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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世如最后还是死了。

锦衣卫指挥使宋闻渊插手京兆府事务、并且未经审讯就将囚犯活活打死的消息很快传了开去。

经过有心人的暗箱操作,朝堂之上的矛头直指宋闻渊,言官弹劾的折子雪花一般飞进了御书房,皇帝发了很大的火,将宋闻渊召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直到宫门将要落钥才放了出来。

宋闻渊揉着眉心回到栖迟阁,就见着许承锦靠在月洞门前,卸了一身的嬉皮笑脸,正色问他,“怎么样,那帮装腔作势的酸腐文人又借机为难你了?”

凭着救驾之功得了陛下青睐,入北镇抚司任指挥佥事,短短数年,一路高升成了史上最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为人冷心冷情,办事不念情分、不择手段,加之有个曾为贰臣的祖父,宋闻渊在朝中一直都饱受争议,如今这天降的大好机会,那群人还不得兴奋地夜不能寐了?

许承锦摇头责备,“你说你,未免太不理智了。要出气,就打上一顿,姚云丰还能参你一本不成?偏你将人打死了,现在姚云丰都自身难保,倒成一对难兄难弟。”他听到的消息,说是大夫都已经到了,可已经无从下手,那就是个筛子一样的血人,还有左手那个洞,就跟个喷泉似的冒血,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没多久,人就没了。

许家只是有些底蕴和人脉的富商,在朝中却半点话语权都没有,想帮也帮不上。

“没忍住……弹劾我的折子多得都能压死人,债多了不愁,顶多就是罚上半年的俸禄,陛下还要我办差,便不能将我革职查办。”说着,宋闻渊又拧了拧眉心,听了一下午的训斥比追了一下午的逃犯还累。若真要革职,今日皇帝也不会骂上这么久了,茶杯都摔了好几个,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说得满不在乎的模样,许承锦都被气笑了,“是是是,感情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瞎操心?”只是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半晌,试探着问道,“闻渊,你是为了……温浅?”

晚风从西北角的小竹林里吹过来,隐隐带着些花香,那是落枫轩里的花香。

宋闻渊眉目平静地看着好友,半晌,学着他的模样在月洞门的另一边斜斜靠着,低着头看着脚尖前的一尺方寸地,“我打了洪世如,罚了鉴书,甚至去找了那个簪子摊位的摊主,只是集市上的摊位好多都是外来的,不好找,暂时还没有结果。”

许承锦听得心惊肉跳,“宋闻渊,你想干吗?那就是个无辜的妇人、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宋闻渊还是低着头,声音也飘忽,“我也不知道找到以后要做什么……鉴书是受命去保护温一卓的,她没错,可我还是罚了她。若不是姚云丰拦着我,我大约会把洪世如打成一摊肉泥……承锦,你知道的,曾经有段时间我见着血会失控,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又回来了。”

许承锦一怔,瞬间大惊失色!

……

佟家,佟明儒的书房里,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跪在一地的狼藉里,打碎的茶盏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背,四溅的茶水沿着砖缝淌过来,膝盖下明显濡湿的一片。

可他仍然纹丝不动,本已隐约有些佝偻的脊背此刻愈发弯折地厉害,几乎都要匍匐于地。

桌案上的杯盏已经尽数掷出,佟明儒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攥着一枚黄玉貔貅镇纸,探着身子继续破口大骂,“混账!看你找的酒囊饭袋!还流氓、还混混,那是什么地方你搞清楚没有?那是金家!你以为脑子好,找几个流氓混混的,人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了?”

“现在呢?酒没偷回来,还打草惊蛇了!你说,怎么办?”今日午时,金家有毛贼闯入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随后没多久,金彧年提着个酒坛子大摇大摆地一路去了恪靖伯府,半道逢人就介绍说是从佟相那边要来的屠苏酒,宝贝,约了他家小嫂嫂一起喝!小嫂嫂是谁?哦,宋闻渊家那位新媳妇儿呀!

消息传到佟明儒这边,他又心惊胆战地等了半日,也没见恪靖伯府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倒是听说宋闻渊家的新媳妇在集市上被劫持了。

佟明儒一听,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金彧年这是给自己下战书呢!他一定想到了那两个“小毛贼”就是冲着屠苏酒去的,也一定猜到这屠苏酒有问题,所以借着这浩大声势告诉自己,屠苏酒已经送到宋闻渊手里了,有本事就来拿吧!

“废物!”攥着镇纸的手扬了扬,半晌,到底是没扔出去,只重重拍在桌上,又一次骂道,“这点小事都干不好,真是废物!”

管事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等着佟明儒骂累了,才试探着解释,“相爷……此事真的不怪老奴。您让老奴找两个人,只说别用咱们自己人,也没说找什么样的人。老奴、老奴囊中羞涩,哪找得到厉害的……”

佟明儒气得恨不得用镇纸敲开这老玩意儿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糟粕!他翻了个白眼,才冷嗤,“那便是怪本相咯?怪本相给你的月钱太少?”

“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本相没给你银子,你便不会直接去账房支取吗?这些年本相何时亏了你的银钱去?”

气氛出现了少许的冰释,对方偷偷打眼看去,半晌试探唤道,“相爷,其实老奴觉得,这酒在宋家,比在金家要好些……”

他见佟明儒只垂眸看来,才继续说道,“世人皆知,咱们二小姐和那位少夫人素来交好,这交好的闺中密友登了门拜访一下,是件挺寻常的事情吧?入了这内宅后院,还怕找不到机会拿回屠苏吗?”

闺中密友?这佟明儒还真不知道,佟婉真只是他的庶女,为人并不伶俐,性子也不甚讨喜,所以他从未上过心,更不知道她平日里都和什么样的人往来。

他一边兀自盘算着,一边坐回了椅子里,半晌,才点点头,“那你去将她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