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委屈他们越开心,把我踩在泥坑里他们更会获得无上的快乐。”
男人说这话时还顺着蹭了几下女孩的脖子,边说边蹭:“现在不一样了。”
真给楚婠轻一种她养了小猫的错觉,心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没想到二哥哥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可是让她心里不舒服的还是他轻飘飘的话,以前没人心疼。
现在不一样了吗?
男人突然开口解答了她心里的疑惑:“现在有老婆了。”
他说着微微抬头看向女孩,眼眶红彤彤,睫毛也被洇湿了,本来皮肤就白,这样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本来光是听着就难受,如今又看到那么要强的二哥哥在自己面前落泪,无疑又给了楚婠轻的心脏重重一击。
“轻轻,跟你结婚之后,我才真正意义上有了家。”
“我现在有家了。”
女孩没说话,陆聿沉就这样紧张地盯着她,喉口不自觉滚动:“轻...”
“嗯。”没等说完楚婠轻便点头打断了他的话:“二哥哥...有家了。”
“轻轻是你的家人,轻轻的家人也是,大家都是....”
她说的认真,一字一句尽数砸上男人心坎,陆聿沉只觉得眼眶再次泛起酸涩,呜咽一声果断又埋头凑到女孩颈间。
“轻轻真好...”
楚婠轻无奈弯唇笑了,抬手覆上他的头发,像哄小孩一样温声开口:“你怎么又哭啦?”
“你现在好像个婴儿宝宝,人家小孩都不像你这样哭了。”
陆聿沉才不服输,又连着在女孩肩头拱了几下:“谁说的?轻轻刚才还哭那么凶。”
“我后面哄都哄不好,轻轻快把我吓死了...”
楚婠轻边揉着他的后脑勺,边低声反驳:“是你先骗我的。”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似是觉得情绪不够,女孩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讨厌!”
“讨厌别人骗我,尤其是情感方面。”
这也是现在她极度抵触陆西翰和程影的原因,被他们当顺杆爬的杆子这件事,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接受,就很...反感。
所以,这两天陆西翰和程影的电话她都没怎么接过,不想接,也不想听他们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都不想管了。
陆聿沉闻言立马点头,温声保证道:“好,我记住了。”
“以后不会再这样惹轻轻生气了。”
窗外好像变了天,因为楚婠轻听到了雨打玻璃的声音,晚上本就安静,因此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
Y洲少雨,尤其是夏天,几乎整个季度都不下一场,细细想来,这两天天气确实挺阴的。
“老婆,轻轻老婆。”陆聿沉一声接一声地唤着她,叫的楚婠轻脸都红了,他依旧不停。
“我本来不想骗你,甚至不太想将这些不堪的事情讲给你听,怕影响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我想在你心中当一个很厉害的人。”
楚婠轻摇头:“不是的...”
“其实,比起那个沉默寡言、冷漠至极的二哥哥,我更喜欢现在这个有血有肉,性格鲜明的陆...陆聿沉。”
“真的吗?”他问。
她答:“嗯。”
“二哥哥确实很厉害,成绩好、长得帅,现在还成了公司的总裁,已经很优秀了,不用再刻意表现的。”
“反而是你忽视了自己的性情,马上都要变成冷冰冰的机器人了...”
女孩说的很客观,但陆聿沉还是莫名觉得温暖,他啄了啄女孩的唇,笑得眼尾上挑:“谢谢老婆。”
“轻轻之前不是好奇我高考为什么失误吗?”
那句成绩好突然勾起了陆聿沉的思绪,反正说都说了,不如就全部交代给她,免得女孩以后又像这次觉得自己骗她,哭得哄不好。
楚婠轻眨巴眨巴大眼睛,抬眸和他对上了视线:“嗯,你...”想说吗?
“你想听吗?”陆聿沉突然问起了她,
她当然想听,直觉告诉她,自己对二哥哥的了解太少了,太少太少,即便是对他的幼时有了解,也只是拼拼凑凑。
对于造成他性格转变的因素,一概不知。
“我出了车祸,挺严重的。”
他一句话就轻飘飘地带过了那段不见天日的岁月,止痛药当饭吃,睁开眼睛做不完的训练,闭上眼睛想不完的题,高考临近的压力,积压不去的愤恨....
他的话是说完了,楚婠轻却又呆住了,就好像他每随便说一句,女孩都需要一小段时间去消化,而他这个当事人,却永远云淡风轻。
“车....祸?”
“嗯,轻轻知道什么叫买凶杀人吗?”
她当然知道,只是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楚婠轻说话的速度都跟着明显慢了很多,声音微弱:“谁...”
“谁要杀你?”
陆聿沉:“程影。”
楚婠轻其实隐隐猜到了,男人的话无非就是又验证了她的猜想,陆聿沉也是估计女孩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这才没有瞒着她。
“为什么...”
“轻轻觉得,陆西翰想要完全接手陆氏集团,最大的阻碍是谁?又是谁最想要陆西翰完全掌管陆氏?”
陆聿沉甚至不用细细跟她讲缘由,豪门里面就这档子事多,即便是楚婠轻没有机会亲身体会,也总归有所耳闻。
他只随意问两句话,就是最有信服力的原因。
“她这么坏...”
楚婠轻神情木讷,因为信息量太大了。
不亚推倒她的世界又重新构建一个,一个截然不同的,难以相信的世界。
“那段时间临近高考,我需要安静的氛围,所以嫌外公派来跟踪我的保镖太烦,把他们全都赶走了,这才让她钻了空子。”
“那人开车撞倒我之后还试图回来碾压,就是奔着让我死透的想法去的,很庆幸当时有人经过,我最后得救了,在医院住了很久很久。”
“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最后才回到学校参加高考,那年Y大的录取分数线是714,我考了673,差太多了...”
“没办法,只能去G洲大学。”
他说到这就没再往下说了,空气陷入了持久的宁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是在为他哀伤,听起来很沉闷。
“他们都想我去死,包括你的西翰哥,你的陆叔叔。”
“陆叔叔...不是你父亲吗?”这是楚婠轻灵魂深处的谜题,这个谜题已经在她心里藏了很多年。
从看到以前二哥哥的生活时,破旧的房间,简陋的装饰,破烂的衣服,瘦削的身子,跟她、跟陆西翰天壤之别。
她那时就在想,陆叔叔不是他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