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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闻言,不由得心里一紧,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毕竟在场三人可都清楚,秦夫人肚子里是个空的。

能有什么孕吐,不就是想让萧时衍过去看看她。

凝霜也不自觉懊恼起来……那日自己为什么非要将男人给推出去呢。

萧时衍瞧了凝霜一眼,只见她秀眉微蹙,不自然咬着唇,分明就是不愿让他走的样子。

他有些困惑地同刘成道:“你是信秦夫人会孕吐,还是信朕会怀孕?”

刘成:“……”

他知道了,以后秦夫人的事都不会拿来叨扰陛下了。

刘成默默退下,关好门。

美人在怀,但先得把今日的公务给批完。

如今已入秋季,各地都递上一份请安奏疏,详细交代执掌当地夏季情况,有无发生旱灾洪涝,以及秋日收成粮食。

那些奏折一摞堆在了桌案上,大多数是无关紧要之言,筛选起来麻烦。

凝霜将萧时衍扶到桌边,专心为其研墨。

侍奉笔墨太多次,早已熟稔起来。

萧时衍只看了几个奏折,就被密密麻麻的字折磨地头疼。

“最近字练得怎么样?”萧时衍看着凝霜问。

凝霜小心道:“还……还行吧。”

皇后出一趟远门就累着了,如今正在凤仪宫休养,凝霜这段时日也甚少去她宫里练字。

但她自个儿倒是很自觉,每天都有在写字帖,如今字迹已经算足够端正了。

萧时衍把笔塞给她,点了点白纸:“写‘知道了’这三字。”

现在说起这个,萧时衍什么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头一回为萧时衍伺候笔墨,他也是让自己写这三字,只是后来被她的字丑得沉默很久。

如今凝霜倒是认真下来,抬腕提笔,在白纸上挥舞,“知道了”三字留在纸上,笔锋格外凌厉。

萧时衍拿起一看,微松一口气,“已经有七成像了。”

他拖着凝霜坐下,女子就这么坐在他的腿间,身体交缠,紧紧凑在一块,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源。

萧时衍将下巴搁在了凝霜的肩上,把她当做很大的软枕抱在怀里,“你来批吧。”

凝霜手微微一颤:“让嫔妾来。”

“有什么不可以。”萧时衍道:“迟早要做这种事。”

凝霜只好慢慢批阅起来。

幸亏萧时衍在身后,有他盯着,倒是也放心不少。

她也是看了才知道……难怪陛下不愿看。

这些人,送来的都是一些废话。

一些臣子寥寥几笔,只给萧时衍请了个安,倒也还算好。

令一位臣子,甚至隔着奏疏都能感觉到他的话痨。

所有事都详细在折子上交代过去,偏偏说不到重点,事无巨细到连自己庄上母鸡生了几颗鸡蛋都讲给萧时衍听。

等所有折子批下来,已经深更半夜。

凝霜揉了揉略微酸涩的眼睛,苦恼道:“难为皇后娘娘了,整日要面对这些东西。”

皇后似乎会更加厉害,能一眼就将重要的折子给挑出来,也能在一堆废话中筛检出重要信息重新抄录。

至少呈到萧时衍案上时,萧时衍能够一目了然。

凝霜笑着说:“也不知道嫔妾什么时候才能学得有皇后娘娘一半好。”

萧时衍听完,倒是沉默良久。

久到凝霜都要以为他没在意这句话。

萧时衍忽然说:“抓紧学吧,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似乎是一语成谶,转眼便进入冬日。皇城披上一层白茫茫的厚雪,御花园也黯然失色起来,难免见到几根枯枝。

皇后的身子愈发不行了。

这还是凝霜入宫的头一年,尚不清楚情况,只听呼兰荼说,每到冬日,皇后娘娘就会病得从床上起不来。

发作时更是恐怖,身子会疼到像是将骨头一根一根抽出来折碎,又尽数给塞回去。

皇后几乎是每日都隐忍着这份痛意……怕到总让人觉得其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到这时,皇后娘娘都为自己准备好了棺椁,底下人又会被陛下责骂一顿,将棺椁撤下去。

但到新年开春,寒日过去,冰雪消融,皇后又会奇迹般好起来。

如今是她中毒的第十多个年头了,也不知还会不会有这般奇迹。

凝霜却感觉,皇后娘娘的身子会更严重了些。

在各地任职的沈家人都已经回京了。

凝霜去凤仪宫去得勤快了些,日日都专心为皇后侍疾。

殿内药味更加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皇后形容枯槁,与几月东巡时,尚能与凝霜呼兰荼一块看戏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凝霜端了药碗,舀起黑漆漆的汤药,轻轻吹了吹,待适口后便递到了皇后嘴边。

皇后仅喝了一口,便苦得颦起眉,“不喝了,拿下去吧。”

连声线都气若悬丝。

凝霜难得因旁人难过,将药碗递上前一眼:“娘娘不要讳疾忌医,喝完药身子就好全了。”

已经听惯了这些话,沈皇后懒得再反驳,只是笑。

哄着人喝完药,各宫妃嫔又前来探望,凝霜本想让人回去,省得打扰皇后,不曾想沈皇后竟握住了她的手。

“让她们进来吧。”

各宫妃嫔难得穿得素净起来,皇后勉力睁眼,都将她们看过一遍。

这一眼难免有些沉重,一些妃嫔已经忍不住抹泪。

坐了一会儿,林太医来了。

云妃率先道:“都让让,先让林太医瞧瞧吧。”

年轻太医见这么多宫妃在这儿,动作难免一滞。

随后他立马弓着身,为皇后诊脉。

诊完脉,林太医一言不发收起软枕。

李妃难免急切了些:“如何?”

事到如今,说好也不行,说坏也不行。

林太医腰身又弯了许多,“臣会与太医署商量,看看是否要更换新的药方。”

也只会拿这一句话糊弄人了。

李妃刚想发作,目光一瞥,忽然落在林太医的脖子上。

他弯着身子,衣襟难免有些松垮,竟是能隐约瞧见脖子上有一枚吻痕。

她想了想,好像并未听说过……林太医有家室了。

甚至不仅是她看见了,在一旁的云妃、陈妃、凝霜也看见了。

连躺在病榻上的沈皇后也瞧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