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等到期限的最后一天,还是没等来林桥主动联系他,一时间有点坐不住。
心想,他要再往林桥的心头上加一把火,将林桥的急躁、害怕烧的更上一层楼。
等太久了,祁宴不想再等下去。
见对面人发来的回复,祁宴站起来整理一下衣领,颇为神清气爽,对着身后等候已久的林虎笑道:“出发。”
去把某个死活学不会卖乖的小兔子抓回来,拔掉爪子、毁掉试图往外飞的幻想,关进他亲手编织的牢笼里。
林桥啊,林桥,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想到林桥余生都得匍匐在他脚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脸色、千方百计讨他欢心,祁宴就遏制不住自己的高兴。
祁宴几乎是痴迷的幻想着林桥委曲求全,对他千依百顺的样子。
从半年前就参与对林桥一家布局的林虎,看着祁宴这个样子心里发寒。
这一幕是何其熟悉,想当初大小姐对当年还是穷小子的祁震也是这般执着、这般可怕,当时祁宴的外公屡次劝阻自己唯一的女儿,屡次警告她祁震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最后,大小姐“病逝”,祁震凭着祁宴外祖家的资源和人脉扶摇直上。
如今看来,先生似乎和当年大小姐的样子重合,一时间林虎心里极为不安,生怕祁宴会落得和大小姐一样的下场,被自己倾尽一切心甘情愿为他付出的“爱人”了结生命和希望。
一大早,林桥寻着小时候林妈带他赶集的路线,一路来到了d镇最为混乱的地方,揪过一个大热天带着帽子的男人问:“那个可以换钱的地方在哪?”
帽子男打量了一下林桥,用着轻佻的语气调侃道:“呦,你这身体看起来有活力啊,里头的东西肯定也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帽子男猥琐着伸出手就要去摸林桥的腹部。
林桥下意识躲开帽子男的手,脸上难看极了:“一百万,你们需要哪个?能先给钱吗?”
帽子男努力演好分给自己的戏份,见此笑道:“知道你缺钱,不缺钱又没有走投无路的人可不会找到这。”
时间紧迫,林桥不想跟他废话太多,径直道:“你们要哪个,一百万。”
帽子男想着雇主当时气急败坏的样子,不顾林桥的躲闪一把搂过林桥的脖子,压低他的上半身,故作神秘道:“哪是我能要哪个就能要哪个,我们又不能要你的命是不是?”
林桥打掉帽子男的手:“好好说话,不许碰我。”
每次一靠近陌生男人的时候,林桥总会想起祁宴在床上那个变态样子,也不知道祁宴出了什么毛病,对着他能露出那副可怕的样子。
帽子男摸了摸被打的通红的后背,心想这个被有钱人包养的主儿,手劲怎么能这么大呢?
也不知道那位有钱人在床上有没有被打过,这个一看就跟一个傻子一样的人能靠屁股赚钱,为什么他不能呢。
越想越郁闷,帽子男磨了磨牙,开门见山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贩卖人体器官是违法的,坚决不能干!”
林桥:“……”
帽子男接到的任务就是狠狠教育一番林桥,让他再也不敢产生一丁点有关这方面的念头,继续道:“你四肢发达、不缺大脑,怎么会想到做这种事呢!”
指着林桥的鼻子就开骂:“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这个念头,我就把你送进警局。”
“年纪轻轻的,你就想赚快钱,你想都不要想!”
“你他妈的,不许用身体健康来换钱。”
帽子男似乎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对着林桥声泪俱下:“我以前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就是像你一样,结果……结果……呜呜呜呜呜,没几年就走了!”
想到雇主的交待,帽子男继续道:“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朋友上有老下有小的,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妹妹和一个七岁的弟弟,还有一个年老体衰的奶奶和偏瘫的母亲。”
“哎!他原本就是想换点医药费,谁想到反而丢了命。”
哭的伤心处,帽子男一把扯过林桥的袖子往自己眼睛上抹:“呜呜呜,最后他死了,他那不足十岁的妹妹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他那偏瘫的母亲更是被活活饿死在床上,他年老体衰的奶奶——”
糟糕!忘词了!
见这个人好不容易顿了一下,林桥一把扯过自己湿淋淋的衣袖。
责怪的看向帽子男,哭就哭,为什么不拿他自己的袖子擦眼泪。
不过看着男人哭的伤心,林桥一时间觉得不能责怪这个人,他只是想念自己死去的好朋友而已。
如果成小易死了的话,自己也会哭的很伤心的,也有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帽子男急中生智,“伤心欲绝”的拍着林桥的肩膀叮嘱道:“你一定不要步我朋友的后尘啊!”
说着,帽子男不等林桥反应过来转身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走远了,直至消失在林桥的视野。
见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林桥有些恍惚,只觉得照在自己身上的阳光极为寒冷,丝毫不符合暖阳的称呼。
瞧着远处失魂落魄的人,祁宴对这个落后破旧的地方多了几分容忍,酒店房间小点就小点,周围吵闹就吵闹,反正他能近距离欣赏林桥的绝望。
起身,拍了拍沾上灰尘的双手,祁宴抬手招来身后的林虎:“去,告诉那个赌徒,轮到他上场。”
林虎看着眼前这个矜贵无比的男人,竭力要将刚刚戴着口罩、蹲在人家广告牌后面鬼鬼祟祟偷窥的那男,从脑海里面剔除。
他家先生绝不会做这种不符合身份的行为!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