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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提心吊胆地骑着摩托。

勉强过了几个弯道,比较幸运地没有被各种从天而降的障碍物砸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骑行的感觉很陌生,仿佛自己从来都没有骑过摩托!

我这个赛车手当得也太不称职了,以前都没有上道训练过吗?!白鹤心中慌张道。

以前?

白鹤心中突然漏了一拍,我这个赛车手的以前……

她努力地开始回想自己作为“赛车手”的曾经,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有。

白鹤眨了眨眼睛,有些愣神。

在她的认知里,作为一个赛车手,自己应该有完整的成长训练经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眼前的比赛之外,没有丝毫对于过往的训练或生活的记忆。

22号的心中突然浮现一个问题——

我……是谁?

“砰!!!”

还没等她细想这个问题,就被右边突然出现的巨物重重砸飞!!

白鹤这次听到的是自己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如此清晰,也如此绝望。

白鹤的身体被砸得离开身下的摩托,右半边身体几乎失去知觉,向左侧狠狠倒飞而出。

等到白鹤的意识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在慢慢下滑。

慢慢从几根穿过她胸口的钢筋下滑!

刚刚被巨物击飞的白鹤,整个人撞在一大捆参差不齐的钢筋的边缘,除了胸口外,还有几处也被其他的钢筋扎穿!整个人被钢筋穿起来吊在半空中,却因为钢筋末端偏向地面而向下滑。

残破无力的身体掉在地上,白鹤感觉自己的眼前尽是血色。

头盔的面罩碎裂,在白鹤的面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她的右臂拧成奇异的角度瘫在地上,血液汩汩流出,将赛道铺上鲜红的颜色。

“咔……呃!”

喉间黏腻,白鹤张开嘴,口中涌出的鲜血和她身体流出的鲜血汇集到一起。

身体上的可怕伤痛让白鹤动弹不得,身体几乎全部失去知觉,或者说她此时也说不清自己是痛苦还是麻木。

由于是被向侧方击飞,白鹤此时处于赛道的边缘,朦朦胧胧地能看到赛道上的情况。

一辆装甲车,快速地驶过白鹤倒地的位置。

相较于其他的赛车,这辆装甲车明显在体积上大好几圈,车身上也布满钢甲和倒刺。

钢甲上布满锈色,倒刺血迹斑斑,似乎有不少赛车手葬身于此。

白鹤额头上的鲜血流进了眼睛,虽然视野模糊,但她也看见了将她砸飞的罪魁祸首!

一个巨大的布满倒刺的流星锤!

这个流星锤锤头的直径几乎要赶上白鹤的身高!被粗大的锁链连接着拖在装甲车的后方。

是装甲车上的人砸的我?白鹤心道。

赛车的速度都奇快无比,只来得及看到一点模糊的影子,装甲车便消失不见。

一辆辆赛车接连驶过,疼痛冲刷着白鹤的大脑,可她感觉到的更多是空白和茫然。

我……伤得好重……她迟钝地想着。

伤到这种程度,我……是要死了吧……

白鹤不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伤痛是不真实的,即将到来的死亡也是不真实的。

就连本应出现的,对死亡的恐惧,也是不真实的。

我是不会死的吧……

白鹤迟钝的大脑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可能是回光返照给予她的自信,白鹤强烈地感觉所受的伤还没有达到她的极限。

似乎是受她这个念头影响,血液流出的速度慢了些。

还没等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坚定起来,白鹤却感到了自己这具濒死身体的反馈。

好冷……

她的身体早已流干了血,失去了温度。

白鹤的其他念头也开始冒出来。

我现在的状态……失血过多……多处骨折……多重内脏损伤……因为脊柱断裂失去身体感觉……

在白鹤的另一种认知里,身体损坏到这种程度,已经回天乏力,救不回来。

大脑中的养分越来越少,思维也越来越缓慢迟钝,似乎里面有一团黏腻的血,把脑子搅成了浆糊。

我到底还是要死了吧……

渐渐的,白鹤的眼前彻底模糊,不能视物,身体仅剩的一些疼痛感知也变得冰冷麻木。

只剩下赛车行驶在轨道上的嗡鸣声还在耳边回响。

迟来的对于死亡的恐惧充斥着白鹤仅剩的意识,灰白不再转动的眼睛弥漫出淡淡的绝望。

她突然想起还在向前行驶,继续收割着生命的装甲车。

我还没想起自己是谁呢……

20号……还有24号还在前面……

她们……一定要活下来啊……

血液干涸,身体冰凉,22号最终还是成为了赛道边缘上一具不起眼的尸体。

……

“啊!!”

白鹤猛地睁开眼睛,死亡的恐惧和冰冷让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奇怪地看着她。

白鹤俯身慌忙地想要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却发现自己的赛车手服完好无损,且没有一丝血迹。

“哐当!”白鹤翻动衣服的动作导致她怀中的头盔掉在地上。

身上没有死亡前麻木的痛感,多处骨折的右臂也恢复了正常的形状。

待她捡起自己的头盔,抬起头。

发现自己再次站在了队伍中间,前方队伍的尽头正是发放赛车能源核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鹤有些发懵。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开始排队了?

白鹤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痛的。

难道刚才只是做了个梦?其实比赛还没开始,我只是梦到自己死在赛道上了?!

可之前死亡的触感太过真实,太过清晰,清晰得超过了梦的范畴。

白鹤转头向四周看了看,依旧是原来那个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比赛的场地,排在自己前面后面的人也没有变。

不信邪地揭开赛车手服,她受过的伤难道也是假的吗?

又是惊叫又是解衣服,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奇怪,但白鹤只是抿了抿嘴,手下动作不变。

看到原来伤口的位置,白鹤眼睛一亮。

果然那些经历是真实存在过的!

原来的伤口都还在,几处被钢筋捅穿的部位狰狞可怖,却十分诡异地没有流出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