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轻咳一声,让陆楚楚收敛些。
楚楚发觉陆小荷不发一言,才后知后觉怕不是被激将法给套了。
她连忙转身面朝云竹行礼:“陆小荷信口雌黄,臣妾恳请皇上将其赶出宫去。”
如此一转,将此事的定夺权归还到云竹手中。
云竹点点头,顺着台阶下:“按楚答应所说,赶出宫去。”
陆小荷睁大了眼睛,不是说陆楚楚不受宠么?
当初二王府三人,吴思思封了皇后,念佩琼封了贵妃。
只有陆楚楚封了嫔位,如今还贬为了答应。
怎么如今看来事情全然不如外界传闻所说,陆楚楚当着皇上的面拍桌子都没有被罚。
还不都是全凭皇上心情。
陆小荷被拖走的时候还想不明白,她死死盯着陆楚楚。
楚楚坐回座位上,慌乱的将一颗金钱橘塞进嘴里。
陆小荷胡说八道,竟同她一般见识。
还当着这么多秀女的面,幸好云竹没有计较此事。
选秀继续,高然高声念道:“顾氏顾苷奎之女顾碧窦。”
闻声一女子走上前来,眉眼温和。
她福身行礼:“臣女拜见皇上。”
吴思思照例询问,顾碧窦温声说道:“臣女只习得女工和一些诗词。”
吴思思侧身询问道:“皇上觉得如何?”
云竹压低声音说道:“皇后看着选罢,选几个看着懂事的。”
她心下了然,云竹的意思是选几个不惹事的,后宫也好消停。
这顾碧窦看着是个乖顺模样,留着罢。
吴思思开口说道:“顾氏女留用。”
高然得令道:“顾碧窦,留牌子。”
陆楚楚坐在侧面,刚好可以看到顾碧窦的容貌。
这顾氏小姐长得眉目含情,面若桃花。
虽然眉眼低顺,但看着不像是个善茬。
高然继续道:“祝富桂之女,祝霏霏。”
祝霏霏是祝缎菡的妹妹,她一双杏眼宛如秋水,惹人怜爱。
她走上前来,福身行礼:“臣女拜见皇上。”
云竹轻笑一声,吴思思凑近了问道:“怎么了?”
“大女儿嫁大哥,二女嫁三弟,现在三女儿又送进宫来,祝富桂真是雨露均沾。”
云竹看着祝霏霏眼神清澈,似是个没心眼的,抬手轻点示意高然。
高然喊道:“祝霏霏,留牌子。”
吴思思说道:“这祝大人真是见风使的一手好舵。”
云竹淡淡说道:“翻不了天,随他去吧。”
陆楚楚喝了十几盅茶,果盘都吃光三盘,选秀才刚刚结束。
她连打几个哈欠,除了几个家世不错的,其余都没留几个。
念佩琼身子虚,吴思思给她多垫了个软垫,可还是有点撑不住。
云竹摆了摆手:“到此结束罢。”
高然走上前道:“皇上,还有几个没有过目。”
“不看了。”
云竹看念佩琼用手撑着太阳穴,有些摇摇欲坠。
转头对高然说道:“差不多了,让她们早些回去罢。”
说罢,云竹起身走向念佩琼,俯下身温声道:“困了吗?”
念佩琼突然惊醒,懵懂的问道:“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朕送你回朝阳宫。”
云竹说罢打横抱起念佩琼,大步流星朝殿外走去,高然紧跟在后面。
吴思思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翠谷,遣马车将秀女们送出宫去。
留牌子的先住怡月阁,明日再分住处。”
说罢吴思思起身离开,陆楚楚福身道:“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你也早些回去罢。”
吴思思对于云竹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总还是要操持善后。
回到住处后,陆楚楚从抽屉里拿出母亲寄来的信。
信纸已经卷边,可见收信人时常拿出来读。
信中诉说陆长方饱受冤屈,含冤入狱。
自家只是经销商,只管拿货卖货。
能源基地那种高度保密的场所哪是陆长方能接触到的。
可陆斐和陆缑梓沆瀣一气,一口咬死是陆长方监管不力,才导致能源废料泄露。
污染了周边水源,导致周围县城百姓患病。
陆楚楚捏紧信纸的边缘。
如今要挫败陆缑梓,将其从陆府二小姐的位置上拉下来,便需要揪其错处。
陆氏一家人微言轻,只有威胁到更多人,才有可能罚其入狱。
而目前最好的突破口便是王觉升之死。
王员外一家诉苦无门,皆因没有证据。
若是能让陆缑梓亲口说出她杀害了王觉升,此事便迎刃而解。
丹谷打了热的洗脚水,放在陆楚楚跟前。
“小姐,你又在看夫人寄来的信了。”
陆楚楚声音柔和:“入宫后不常见母亲,多有思念。”
丹谷一边将陆楚楚的脚放入水中一边说道:“我看盒报上说,老爷入狱后小姐不闻不问。
都在说小姐你冷心冷情,没有人情味。”
陆楚楚声音温柔的让人胆颤:“旁人说什么,你又堵不住嘴。
今日陆小荷被教唆说出那番话来,可见盒报上的谣言是谁散播出去的。”
“小姐,你明明不是这样......”
灯光下,陆楚楚的大半面容隐在黑暗中。
她轻声道:“世人哪管真相如何,只是喜闻乐见去窥探他人隐秘罢了。”
翌日早朝。
朝圣殿上鸦雀无声,陆斐声泪俱下的控诉道:“臣没想到自家叔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望皇上早日定夺,以平民愤。”
陆斐见陆长方下大狱多时,迟迟不见问斩。
担心哪一天事情败露,皇上信了陆长方说的实情,届时便不妙了。
以免夜长梦多,他打定主意要以那些患病的百姓为筹码,逼云竹将陆长方处以极刑。
云竹冷冷说道:“此事绝非陆长方一人所能为之,再多查些时日,将其党羽全部归案再论刑。”
户部尚书站出来说道:“陆长方家中人丁稀少,依臣看不如悉数抓捕,就不信他不说实话。”
依照之前礼部尚书所言,户部尚书和陆斐早有勾结。
此番怕是抓人是小,以一家老小逼迫陆长方咬死是自己一人所为才是真。
云竹盯着户部尚书,身上释放出威压:“照你所言,堂堂刑部连个案子都审不明白,还要用老幼妇孺威胁?
这若传出去,岂不是让百姓笑话。”
听到云竹的话,刑部尚书站出来冷哼一声:“断案子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刑部来,您就别掺和了!”
陆斐眼见事情不成,心下又动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