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桥从床上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床边祁宴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好像守着了他一整晚一样,讽刺到林桥想笑。
“饿吗?”祁宴说着,站起身从床头柜上端过一碗还冒着热烟的肉粥坐回凳子上,眼睛一眨布不眨的看向床上躺着的林桥。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林桥本就虚弱不堪的大脑,扑面而来的窒息和恐惧快让林桥溺死,沉重的现实压得林桥喘不过气来。
看着林桥病态无神的脸色,祁宴上前单手抱起林桥靠在自己怀里,舀了一勺子粥递到林桥嘴边碰了碰他的嘴唇,林桥顿了一下,随后顺从的张嘴。
林小妹还在祁宴的手里,是他傻愣愣的送到祁宴手中。
房间里面寂静无声,一人专门喂粥,一人顺从的喝粥。
一碗粥见底之后,林桥感受到腹部暖暖的感觉,四肢的体力慢慢回来,没有刚醒过来那般虚弱,看着出去将碗递给佣人后去而复返的男人问道:“我小妹呢?”
闻言,祁宴抬头,眼神不明的注视着林桥,半晌才沉沉道:“送去上学了。”
林桥面上露出诧异:“这么快。”
对于这种废话祁宴向来不屑于回答,但是说这话的人是林桥,祁宴开口道:“不要质疑我的能力。”
林桥看着面色不佳的男人,心里滑过一丝沉重的哀痛,为他自己也为林小妹将来的处境。
“你在想什么?”祁宴又坐回床边,看着沉思不语的林桥不悦道。
林桥仰头看着祁宴,勉强笑道:“想着怎么讨好你。”
祁宴一把掐过林桥的下巴,凶狠道:“怎么,没死成怕了?”
“……算是吧。”林桥无力道。
“林桥,学乖一点,少受点罪,不然我真怕哪天我没忍住想弄死你。”
说着,没等林桥开口,祁宴就着自己掐住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另一只手贴在林桥脊背上,无所顾忌的往下滑过。
“林桥,我想你了。”
想我是假,想我身体是真的,林桥也想不通自己这个身体对于祁宴来说究竟是哪里合了他心意?能不能说出来,他努力改掉好不好?
当然这个想法,林桥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不敢真的开口问祁宴,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这个变态的疯子,招来一顿毒打和凌辱。
察觉到身下人不同于往常的顺从和乖巧,祁宴满意极了,好在这三番两次在林桥身上设圈套、下陷阱还是有点效果的。
临到午饭时间,祁宴才抱着晕过去的人去清洗,又抱着人下去吃饭,将人放在凳子上的时候,祁宴才把人喊醒。
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林桥第一反应就是环顾一圈饭桌上所有的座位,没有看到林小妹的身影,有些不安的嘶哑着道:“我小妹不回来吃饭吗?”
有一些学校是可以让学生留在校园吃午睡和午饭的,林桥抱着这种猜测问道。
祁宴专心低头剥着手里的虾,随口道:“她寄宿。”
林桥不死心,又问道:“是中午不回来,晚上会回来那种吗?”
祁宴将剥好的虾放进林桥面前的饭碗,才不紧不慢抬头看着林桥:“周末才回。”
“她才九岁!”
祁宴不满林桥对他说话的态度,语气带上了几分嫌弃:“她已经九岁了,该学习独立生活了,不要一整天跟没断奶一样黏在你身边。”
看着林桥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祁宴不满道:“要么乖乖吃饭,要么接下来你都不要吃了。”
一听这话,林桥将手里刚拿起的筷子重重砸回桌上,不吃就不吃,哪有人跟这个变态一样就,居然将一个小孩送进学校寄宿,还是一周才回来一次。
“林桥,哪个小女孩连睡觉吃饭都要黏着自己的哥哥,十句话里面九句不离你,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一样,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哥哥一样。”
不可否认的是,祁宴除了九分的嫉妒和私心之外,也是有一分认为林小妹这样的状态并不利于成长。
林桥反驳道:“你至少让她先适应几天,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你就把她扔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学校,周围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而且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跟着我出来了,你昨晚当着她的面那样的凶恶、不讲理,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对她会造成心理阴影的!”
林桥继续指责:“而且我才是她亲哥,你对她做什么安排的时候,不可以过问一下我,征询一下我的意见吗?你送她走以前,让她和我见一面不行吗!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祁宴一针见血道:“林桥,瞧你说的,好像她很依赖你一样,明明就是你离不开她!”
林桥忍无可忍,捡起筷子扔向祁宴:“对,我就是离不开她!”
如果没有她的话,他可能真的不会继续挣扎活下去,要么自由的活,要么自由的死,他一点也不想继续活在祁宴的镇压和凌辱之中。
他只是想跟自己的妹妹好好生活在一起而已。
扭头躲开林桥扔过来的筷子,祁宴脸色阴沉,对着一旁静静站立的年轻管家吩咐:“打电话给学校,让学校缩减一下吃食,反正她哥也不饿。”
“祁宴!!!”林桥的声音一下子就喊破了。
“林桥!你要么现在乖乖吃饭,要么你跟你妹谁也别想吃!”祁宴用着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
林桥死死瞪着祁宴,祁宴也不甘示弱死死瞪了回去,两人之间杀气十足。
最后还是林桥败下阵来,对着身后的佣人哽咽道:“麻烦重新给我那一双筷子。”
见林桥服软,祁宴的火气稍稍降下来,可是一听这林桥的哽咽声,顿时火气成倍翻涌,他出钱出力花心思给林小妹找了A市最好的学校,他费尽心思照顾了一整晚的林桥,他都没有喊委屈,怎么现在林桥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对着林桥吼道:“要什么新筷子,地上不是有一双吗?捡起来继续用!”
林桥静静看了一眼祁宴,死死抿住嘴唇,弯下腰伸长手去够祁宴脚边的两只散乱的筷子。
见到林桥坐在凳子上,指尖几次挣扎都没有够到筷子,祁宴不耐烦的用鞋尖把筷子往林桥的方向踢过去。
见到林桥的指尖够到筷子,祁宴开口冷声嘲讽道:“刚刚扔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现在——”
一滴泪砸在地板上,慢慢晕染开一个小小的水圈,祁宴未出口的话一下子梗着喉咙里面上不去。
一滴泪又砸在刚刚晕染开的水圈旁边,慢慢蔓延的开的水圈和原先的水圈接壤扩大。
一滴又砸下来。
第四滴……第五滴……第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