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复诊的前一天，林桥的情绪很糟糕，糟糕到就连祁宴都快忍不住哭起来。
埋怨道：“为什么，你生病了之后，还对那些人那么好，就把坏情绪留给我。”
祁宴看着歇斯底里发火的林桥，心里面难受极了，他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看着林桥这个样子他心痛，他甚至想过要不就听医生的建议，让林桥离开他自由的生活吧。
可是一想到林桥不在自己身边，祁宴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哐当！”
一个陶瓷杯被林桥重重砸在地上，林桥低头看着脚边破碎的陶瓷，愣了一回神，反应过来后，立马蹲下去捡起碎片。
“你干嘛？”祁宴非常担心林桥一不小心弄伤自己，立马拎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推着他往屋里走：“先回房间，我把这些碎片收拾干净，我喊你你再出来。”
林桥被祁宴推着肩头，呆滞的往前走着，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祁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心情不好，可以骂我打我，朝我发火，不许伤害自己。”
祁宴这些时间被林桥折腾的有些憔悴，语气都带上了几分的难以掩饰的疲倦和无奈，彷佛力气已经所剩无几了。
林桥跨过门槛，非常干脆的将门关上反锁，自始至终没有抬眼瞧一下祁宴。
祁宴扫着地上的碎片，扫完后，又趴在地板上把每一处可能溅到细小碎片的地方都给检查了一次，确认没有了才放心的将垃圾倒进桶里。
可是看着碎片哗啦啦的倒进去塑料桶里，祁宴眉头一皱，立马拿过胶水将碎片捡出来开始拼凑。
时间一点点过去，被打碎了的陶瓷杯慢慢拼凑成形，最底下靠近手柄那里少了一小块的碎片，祁宴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敲响房门。
“林桥，我有点冷，我要进去拿衣服，你给我开门。”祁宴语气平常，心里却像烧开了的熔浆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祁宴低头看着手表，如此漫长的时刻居然只过去了五秒钟而已。
“林桥，你不开门，我就踹门进去了。”祁宴顾不上惹怒林桥，径直威吓道。
下一秒钟，门开了。
祁宴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林桥，见没有什么大碍，心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先别发火，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碎片给找出来，找出来之后一定都好好说一顿林桥。
一想到之前林桥曾经撞过两次墙都没死成的事，祁宴居然觉得庆幸，有了那两次失败的经历，林桥应该不会采取这么粗暴但无用的自杀方式。
“拿走。”林桥将一件衣服递给祁宴，催促道。
“不要，我要自己拿，你的品味太差了，居然挑了我所有衣服里面最丑的一件。”
闻言，林桥气的把衣服直接扔到祁宴身上，厉声道：“丑，你还买！？不可理喻！”
说完，林桥就往房间里面走。
祁宴走到衣柜旁，打开衣柜，佯装挑衣服一样跟林桥闲聊：“你觉得前天那件蓝色的外套好看吗？有没有显得我更年轻啊？”
林桥脱了鞋上床，靠着床背盘腿坐起来，拿起手机刷着短视频，讽刺道：“不会，我只觉得你很老。”
祁宴不服气道：“我才比你大两岁，我老那你也老。”
这下子，林桥都懒得跟祁宴说话了，专心看着手机。
“林桥？”祁宴喊了一声，只见林桥还是专心看着手机。
手上拿着一条围巾背在身后，祁宴大步逼近床上的人，在林桥看过来得那一秒钟，整个人压在林桥身上，拿着围巾一圈又一圈的绕在了林桥是手腕上。
“你做什么！？祁宴，你又发疯是不是！？滚开！放开我！”林桥尖叫着，哭喊着。
围巾过长的那一截，祁宴不留情的绑在了林桥的脚踝上。
看着不得已像只虾米一样弓着的林桥，祁宴冷声质问道：“说！把碎片藏哪里了？”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放开我！”林桥大声喊道。
“你慌张的样子已经出卖你了。”祁宴毫不留情拆穿道。
“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林桥艰难的用着身体去撞祁宴，试图把他撞走。
“乖点！”祁宴语气严厉道，却又轻轻的将人抱进自己怀里窝着。
“我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交出去。”祁宴又道。
林桥嘴硬道：“没有就是没有！”
看着这个一心给他闹着自杀的林桥，祁宴又气又怒，彻底冷下脸道：“那就耗着，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大不了就绑你一辈子！”
“祁宴！”
祁宴冷下脸来，铁面无私道：“喊一百遍我的名字都没有用！”
这下子，林桥不说话了，只是愤愤不平的瞪着祁宴。
十分钟后，窝着在床铺上的林桥抬眼看着还是冷着脸的祁宴，闷声道：“祁宴，你给我解开，我手痛。”
“把东西交出来，就给你解开。”祁宴道。
林桥受不住了，破口大骂道：“祁宴，你就是一个疯子，明明是你把我逼成这个样子，你凭什么还管我，我是死还是活关你什么事！”
“疯子！”
“变态！”
“强奸犯！”
“人贩子！”
“大恶魔！”
“祁宴，你去死吧！”
骂到最后，林桥的语气里满是无法抹去的恨意。
见骂完，祁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林桥哽咽道：“这不公平，你想要打我就打我、你想要爱我就爱我，难道我就不是人了吗？难道我就应该随你捏扁揉圆吗？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祁宴怒道：“难道你自己的想法就是去死吗？如果真是这样，你还不如一辈子待在地下室里别出来！”
林桥忍不住道：“难道是我想死吗？我想要你走，想要你死，可是你又不死又不走！”
“你让我怎么办，我赶你走又赶不走，我杀你几次都杀不死你，你以为我想死吗？明明是你把我往死路上逼的。”
说到这，林桥满腔都是悲愤，一股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努力过活下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挣扎着活下去。”
“我那么努力想要活下去的时候，你偏偏逼着我去死！现在我想死了，你又逼着我活下去！祁宴，你就是一个疯子！最该死的就是你了！”
林桥直直盯着祁宴：“你怎么还没死呢？你怎么还不去死！你为什么还不死！”
祁宴心痛到了极点，面上平静道：“把东西交出来。”
林桥扭头不去理会祁宴。
太阳西下，林桥感觉到自己的四肢都失去了知觉，看着岿然不动的祁宴，小声哭道：“在床脚。”
祁宴没听到，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在床脚那里，给我解开！”林桥不管不顾的大喊起来，他委屈极了，自杀没成还被绑了一整天。
听清楚后，祁宴立马下床，弯腰从床脚那里摸索出了一块碎片，拿着碎片恶狠狠的瞪了林桥一眼。
林桥迎着祁宴的视线道：“给我解开！”
“绑！绑死你算了！”祁宴恶狠狠道。
嘴上这么骂着，祁宴还是走过去给林桥解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