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线索。”大野平川翻动过每一双留在寝室内的鞋子，“昨晚的鞋印是皮鞋的痕迹，制式服装平常应该不会穿出去，而且，基本都在寝室里放着，没有少。”
——警校有统一的服装，连数目都被严格要求。
鬼冢八藏铁青着脸回办公室，身后跟着抱着一纸箱违禁品的大野平川。
等二人走回办公室，才发现，生气的不止鬼冢八藏一人，每一个班级都被彻底地查寝，各个班主任的脸色都不好看，桌面上零零碎碎地放着搜查出来的违禁品——某些甚至原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谁让他们赶上开学第一天就遭遇入侵呢？
下课铃一响，大野平川就溜到了走廊，目送着各位班主任怒气冲冲地赶往各个教场，大野平川抿抿嘴，跑下楼去了操场。
听别人挨骂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他更害怕暴怒之下的教官们把他的耳膜喊破。
当然，他也不是全然闲逛，他重新回到了发现脚印的地方。
樱花树下已经被警戒带围起来，但并没有教官来查验。
大野平川并不打算进去破坏现场，只留在外围简单观察着。
枯叶飘落于眼前，大野平川眼睛生理性地眯起，抬头去看樱花树以及墙面上的监控。
手有点痒。
大野平川看着监控裸露在外的电线，以及闪烁着的点点红光。
不能乱来。
他强压下入侵监控的想法，可是任凭他怎么观察都没有发现别的痕迹。
果然不是专业的。
大野平川装模作样地翻动灌木的树叶。
等等，这是什么？
大野平川视线落在某处，可脸上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只是随意地一扫。
哈，我知道是谁了。
大野平川双手插兜溜达出到校门口，刚准备出门，发现自己还穿着制服，于是拐了弯去了教职工宿舍。
鬼冢八藏注定把大野平川的课占了骂人，于是大野平川也不打算去上课。
他也没准备换衣服出去，反倒拿出了私人用的笔记本电脑，慢悠悠但是熟练地敲起代码。
时间很快到达中午，被教训过的警校生明显更加乖巧，看到教官们来往都战战兢兢地敬礼问好，把刚出门准备抢饭的大野平川吓了一跳。
大野平川打了饭坐下吃完，左脚刚出食堂门，相井升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了：“教官，请问您中午有时间吗？”
大野平川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鸽了人家，于是点点头：“你跟我来吧。”
他领着相井升朝办公室走，途中路过走廊玻璃，看到相井升鹌鹑似的跟在后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到办公室隔间，大野平川先一步落座：“鬼冢教官刚刚骂你们了？”
说是疑问，却是肯定的口吻。
相井升点点头：“教官发了很大的火，说如果不想待可以马上退学。”
“你觉得教官们太严厉？”大野平川微抬下巴示意他也坐下。
相井升却不太敢：“教官们用心良苦！”
大野平川失笑：“我也是警校过来的，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我实话告诉你，等你日后工作了，你就会发现警校里的事情压根就不叫事。”
“坐下吧，我抬头看你怪累的。”大野平川食指轻敲桌面，“不说这些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的目标是进入警视厅成为刑警，想向教官讨要经验。”相井升朗声道，“教官来自警视厅，一定很了解进入警视厅的资质。”
“怎么不问鬼冢教官？”大野平川，“他带出了无数优秀的刑警，比我更有经验。”
“我。”相井升咬咬牙，“我觉得大野教官更有亲和力，而且，1207案中，您救下了我，这也是我想当警察的原因。我想像您一样，帮助更多人。”
大野平川想起了他的档案，的确是根正苗红的青年，履历并不惊艳，但无功无过，换句话说——是个良民。
相井升的眼睛很亮，眼中的期待和认真不似作伪，看得大野平川心头一滞。
救下他的大野平川不是他，他只是个顶替者，彻头彻尾的顶替者。
大野平川张了张口：“……你一时让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倒是无从下手了…想进警视厅，至少班里要在前几名，另外去交番的时候，也要表现得足够优异。你刚刚开始上课，具体哪方面薄弱我也不知道，这样吧，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好好上课，等我回头慢慢整理。”
“是，谢谢教官！”
“还有，作业好好做，不要给别人抄，哪怕是借鉴也不行。”大野平川提醒，“平时成绩也很要紧，不要不当回事。”
“是！”相井升声音里透露着兴奋，“对了教官，我能申请您的单独授课吗？我想课后多巩固一下。”
“过几天再说。”大野平川淡淡道，“你上次作业完成得不错，保持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相井升点点头，大野平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好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大野平川拿起一旁的文件。
“教官……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见了警戒带，警校怎么了？”相井升问。
“不该问的别问。”大野平川眼底闪过寒光，抬眼略微严厉地看了眼相井升，“回去吧，提醒你的同学赶紧交作业，别以为我是没脾气的。”
相井升噌地站起来敬礼离开了。
大野平川摇摇头，慢悠悠地开始备课。
一天的课程无风无浪地度过，大野平川打着哈欠回到寝室一觉大天亮。
次日收到噩耗，长衫教官在教职工寝室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