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看着程澈,半晌没忍住骂了声脏话,直接往程澈垂下的头上狠拍了下,“草,大半夜搁这装鬼呢?!”
程澈捂住脑袋,哀怨地嘀咕一句:“没装……”
他明明是听见两人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吭声便听清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见顾渊说沈良洲是因为心疼他才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随即他便立即噤声,毕竟偷听这事总归是不好的。
谁承想因此竟被当成了‘鬼’……
他也很无语的好嘛!
顾渊白他一眼:“让你照顾的人呢。”
程澈气呼呼的,用手指了指巷子里面,“那里,他晕过去了。”
“什么?!”顾渊脸色剧变,下一秒便往巷子里飞奔去。
“发生什么事了?”沈良洲走到程澈身边问。
说起这个程澈就郁闷:“我想进去找你,结果没看见你反而还被顾渊强行塞过来一个人。我看那人受伤很重,留在那里也只会碍手碍脚,便带着他偷摸溜出酒吧躲进了这个巷子里。”
说着程澈委屈的看了沈良洲一眼:“我想返回去找你,结果那人却好巧不巧晕过去了,我总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便和他一起在这里等你们,再然后嘛……就被你当成鬼给捉了。”
沈良洲:“……”
“嗯。”沈良洲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便要绕过他往前走。
擦肩而过时,胳膊却被一只手拉住。
沈良洲垂眸,看着少年用他那双黑夜中仍旧明亮的眼睛,既深情又害羞的眼神看着自己。
“哥,顾哥说的……是真的吗?”
他晃晃他的胳膊,小声问:“替我挡酒,是心疼我吗?”
沈良洲静静注视他片刻,抽出自己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扔下一句:“别自作多情。”
程澈望着他的背影,嘟囔一句:“哼,我看你能坚挺多久!”
沈良洲和程澈还没走进去,便见顾渊怀里抱着一个人匆忙往外跑,经过身边时头都没回:“快!阿洲快去开车,去医院!”
沈良洲一声不吭拿出手机,像是要安排什么事,程澈赶紧跟在后面说:“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叫过救护车了!”
他跑到顾渊身边,耐心解释:“他身上的伤都不重,严重的是他的后颈,不停在流血,还有右手,应该是骨折了。”
“妈的!”顾渊咬着牙怒骂出声,“老子刚才就应该弄死那孙子!”
“嗯,好,辛苦了。”沈良洲挂断电话,看了眼顾渊怀里的边霁,蹙了蹙眉:“救护车太慢了,我们我们直接去医院,医生已经安排好了。”
“好!”顾渊催促着,“赶快!”
慌乱的一夜,半个小时后,程澈莫名其妙就跟着来到了医院。
坐在急诊室门口,他还在懵逼。
明明是他提前精心准备的约会日,他准备了鲜花,苦练了钓鱼技术,关系好像也跟沈良洲亲密了些。
他本来还想着能趁沈良洲喝多占点便宜呢,结果现在便宜没占到,还莫名其妙出现在急诊室门口,为了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唉……
程澈仰靠在墙上,呆滞的望着头顶天花板。
身边顾渊还不停地走来走去,他应该是刚抽完烟,并且抽的很凶,经过时飘起一阵刺鼻的烟味。
程澈又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
不知过了多久,程澈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走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迷茫的睁开眼,看见急诊室大门正在缓缓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渊和沈良洲身边站着几位穿正装的男人,急诊室门一开,顾渊立即停止话题,推开面前的人往医生的方向走去。
“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吐出口气:“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右臂骨折也已经固定,这些都没有大碍,难的是……”
“是什么?!”顾渊立即问。
“是他后颈处的伤口。病人应该是位beta,可我们却在他后颈处检测出一种不知名违禁药剂,是可以让beta短暂拥有omega发情期表现的药剂。”
“这药见效极快,注射该药剂后病人应该会浑身瘫软,并会伴有高烧症状。严重的情况可能会致死。”
听见医生的话,顾渊肉眼可见呼吸一滞。
“不过万幸,注射过程中应该是被打断了,病人后颈处药剂残留并不多,不过Alpha反复留下的咬痕却很严重,病人体质原本就弱,药剂又引起他身体机能变差,这才会血流不止。”
“病人目前昏迷也属于正常现象,退烧后差不多就能醒了,现在他已经转到病房,你们可以去探望了。”
病房内,床上的少年身躯单薄的好似不在,面色苍白的几乎已经和白色床单融为一体,顾渊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因熬的眼睛布满血丝。
程澈看着,略觉吃惊。
他没想到顾渊这种金尊玉贵的大少爷,竟然能为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送他来医院,陪他做手术,最后还拒绝所有人,亲自在并不算好闻的医院内亲自陪护。
尤其对方还是一位beta。
程澈不自觉的走近,看着床上的beta。
少年脸上的血迹脏污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露出他青涩干净的脸。他的睫毛很长,灯光下投影出以前阴影。
脖子上围着一圈白色纱布,嘴唇很红,下巴那里有被拳头砸出来的青肿,额前碎发下还有一道已经止住血的伤口。
程澈很少会夸一位男人漂亮,可眼前的少年确实可以用漂亮来形容,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尤其是现在毫无生息的状态,让他的美更显破碎。
难怪顾渊会如此失态,这人确实很有资本能让别人为他付出全部。
沈良洲跟医生交流完走进来,他看了顾渊一眼后什么也没说,拍了拍程澈的肩示意他出去。
程澈点点头,两人默默退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