战线的单薄。
更何况部分崎岖的山区高地中,仍然留有莫顿堡人员的存在,这些人员的存在以及侧翼一直存在的巨大威胁,诺里安人不可能把兵力聚集在关键节点如此进行防御,他们必须在各个区域都填上线。
负责莫顿堡这边的艾斯弗洛列军官们于是立刻下令,整条战线上的部队同时进行全线进攻,充分利用自己的兵多炮猛的优势,以最快的速度打穿诺里安人的侧翼,抹除掉这个突出部。
徐进的弹幕和无边无际的兵线伴随着战车的轰鸣声,这一切宛如一道代表着死亡的,不可被摧毁的墙壁向着诺里安人缓缓而来。
呆在阵地中的,有部分新兵已经承受不住这种精神压力开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只是还没等着诺里安士兵将自己这位已经疯癫的战友墙壁,艾斯弗洛列人的炮弹就先将他送去见源血之神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这道死亡之墙便来到了诺里安人的阵地上。
然而就在秘血卫队和王国陆军的士兵们冲垮了诺里安人单薄的防线来到了阵线后方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慌乱的敌军指挥人员或是焚烧资料的文职人员,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身穿白银色铠甲的骑士军阵。
那是巍峨的军阵,宽度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好像整条侧翼防线后方都被这些白银色骑士的军阵所填满。
这些银甲骑士们不仅欺骗了艾斯弗洛列人,同时也把自己人给骗了。艾斯弗洛列人在进攻之前的侦查中并没有发现他们,而诺里安人自己的士兵在阵线上绝望地拼杀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身后竟然有如此多的骑兵部队。
只是此刻一切都已经过晚。
当冲破侧翼防线的艾斯弗洛列士兵看到这些白银色的骑士的时候,诺里安的士兵差不多死光了。而对面那些白银色的骑士也开始了冲锋。
虽然携带了无线电通讯设备的通讯兵疯狂地给后方汇报前线出现的状况,请求支援,但是仍然无法避免他们被碾进泥土之中。
这些白银色的骑士取代了艾斯弗洛列人不久前的角色,现在他们如同一道墙一样碾压着阵地上散落的艾斯弗洛列士兵。
虽然秘血卫队反应迅速,组织起了一些防御步兵军阵,但是面对着那看不到边际的白银色骑士军阵,却并不能比一般的士兵存活时间长上多久。
那些白银色骑士没有丝毫停顿地将这个小小的步兵军阵化作一滩烂泥。
后方的指挥人员得到了前线的汇报,在杂乱的惊恐喊叫声中,他们根本无法了解对面到底出动了多少白银色的骑士,现在需要重点向哪些地方进行火力投射,甚至于对面到底派出的是什么骑兵都是未知的,一会有秘血卫队的人汇报说是银甲骑士,一会又有人说是圣血天使骑士。
指挥部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让观察人员去进行观察。
然而还没等到观察的消息传回,对面的骑兵已经冲过了原本的侧翼防线阵地来到了艾斯弗洛列人这边的的阵地前。
原本以为会十分坚固的防御秘仪阵列和加固过的前线阻拦物,竟然一瞬间便被对面银甲骑士的冲锋被冲垮,甚至没能阻止对面片刻。
秘血卫队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群骑兵的确并不是什么银甲骑士,但也同样不是什么夸张的圣血天使骑士部队。
这些白银色的骑士是源血教堂的圣银翼兵,是银甲骑兵中最为精锐的那一部分战力,可以说是在银甲骑士中千里挑一的存在,其实力至少都在圣徒级别以上。
因此原本艾斯弗洛列人自以为很坚固的防御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被捅穿的纸。那些东西对于银甲骑士来说可能的确是棘手的存在,但是对于圣银骑士来说,就真的只是多加了一层纸罢了。
不过他们也没能就此冲垮敌人的阵地。
反应过来的艾斯弗洛列人也迅速做出回击,远程攻击秘仪阵列开始将自己的火力投射到前线,甚至有些部分敌我,杀伤着所有的生命。
而还没有遭到对面圣银翼兵攻击的区域,秘血卫队迅速组织起长矛军阵,在他们之中的秘仪师开始为军阵进行共鸣仪式。
秘血卫队当中的骑兵部队则迅速组织起来从侧翼迂回,一边不断地通过远程攻击手段袭扰对面的圣银翼兵,一边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军阵,等到数量足够多的时候,秘血卫队的骑兵部队也将发起冲锋攻击。
如此,在莫顿堡攻防战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以后,在突出部的侧翼,艾斯弗洛列人和诺里安人又是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
诺里安,布拉德隆尔。
这座已经建立了上千年之久的古城,与王国首都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而这两座城市之间只间隔着一个源血深渊和圣堂山,首都在山上,布拉德隆尔在山下。
此时,几名血衣大主教正在一座元老院模样的建筑中互相看着对方。
“圣银翼兵已经安排就位了,估计现在正在对艾斯弗洛列人的那什么秘血卫队发起进攻。”
其中一名比较年长的血衣大主教率先开口说道。
“还需要估计吗?”
坐在这名血衣大主教对面的另一位血衣大主教的语气中略带着一些嘲讽。
“正是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怎么会用这么多精锐力量到莫顿堡那个偏僻的地方。”
“可是如今看来莫顿堡地区的确是有古怪,不是吗?要不然我们的深渊军团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圣树守卫和锡人军团都整出来了。”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如此说道。
“无非不就是个新诞生的深渊而已,这种事情还不至于要做到派出圣银翼兵的地步吧?”
“那可不只是一个新诞生的深渊而已,年轻人。”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身后走来一名全身被黑布遮掩起来的人,那人将一封血色的信封交给了这位大主教,后者拿出一把精致的秘银小刀将信封打开,阅读了起来。
原本在小声议论的其余血衣大主教们都停下了自己的讨论,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阅读信件的那名年长的血衣大主教。
血色的信封,这显然是从圣堂山下来的。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如今诺里安源血教堂实际上有两套血衣大主教班子,一套现在位于圣堂山之上,都是些已经当上血衣大主教有上百年的存在。
而另一套就位于山下的布拉德隆尔。
在如今这个时代,山上发展显然是不如山下的发展的,更何况圣堂山上有太多古老的,和不容许进行更改的存在。除了老不死们,基本上也不剩下什么人了。
服侍这些不知道活了多久岁月的大人物的,是血仆和傀儡们。
“。。。”
年长的那名血衣大主教在看完信件的内容后,保持了好一会儿的沉默,直到坐在他对面的那名年轻血衣大主教实在是忍不住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开口说话。
“圣堂山上大书库的老学究们找到了莫顿堡那个新诞生的深渊可能的来历。那里很可能是曾经我主源血之神分身神只猎人陨落的地方。”
“不可能!”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刚说完话,对面的一名看起来像是学者的血衣大主教便大声说道。
“莫顿堡的那个深渊明显就是类似于罗德兰宫底下的东西一样的存在,你们怎么能说这是我主源血之神分身神只猎人陨落的地方呢?!
更何况如果那里真的是我主源血之神分身神只猎人陨落的地方,为什么至今才突然侵蚀出一个地下空洞?”
“年轻人,不要这么激动,山上的那些老学究怎么可能没有你懂深渊呢,他们能这么做出推断是有他们的理由的。”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对眼前这个激动得差点就要站起身来的血衣大主教说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竟然能让那些教授们认为这个深渊是我主源血之神分身神只猎人陨落的地方。”
年轻的血衣大主教沉默了一会说道,随后便消解了激动的情绪,没有在出声。
“所以你明白莫顿堡地区的重要性了吧。”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看那名学者模样的同僚没有继续发问的打算后,便向刚刚第一个开口的血衣大主教说道。
“。。。正如刚刚那位所说,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相信,我主源血之神分身神只猎人陨落的地方有一处在莫顿堡,而且还是在刚刚诞生的那个深渊中。前线汇报的那种奇特的黑色物质以及最后汇报来的那些苍白色疑似血肉组织的东西,我想圣堂山的各位应该很清楚吧?”
那名血衣大主教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当然清楚,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既然你们都清楚,那为什么大书库的那些教授们还能得出那是神只猎手的陨落之地?”
“所以那里很特殊不是,说不定还有我主残留的东西存在。你们应该知道,越古老的东西,也是没法用规律来整理他们的特点。”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可以跟那些老学究了解一下。”
“。。。好吧,就算是这样,难道我们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那个莫顿堡?”
年轻的血衣大主教在沉默了片刻后,看了看身前的那位年长者说道。
“自从南洛亚圣国的无望之壁被攻破后,我们一方面要派遣军队去协助他们反攻并且修复无望之壁,一方面我们自己这边还要针对出现异变的深渊进行压制。
上个月,在源血深渊底下我们才以极大的代价完成了一次压制行动,可以说当下诺里安王国和源血教堂可没有多少资源能够肆意挥霍,你们和诺里安王室决定用普通部队进攻艾斯弗洛列来拿下那个什么隆德尔地区已经算是极限了。
现在你们还想动用教堂的精锐部队去争夺莫顿堡,就为了一个奇怪的深渊?哪怕是神只猎手存在的地方,我们已经有好几个了。”
“所以说你很年轻啊,龙德施泰德。”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不紧不慢地说道。
“正因为那是一个奇怪的深渊,一个奇怪的藏有我主分身神只猎手的深渊,所以才要不惜一切代价。你也知道莫顿堡地区出现了圣树守卫和锡人军团的存在,你觉得昆塔雅和机械临渊神教会放过那个深渊吗?
尤其是紧挨着边的机械临渊神教和卡兰利斯特统合国?”
“。。。我希望得到大书库那些教授们的严谨分析论证。”
年轻的血衣大主教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没问题。”
“行吧,那就这样,得到了足以说服我们的分析报告,我们就同意圣堂山的方案。”
。
“山底下的那群年轻人怎么说?”
在一间几乎没有任何光亮,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被血红色的布和白银色的器具所覆盖的房间中,坐在唯一有淡淡暗金光照射的椅子上的人问道。
年长的血衣主教此时正匍匐在这位的身前。
“他们说需要足以说服他们的证据和分析报告,他们才会同意圣堂山的决定。”
本应高高在上的源血教堂血衣大主教,这位动动手指就能让南方诸国颤抖的存在,如今却是如同一个卑微的仆从一样跪在地上向眼前这位不漏身形的存在汇报道。
“哈哈,真是一群无知的年轻雏鸟。”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笑了笑。
“好了,你也不用去和那群年轻人说什么,反正调集部队的权力在我们手上,这些山下的,除了自己手上新组建的深渊军团和那个什么科隆贝尔研究院以外,还有什么呢?”
“你说的也是。”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说道。
“好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赶紧调集部队去把莫顿堡给拿下,那个深渊可不能让任何其他的实力染指,明白吗?”
“我明白大人。”
年长的血衣大主教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快去吧。”
椅子上的那位挥了挥手,让匍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血衣大主教赶紧去办事。
“。。。总算是发现了可能遗漏的遗骸不是吗。”
在那名年长的血衣大主教离开后不久,一个全身被白银色制品覆盖起来的人来到了这个房间中。
“呵呵,谁能想到莫顿堡那里还能有个残留的遗骸,要不是那帮什么归一教会的人突然跳出来让我们注意到了,真的差点就让那位成功了呢。”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摇了摇头。
“既然莫顿堡那里都还能再发现一个,那么其他地方是否还没清理完呢?”
白银制品覆盖的那人问道。
“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估计莫顿堡的那个很可能是那帮归一教会的人不知道怎么给研究出来的。”
“。。。你别忘了,那件东西。”
白银人在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你在说什么东西?”
“九国之战的时候,南洛亚给我们的契约之物。”
“你说那个,反正我们都研究不出来什么,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远东不了解可能有办法以外,还有什么势力在研究方面比我们强?都说了别老是自己吓自己,直到你以前信仰最虔诚,但是既然做了,也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处,就别跟个好像第一次偷东西的孩子一样担惊受怕的。”
“我并非害怕,只是恐惧。”
“呵,我这里可不兴诡辩,害怕和恐惧有什么区别?”
“我恐惧的是,那位真的复活了以后会对我们源血教堂乃至诺里安降下怎么的惩罚。”
“呵,怎么开始优柔寡断了?就说了我们这种存在就不要在乎世俗的情感。”
椅子上的那位闻言笑了笑。
“好了,当初不是已经花了数百年的时间进行确认吗?没事的,你快回去吧,我也该回我的血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