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清明说的没错,我应该理解王女士的心思,她每日的为家操劳,手糙了,皮肤皱了,没有了当年的俏佳人模样,同样她也爱美,也爱美装和化妆品,可对着高档的化妆品她还是止步,断言这种东西没那么了得的,不买不买快快回去吧!相比这些她可能更爱她的厨房,反倒是把菜品精心炮制,因为她顾着我成长的身体,也因为我爸爸爱吃!
进入晟晨商贸公司我决定了也搏一次,不为别的,就想让妈妈肯定我一次,也想趁此历练一下自己,起初的日子并不好过,那项最艰决的对帐任务就是眼前最大的困难,我深感能完成它像似跨越一座大山,下班的铃声已经打过了,身边的同事都应铃而停,整理收整着现场,而我还在对着屏幕一直在做着校对,桌上桌下堆满了七七八八的帐本!
“还没弄完吗?”邻桌的女同事问道!
我顾不得抬头,只嗯了嗯,我还真是头一次有这样玩命的精神,等着身边的同事都匆匆走掉,偌大的场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再抬头的时候,我看了下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不能再弄了,我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咕噜噜的响,怕是饿了,左右翻找就只找到了前些天买到的一袋方便面,还在那里放着,还好邻桌同事有一个小型电热锅,拿来一用,去接了水,等水开的时间段,也不忘再续检几张票据,争分夺秒吗?好似又找到了大高考前的感觉。
这时水哗哗的烧沸了,我偏头盯着屏幕,一只手想抓住锅盖拎起,不想却被盖子烫到了手腕,一时间大声喊叫了出来,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处,好烫啊!
我的尖声呼叫,却是惊到了一人,正从我们科室通过的一个男人——汪清明。
他听到叫声,马上推开玻璃门进入,手里还拎了份外卖,快速的来到我的身旁:“怎么了,让我看看!”
他拾起我右手的袖口,通红的一片烫印,赫然印入眼帘:“跟我来!”
我起初有点抗拒,想要拒绝,但手臂处确实疼痛不已,任由他拉着我来到他的办公室,他取出一个小药箱,拿着碘酒帮我消毒,再替我抹了层烫伤膏,好像不那么疼了,我拿起那管烫伤药膏,玩味的念着:“京万红牌烫伤膏”。
“怎么!看什么看,怕我害你?”边说着边脱掉了上衣的西服。
“没啊,你不会那么小气,上回我误踢了你,算我错,这次谢谢啦!”继续神经大条的说着。
“来!过来啊?”
“干什么?”
“请你吃饭啊!”这时他正把菜盒和米饭摆好!
“噢!不了汪总,我指了指……”意思我吃方便面就行!
“那怎么可以,这里这些我也吃不完,你不加入可要浪费了!”
我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又看了看,他确实吃不完,香辣鸡,酱香茄,还有可爱的小酥排,不能错过美食,我抬头稳神定晴的抱了个拳:“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吃啦!”
他一个手式“请”,嘴角撇撇笑意连连!
席间他问起了我的工作,我故作抱怨的讲道:“瞧那些帐目那么多,要按章逐项的核对,我真不知道那平时都做什么了,我觉得这工作徒劳,劳兵伤财!有何意义?”
“你只当是磨练你的意志吧!小试牛刀这才刚刚开始!”
“什么,这还小试,在我心里真是千难万难,比上刀山火海还难!”我沮丧的低下了头。
“没有那么难吧!”
饭后他同我一起坐在电脑前,帮我自制了一个表格,用功能键索引,只需敲进去数据就可以了,隐藏的各项表格功能被他游刃有余的操刀快意的运用起来!简直快到极致,果然提高了效率,都怪自己这个所谓的文科生在校没有细致扎实的打基础,所有知识只是流于表面,只知其一,现在跟身边这位大师学习,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看他专注、认真的劲不仅有几分钦佩,或者说我盯看此刻的侧颜又有点犯花痴了。
按着他教的方法,我连克通盘,快战速决,这时他又稳稳的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隆莹,这是截止到上个月的数据,你拷一份,应该对你有帮助,这样就更能省时!早些完成了!”
我深表感激,汪总表面很冷,又似难以接近,其实人心肠很热的!
“0K!暂且给你打个70分吧!”
“什么70分?”
“噢!没什么!”被他突然一问我顿时语误了!表情也速显天真、无辜!
他被我逗乐,对着我的小脑袋瓜就是一敲:“好了,抓紧吧,省着你又抱怨!”
这一敲敲进了我的小心海,像石击的海面,荡起了一层莫名的涟漪,一时耳面发烫,心悸不停,我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那首《情非得以》在作怪喽!
别瞎想了,收回跳啊跳驿动的心,我立时严阵以待继续做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十二点前,不!确切的说是在十一点五十分三十五秒时我做完了所有数据校验,只差文本整理赘述与分析报告结尾,再稍做阐述就0K了。
“怎么样了?还活着呢?”他提着西装走过来,表情幽默!
哈,这人好不善啊,居然在咒我死,我轻蔑抬头:“噢!放心比你活的长,让你失望了,还差个文本整理,马上就好了!”
“好了,明天再整理吧!”不容我再说什么,拉起我的胳膊,示意马上走!
我还想说什么,也想执意的做完再走,但见手腕处的膏体已然蹭在了他高档的西服上了!我不好意思,抬起手臂捂嘴笑了起来来!
“你还笑!”他手指着那油乎乎的东西!
“噢!汪总真的对不起,我不笑了,我笑也不是那种笑!”
“那是哪种笑,我分明看你笑的很开心!”
“我是说,我突然想到这多亏蹭上的是烫伤膏,这要是口红你可怎么交待?”不觉又吭哧的笑了几声!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这时他的手机却响起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徐路打过来的,他侧转身体,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嘤咛的奶声:“清明,人家想你了还在忙吗?用不用我过去陪你!”
“不用了,你赶快睡吧!我这里也没什么要忙的了!马上收工了!”
“那你路上小心,最主要的你要记着想我噢!”
瞧瞧两个粘的象豆包,我刚刚推门想出去,好像这样有偷听的嫌疑,也影响汪总说话吧,我使劲推门,哪知我稀里糊涂注意力分散,居然推到了不好使的那扇玻璃门上,生生被弹回的玻璃门夹住了手指!
“哎哟!”我吃痛的很小声嗫嚅下!自己尴尬的躲开那扇门,灰溜溜的跑下楼去。
身后汪总刚要说什么“喂……”
“喂!喂!清明你那边有人啊,你在跟谁说话……”电话中徐路急切!
“噢!没什么,你休息吧,我这也要回去了!”马上挂断电话。
我搓着被夹的生疼的手,到了楼下,看了看寂静的夜空,回身看了眼夜幕下的高楼,朗朗夜风,迎面吹来,还真有股沁凉的冷意,我下意识收紧了领口,提了下皮包,踟蹰的往前走着,这么黑的夜还真挺疹人,真是越走越怕,刚好过来了一趟出租车,我刚要抬手,车子飞驶而过,原来车上有乘客,我又走了几步,停在了比较好打车的位置,看着通亮的大街,孤独的街灯,这繁闹了一整天的城市终于拥有了此刻的宁静,我还真是头一次在这么晚的大街上不回家,往常的时候都已经窝进了被窝里鼾声大作了,还真想那个小窝,同时也真切的了解到了现代人的辛酸,正欲想的出神,一辆黑色越野停在了身旁!
“想什么呢?上车,我送你!”
我欢喜的不得了,马上拉开车门想欲坐在后车座上!
“怎么不坐前面,怕我吃了你!”他严肃时冷若冰块,硬如石头,这不到一天的功夫,好像我与他很熟似的,有意无意放开了说话的幅度,亦正亦邪的样还真让我想象不到白天那个人是他。算了,我也邪邪的一笑,关闭后门,继而快速的坐到了副驾驶上!
“把安全带系好,噢!对了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头也不回的跑了!”
“噢!没什么,我夹了一下手!”
“又是那倒霉的门,早就跟老朱说过了,明天我直接找维修班去!对了手怎么样了?”
我刚想说没什么,也顺势移开了些想把手背到身后,他抽拉过来,仔细观瞧了下!
我没来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错愕而惊悚的看了下他,不知所以然。没话了,木质了吧,谁人面对帅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吧,况且我是个那么想成家,想找到依靠的卑微小女子。
不行,我不能怯场,对着他打了个手响:“nice!我皮糙肉厚没事的,你看一点事都没有!”顽强的用手指左右示意了几个动作,然后慌乱中又冷不防错竖了中指,咓!完了!好糗啊!
他狠厉了一下眼神,慌痴又摇头笑了笑“真拿你没办法!”
我吱唔的解释:“我不是的!手误!手误而已!”心跳的猛烈,似鼓敲!
不过在今天看来,我们向来高冷的汪总却笑了不止一次,而且是对着她—隆莹!
他开动了引擎,车子发动了起来:“坐好了!”车子一溜烟驶出!
车上有那几分钟的沉寂,随后便听汪总说道:“你母亲对你真好,我好羡慕你!她很爱你!”
我只是忽而应喝句,也只“嗯、是”的单崩字,多半时间都是望向窗外,生怕自己又活络大劲的又生出尴尬情景来!
他拉低情绪低声道:“我就不如你这般好了,我从小便不知她去了哪里!一直都是奶奶带着我,想知道下面的故事吗?”
我表示大有兴趣!“说吧,我在听!”
他踌躇的向前凝视了几秒:“我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那个时候的我对着城里二姑家的冰箱甚是好奇,总认为那里会有吃不完的好吃的,而且开门就有,二姑有一次把自家的冰箱淘汰送给了奶奶,我放学回来,看到冰箱翻了好几下,甚至左右找,怎么没有好吃的?奶奶的家也不富裕,她拍着我的脑袋告诉我,傻孩子你没有买好吃的那里怎么会有好吃的!我那时好傻啊,认为冰箱就象宝箱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嘿嘿的笑了两下,以示自嘲!
我默然的沉下了眼眸:“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车子很快便把我送到了位置,他也是轻车熟路,临下车他又叮嘱道:“珍惜爱你的人,别气你的妈妈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他:“你不上去?”
“去哪?”
“你懂的,装什么糊涂,徐路噢不Allah呀,你不去看看她!”
他摊手:“没必要!”
“你老实讲上回你是不是也来找她?为什么没上去?”
他索然失笑:“我怕再跟过去,你又会凌空一脚,我可不想过重复的生活!”
我们都双双讳默一笑,焉知他意,勿自武断,他一直看着我上了楼后,在阳台处我向他挥挥手,他才畅然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