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名字的男人当即垂眸看她,眼神肉眼可见的紧张,却还佯装镇定:“怎么了?”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女孩低声喃喃道,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一点也不喜欢。”
说给谁听显而易见,因为男人更慌了,连续咽了好几下口水后才决心坦白,楚婠轻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去年生日,郑爷爷并没有出席。”女孩淡淡挑眉看他:“因为和圣域的饭局赶到了一起。”
“那外公是怎么给你拍的照片?”
陆聿沉明显僵住了,他倒是忘了那一茬。
“咳~”男人尴尬地轻咳一声,抬手推了推此刻并不存在的眼镜:“轻轻,你听我解释...”
楚婠轻:“嗯。”
她这一个不咸不淡的‘嗯’倒是把男人整呆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低声解释起来:“我确实回来过。”
“怕你不愿意见我,所以才没出现,宴会结束才离开的。”
他没说当时正是solis正忙的时候,本来两地就有时差,但他愣是一点没休整,晚宴十一点结束,他的机票在Y洲时间十一点四十。
赶回去时恰逢d国时间上午八点,落地之后便又赶去了公司上班,整天下来头昏脑胀,但是却不敢停下来半分。
因为越早处理好他才能越早回国,安心地回国久居。
“礼物是你送的吗?”
陆聿沉哪还敢说谎?立马点头承认:“对,轻轻喜欢吗?”
楚婠轻没太大反应,当然,也只是明面上没有太大反应,任何一个人在得知另一个人在背地里为你做了那么多,都不可能毫无波澜。
感动肯定是有的,毕竟他现在真真切切的是自己的老公,是自己的家人。
“喜欢。”
陆聿沉闻言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轻轻喜欢就好,今年的项链收到了吗?”
女孩点头:“嗯。”
“其他的耳环手链也在这里,回头拿给你好不好?”
楚婠轻没说话。
其实她之前也想过,如果真是他送的话,那以二哥哥的秉性,剩下的那些饰品肯定还会在他那里。
“就这样说定了。”男人愉悦地开口:“我保证都跟轻轻坦白了,所以轻轻能不能原谅我?”
“别生我的气了。”
面对他的突然靠近,女孩还是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我...我回学校了。”
“不是没课?”
楚婠轻不想回答,只是自顾地站起身要往外走,男人见状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随即拿过女孩的书包大步跟上:“我送你。”
“不...”
“叮~~”
手机铃响,女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见没有任何动静这才继续往前走着。
于是乎,男人在后面一边提着包往前跟,一边蹙眉接电话。
是周尧。
没开免提,但是碍着两人的距离近,楚婠轻还是听出了七七八八,什么家属来闹,什么警察来勘察情况。
总之,男人的神色肉眼可见地烦躁了不少。
电话挂断,陆聿沉有些抱歉地看向女孩,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公司那边有点事...”
“我...”
楚婠轻只是淡淡点头,随即抬手接过自己的书包:“你去忙吧。”
男人见状满脸为难,犹豫许久才轻声开口求谅解:“对不起轻轻,我让司机送你。”
“好不好?”
“等我忙完晚点去学校接你,一起吃晚饭。”
女孩闻言眼睛轻眨了眨,最后在他殷切的视线下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
“我想在宿舍待着。”
现在的陆聿沉完全不敢忤逆女孩的想法,即便再失落也还是跟着点了点头:“好吧...”
“等放暑假时带你去旅游。”
“这几天你先好好复习,别太累了。”
男人又婆婆妈妈地叮嘱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放女孩坐上车子,自己则是在她离开后立马开车去了公司。
圣域集团大门口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多半是看戏的人,还有维持秩序的保安,只有最里侧有个眼盲的妇人,带着两孩子坐门口哭着。
年纪大的那个女孩目测已经十六七岁了,身上还穿着校服,看起来文文静静,哭得眼眶通红。
虽说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对圣域来说不是很难,周尧也已经对陆氏暗地里展开了调查,可毕竟是在自己地盘上出的事,陆聿沉也不好孑然一身。
总过还是要费时费力的。
召开会议,分析资料,搜寻证据,忙下来确实也没了去陪女孩的时间。
一连几天,他跟楚婠轻的联系都是在手机上,明显女孩还没有原谅他,回消息的次数都很少,即便是回了,多半也都是让他好好工作。
楚婠轻知道圣域出事了,毕竟存心要搞他的人当然想着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所以让他忙工作也有这部分原因。
她已经放暑假了,回的是云海居,楚父楚母也已经回归了家庭,听说圣域的事情后几乎每天都在给陆聿沉打电话。
感觉他才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母亲打就不说了,就连沉默寡言的父亲也给他打电话,那叫一个担忧。
“陆西翰吗?看着人畜无害的,为了陷害圣域不惜杀人?”
书房,楚成瑞背对着窗户跟电话对面的人畅谈着,陆聿沉对他也没有隐瞒,毕竟现在证据确凿。
黑衣人的指控,背后被他买通操控的人提交的供词,连带着那人手中的汇款记录...
陆西翰再蠢也该知道不留痕迹,所以这次没有直接出面,而是间接买通了一个又一个人,只为将自己剥离出去。
陆聿沉能查到这些,自然也是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反正都是坏人,也用不着他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留一条命算不错了。
书房门没关严,楚婠轻来给父亲送水果,因而,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完了。
即便是知道陆西翰不是个好人,但真切得知他为了陷害而杀人时,她还是觉得心凉。
陆叔叔不喜欢陆聿沉,所有人都对陆聿沉不好,都欺负他,所以他的性子发生扭曲,性格变得暴躁易怒。
虽说有点极端,但到底还是有迹可循。
可陆西翰呢?陆叔叔偏爱他打算将公司都给他,程影又对他好多没话说,他肯定不缺爱。
所以,真有人是无理由的坏,坏到骨子里,同样也烂到骨子里。
“我本来以为是陆氏。”电话对面,男人于空中轻掸下手里的烟灰,继续不疾不徐地说着:“但是以陆庆文的窝囊样子。”
“确实不敢做出这种事。”
楚成瑞倒是跟陆庆文打过多年交道的人,对他的性子多少也算有点了解,他认同地点了点头:“是。”
“圣域现在怎么样?受害者家属安抚了没?”
“能处理的来吗?”
陆聿沉点头:“处理的来,谢谢楚叔。”
“受害人那边暂时没法处理,我准备先对陆氏下手。”陆聿沉轻吐一口烟雾,随即悠然地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里。
“倚仗不了陆氏,他才能真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