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哥?”祁宴装傻充愣道。
林桥眼睛都快要冒火了,他不就不信祁宴整天嘴上嚷嚷着小易哥的名字,他会听不出来?
见林桥死死盯着自己不说话,祁宴佯装无辜道:“你说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闻言,林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祁宴还是在骗他!
车厢里彻底安静下来,一点声响都没有。
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者只是一瞬间,祁宴的声音传来:“去见成小易是吧?”
“成小易”三个字就跟长了刺一样,祁宴的咬字越来越重。
林桥张开眼睛,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见状,祁宴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死人是争不过他的,就算成小易还活着,也不可能从他手里抢走林桥的。
一个死人而已,何必跟他计较,一个死人,区区一个死人!
就算林桥心里真的有成小易又要什么关系,他又不在乎林桥心里有什么,他只是需要林桥乖乖待在他身边而已。
他一点也不在乎林桥心里有谁!
一点也不在乎!
“……花……咳咳”
见到车子真的发动起来,缓缓开出庄园的大门,林桥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情绪大起大落,一开口就咳嗽起来。
闻言,祁宴忍了又忍,他不在乎林桥在意谁!心里有谁!一点也不在乎!
去他妈的!
“做梦!给他带花!给我就只有巴掌和绝食!凭什么!?我告诉你林桥,他早就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祁宴破防的大吼。
祁宴吼完,就见到林桥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果然如此的意思,好像他在林桥心里永远都只是一个坏人。
挣扎了一会,窗外闪过霓虹灯,那一瞬间照射在林桥脸上,放大了林桥眼里的悲痛。
祁宴在道路前方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地图上花店的位置开去。
眼瞧着林桥还是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祁宴直视前方,道:“现在是往花店开。”
别扭且无奈的声音在车厢响起,林桥眨了眨眼睛,却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来,也没有说话。
车子停了下来,看着花店旁边的便利店,祁宴问了句:“要什么花?”
“……向日……咳。”
祁宴抢先道:“向日葵是吧?我知道了。”
说完,祁宴下车,不到两分钟,拿着一瓶水和面包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看着略微惊讶的林桥,语气平常道:“先吃东西。”
打开盖子的水瓶递到嘴边,林桥犹豫了一会,微微张开口抿了一些进去。
林桥喝水的动作很慢,祁宴只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水瓶子,没有催促。
等到林桥扭头躲开瓶口,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祁宴撕开包装纸,又将面包递到林桥嘴边。
这次林桥犹豫的时间更长了,他不相信祁宴这个人。
祁宴从来都是诡计多端、言而无信的疯子,他吃了面包之后,祁宴还会带他去见小易哥吗?
林桥不知道答案,只是思考过后,扭头躲开了面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祁宴,里面全是怀疑。
瞧进林桥的眼睛里面,祁宴有些气恼,习惯性的威胁:“不吃!我就不带你——”
话刚一出口,祁宴就看到林桥又露出那副果然如此、我早就料到的神情,他停下话头,深吸一口气道:“你想想成、他见到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也不好受是不是?你啃几口面包才有力气,不然你还没走到他墓碑前,你就晕了。”
“事先说清楚,我不会抱你过去的,我做不到抱着你去见我的情敌,我只会在你爬不动的时候,抱你回去!”
将面包又递到林桥嘴边,祁宴没有像以前一样威胁,语气还是平和的模样,实则另一只垂下的手早就已经捏成拳头了。
暗想,要是林桥还是不肯吃,他就硬塞进去,立刻掉头带人回去,给成小易上坟!?做梦吧!
手上微动,低头一看,林桥已经咬上一小块面包。
一时间,祁宴觉得自己心情复杂极了。
他哄了、骂了、差点还上手威逼了,结果还不如成小易这一个死人的名字管用。
凭什么?
为什么,林桥就在乎那些杂七杂八的破烂人,却不愿意睁眼瞧瞧他?
林桥咀嚼的动作很慢、咬下面包块的动作也很慢,祁宴只是耷拉着眼皮瞧着他,沉默的像个只会拿面包、递水的机器人。
不是祁宴不想说话,他只是拍自己一开口就成了:“我不许你去见成小易!”
绝食抗议三天后,好不容易吃了一些东西,林桥感觉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开口道:“去……买花。”
祁宴看着手上还剩下的大半份面包,开口埋怨道:“你是小鸟吗?啄了半天,就吃了这一点。”
林桥在心里骂了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一样!
“不想吃了。”林桥不耐烦道。
又再一次催促道:“去买花。”
祁宴顿时脸一板,阴阳怪气道:“去~买~花!”
说完,也不去看林桥是什么反应,转身大步走到垃圾桶旁边,狠狠的将手里的水瓶和面包重重的砸进去,一声沉闷的巨响,引得路人侧目。
扔完垃圾后,祁宴头也不回的走进花店,背影满是不甘和愤怒!
花被祁宴毫不在意的扔到车后座,坐回到驾驶座上,祁宴慢悠悠的发动车子,对着一旁的林桥问责:“你给我买过花吗?你给我送个花吗?你凭什么给成小易送花?”
前面是不甘的语气,后面全是愤怒。
林桥缩了缩身体,闭目休息,把祁宴当作空气,全然不去理会变态的疯言疯语。
祁宴继续阴阳怪气道:“哦,给他送花就可以,看我一眼就不可以,林桥,你有时候不会觉得自己对我很不公平吗?”
“成小易都死了!你想着他有什么用?好像你给他上坟,他就会活过来一样!”
“要是我死了,你会为了给我上坟闹绝食吗?你会大老远跑到我墓碑前给我送花吗?”
“林桥,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你不爱我,还要我大半夜陪你去看一个死人,看我的情敌!”
“林桥,你吭声一下会死啊!?”
一路上,祁宴就跟一个受了丈夫冷暴力的妻子一样,不停的埋怨“丈夫”这里不好、那里不对。
林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往车窗上靠了靠,祁宴这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