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森爷阴鸷鬼魅的笑声:“沈,好久不见啊……”
沈良洲不想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你特意避开摄像还有那些朋友,不就是想来见我?”
森爷笑着说:“现在我满足你,出度假村走右道一公里,见路口左拐,我在那里等你。”
沈良洲眯了眯眼,抬手按上耳机准备切断通话,森爷的声音及时出现——
“通话保持。沈,别想着做些多余的动作,你知道我的脾气。”
沈良洲收回手,冷冷嗤笑:“森爷脾气一如往常,可就是胆子却小了许多,怎么,这几年逃亡的日子不太好过?”
森爷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些:“沈,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停顿了两秒,森爷又意味深长地笑了声:“程先生倒是格外可爱,沈,咱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妨你让给我玩两天?”
沈良洲的眼神瞬间变的冷寒,黑暗中仿佛连他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个度。
他紧了紧拳头,抬脚顺着茶田下山。
耳机里没有声音,沈良洲也无意通风报信,一路无话,直到度假村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即将走到大门口时,沈良洲迎面碰上了许向空。许向空盯了半天才走上前,疑惑道:“阿洲,大晚上你戴个帽子溜达啥?有事要出去?”
耳机里森爷听到声音,立即警告道:“你知道该怎么说。”
沈良洲抬手轻轻敲击了下耳机,算作回应。
“嗯,睡不着,我出去转转。”
许向空盯着他的眼睛,沈良洲也看着他,两人无声对视。
好半晌,许向空才点点头:“行,你去吧,早点回来。”
沈良洲点点头,绕过许向空走出大门往右边走去。
许向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等沈良洲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许向空才快步走进度假村。
不好了……
沈良洲按照森爷的要求,出度假村走右道一公里,看见路口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内。
顺着巷子又走了几分钟,一辆面包车出现在视线内。
面包车很大,停在那里宽度几乎占据了整个小巷。
沈良洲停下脚步,耳机里森爷道:“等着。”
不出一分钟,两边小巷的单元门内同时出现了数十道身影,他们无一不是身材健硕,脸上的表情以及身材都在说明这些人是经过长年累月逃亡厮杀搏斗,才换来如今凶神恶煞的气场。
沈良洲平静地站在那,领头的一华人面孔的男人打开面包车门,笑着对沈良洲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沈良洲平静上了面包车,下一秒身旁两边包括前后两排,以及后车厢都坐上了人。
面包车出发,沈良洲旁边坐着的两位男人拿出麻绳把沈良洲的双手给捆了起来。
沈良洲平淡开口:“没必要,我不会逃。”
左右看了看,沈良洲又问:“森爷呢。”
一个脸上横着条疤的男人一把摘下沈良洲的耳机,又从他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另一个人:“处理掉。”
给沈良洲蒙上眼睛时,那男人冷笑一声开口:“想见森爷,你也得有命见才行。”
沈良洲没再说话,很快便有人在他身上上下摸索着搜身,他们动作很专业,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型探测仪。
沈良洲舌尖舔了舔牙,全程没有一点反抗。
面包车开始朝城外开去。
…………
那帮人终于停下前行后,程澈在心里大骂了句脏话。
说是很快就到了,但他硬生生被当成牲口关在铁笼里颠簸了三四个小时。
到了目的地,程澈也快被颠吐了。
他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当头上的麻袋被扯掉后,整个人已经不清醒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房间,很简陋,只有正中间放着一张铁架床,空气中有一股很浓重的药剂味道。
失去意识前,程澈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给他输点营养液,再灌点流食,他还有大用,别把人给我弄死了……”
有人回答:“是,森爷。”
下一秒,程澈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等程澈在醒来时,身体传给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胃疼,翻搅着疼。
他向来不会胃痛,以往辣条冰饮甜食轮番着来都从来没有难受过,还曾被沈良洲戏谑说他是铁胃。
可有史以来第一次胃疼,就疼的程澈差点哭爹喊娘。
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意识都未完全清醒,程澈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自己蜷缩起来,掌心死死按压胃部。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额头的汗水正在不停往下流,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
“劝你不要乱动。”一个男声突兀地从上方响起,“程先生,你还在输液。”
程澈霎时睁开眼,一双眼睛都因突然的惊吓显得有些呆滞。
结果在看清床边站着的男人时,这种恐惧更甚。
他娘的……
男人真的太高了,身高将近两米,金发碧眼,黑色t恤下的肌肉像是下一秒就要崩出来!裸露出的手臂上攀着一条黑色蛇形纹身,蛇头刚刚好对着程澈,嘴里还吐着蛇信子。
脏话从程澈喉咙里滚了又滚,程澈才强忍着没有骂出声。
程澈强忍着胃部剧痛,挣扎着将上半身撑起来靠在床头,虚弱着问:“你是谁?绑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松开抱臂的手,还算温和的看着程澈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拓森,其他人包括你男朋友,都叫我森爷。”
“我问你绑我来究竟是想做什么!”程澈终于憋不住了,毫无征兆地怒吼出声。
他实在是受够了,几天来的经历让他身心都备受煎熬,一觉醒来后一切还是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周围的环境包括空气中充斥的味道,这无一不是说明这里或许是制药集团建造的另一个研究基地。
那他们绑自己来,除了用来威胁哥以外,是不是也有想改造他的意思?
要不然直接把他绑起来威胁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花这么长时间把他带来这里!
程澈瞪着眼前的森爷,可苍白的脸和因恐惧而不停发抖的身子,这一切都让他的威胁显得毫无威慑力。
就像一只以为自己是老虎的猫,在有一天见到真正的老虎时,往日的嚣张跋扈,凶狠的爪子,都变成了老虎眼里不值一提的玩具。
很好玩儿。
也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