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雄踞九州大陆东侧,其下统御着一座宏伟巨城。城中皆是妖兽,不见一个凡人。
此城与修真界立下约定,彼此互不侵犯。
城门口戒备森严,数名威风凛凛的妖兽牢牢把守着大门,目光犀利,浓烈的妖气弥漫开来。
“咱们直接闯进去?”柳含秋凝视着面前的庞大城池,又转头看向夏朝颜。
夏朝颜微微蹙起眉头,淡漠地瞥了一眼柳含秋,未发一言,接着大步流星地朝着城门口走去。
柳含秋和江千辞见此情形,赶忙紧紧跟随其后。
守门的小妖瞬间警觉起来,手中长刃闪烁着寒光,横在三人面前,语气冰冷地说道:“此城不接纳凡人,三位请回。”
夏朝颜神色如常,回应道:“夏忆莲昨日带走了我门下弟子,我们今日特来接人回去。”
小妖一听,脸色陡然一变,厉声喝道:“大胆!竟敢直呼少主名讳!夏少主已有数月未曾出城,怎会带外人进来!”
夏朝颜冷冷地说道:“是真是假,通报一声便知。就说玄虚门夏朝颜前来带门中弟子回去。”
言罢,她身上的妖气猛地爆发出来。
江千辞朝她望去,竟发现夏朝颜头上长出了一对毛茸茸的黑色耳朵。
领头的小妖显然被这强大的妖气震慑住了,脸色变得苍白,犹豫片刻后,迅速命令旁边的一个小妖:“你去通报城主,就说夏朝颜回来了。”
那小妖领命,立刻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城中疾驰而去。
三人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儿。
在此期间,江千辞一直盯着夏朝颜那对黑色毛茸茸的耳朵瞧。
柳含秋也极少见到夏朝颜如此展露妖气,忍不住伸手朝着她的头顶摸去。然而,手即将靠近时,猛地被抓住。
夏朝颜回身看向她,双目已变成金色兽瞳,黝黑靓丽的面庞上透露出凶猛之意。
柳含秋手腕被抓得生疼,但面上却依旧含笑,巧言道:“夏长老,我方才看到您头上有根草,想帮您取下来。”
夏朝颜冷哼一声,松开了她。
不多时,先前去通报的小妖飞奔而回,恭恭敬敬地说道:“城主有请。”
夏朝颜一如既往地走在最前面,柳含秋和江千辞紧紧跟在其后。三人刚一踏入城中,便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郁妖气。
街道上,全是形态各异的妖兽,有的处于半化形状态,有的依旧保持着原形。
它们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三人,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好奇与戒备之色。
“那是夏朝颜?都长这么大了。”
“她不是叛出妖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她已经加入凡人的修真门派了,你看她身后跟着的就是两名修士。”
“凡人修士竟敢大摇大摆地进城,不怕有什么阴谋吗?”
街上妖兽们的讨论之声纷纷传入三人耳中。
江千辞对这些妖兽讨论的话语颇感好奇,看来城中多数妖兽都认识夏长老。那“叛出城”又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夏朝颜外表冷峻,显得不好接近,但在江千辞的印象中,她在灵隐峰上主要负责饲养灵宠,且峰上的妖修们都颇为和善,从未有伤人之事发生。
由此可见,夏长老或许只是外表冷厉,内心却是一个温柔之人——至少江千辞是这样认为的。
在众妖兽打量的目光下,三人步入城中一座宏伟威严的大殿。
三人被请进了大殿之中。
殿中最上方端坐着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面容清冷似霜,头顶两只白色狐耳,与夏忆莲的狐耳如出一辙。
殿内还坐着几位年老的妖兽,眼神深邃,透露出历经岁月沧桑的气息。
夏朝颜上前一步,双手拱起,恭敬地行礼道:“夏城主。”
江千辞也紧随其后,低头行礼。
然而,柳含秋却站在原地,目光四处游移,显然对周围的妖兽充满了好奇。
江千辞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大殿中的每一只妖兽。
最上方的白衣女子睫毛微微颤动,目光淡淡地扫过三人,随后缓缓开口:“夏忆莲昨日确实带回来一个人。她私自带凡人入城,已触犯城中禁忌,我已将她罚入水牢,让她好好反省。”
夏朝颜听闻此言,神情依旧不变,冷静地对上夏城主的目光,平静地说道:“夏城主,我们无意在此逗留,请将我门下弟子交出,我们即刻离去。”
水牢之刑极为残酷,将人置于冰冷刺骨的寒水中浸泡,时间一久,皮肤会溃烂,体温会急剧下降,不仅折磨人的身体,更会摧残人的意志。
但夏忆莲所受的责罚,与她无关。
夏城主眉头微微一挑,嘴角轻轻扬起,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名凡人就在偏殿休息,你们随她去吧。”
一名小妖兽应声走出,带领三人前往偏殿。
正当三人要跟随那小妖兽离去时,夏城主再次开口:“夏朝颜,你留在此,与我叙叙旧。”
夏朝颜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主座上的女子,神色复杂。
随后,她对江千辞和柳含秋说道:“无妨,你们去吧。”
江千辞微微点头,示意明白。
二人紧跟着那只小妖兽,离开了大殿。
穿过长长的廊道后,停在了偏殿门口。
“人就在此处。”小妖兽说完,便离去了。
江千辞有些迫不及待,推开屋门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
门扉发出一声轻响,映入她眼帘的竟是一屋子的毛团子。
沈言清端坐在屋中,正与一只毛团子大眼瞪小眼。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立刻起身,朝屋外走去,拉上江千辞的手。
“阿辞。”
柳含秋哼了一声,“还有本座呢。”
“柳长老。”沈言清微微低头,恭敬地行了一礼。
江千辞却顾不上多言,紧紧盯着沈言清,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她的目光在沈言清的脸上、身上来回打量,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伤痕。
确认沈言清无恙后,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语气仍有些急促:“阿言,她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沈言清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泛起一丝柔和,“她们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