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和虎子妈那天把居住的房屋收拾利落后,花枝又随着虎子妈返回家,花枝那天没来的及和虎子妈学绣花,她在虎子家吃过晚饭返回家时,她就看到父亲已经返回家门,父亲并没有接回来刘大娘,原来刘大娘并没有在家。花枝从那天起总算把居住的屋子收拾利落,她时刻等待着刘大娘迈进家门。父母还在不停张罗着哥哥的婚事,刘大娘还没有前来自家居住,哥哥还是要在油坊中榨油,父亲总是外出办事,他要为哥哥婚事做准备。母亲和顾大娘这几天白天就推碾子推磨,花枝白天中还要给母亲她们打零支应。
今天母亲和顾大娘在碾道中卸碾子早,她们在晌午前就卸了碾子,顾大娘把晌午饭送到油坊返回后,她就和母亲在当院说了几句话,花枝正在居住房屋的炕上做针线活,她听到母亲她们说出刘大娘已经进村后,她就撂下针线活走出了屋子。
母亲在当院说:“花枝,你回屋把你做的针线活收拾起来,大媒婆子已经进了村,咱们要出门口迎接她进家门,咱们要请她先上你住的屋中歇歇腿脚。”
顾大娘说:“秀秀,大媒婆子进家门后,咱们应该在堂屋中招待她,她晚上才去往花枝屋里睡觉,花枝居住的屋子小,她住的房屋招不下更多的人。”
花枝说:“妈,我做针线活没有在炕上摆摊子,刘大娘睡觉的地方还铺着新毡子,她晚上进屋睡觉时,我就给她铺平新被褥,我过会就抱干柴烧大灶,我今晚还要把炕烧热乎。”
母亲说:“花枝,你爸去往虎子他们俩家办事,他很快就知道大媒婆子进村,他就要很快返回家中,咱们先出门口接应大媒婆子。”
顾大娘说:“秀秀,我看出赶骡子车的是石头,咱们不能让石头赶着空车再返回三家村,咱们要留下石头在咱家吃晚上饭,石头要是不在你们家中居住,他不吃晚饭再赶车返回三家村就要掌灯。”
母亲说:“嫂子,咱们没有提前想到车夫的住宿,石头赶着骡子车往我们家里送大媒婆子,咱们还要好好招待他,咱们不能为招待大媒婆子而冷淡石头。米贵返回到家里后,他来安排石头的住宿。他们早不来晚不来,他们今天赶到了过半晌才到咱们村。”
花枝有些不解地问:“妈,春天刘大娘来咱们家时,我记得是那位叔叔赶车来到咱家门口,今天赶车的又换上石头,我那几次见到石头后,他总是和我耍贫嘴,今天他来咱家门口后,我就是不搭理他。王之朵说过石头要和她处对象,他们的婚事要是订成后,我就不怕石头再和我耍贫嘴。”
母亲说:“花枝,你不知道的事就不要乱说,大媒婆子今天是咱们家的客人,石头就不会把她送到王之朵他们家,你跟随着我们出门口去接迎。”
花枝跟随着母亲她们走出自家门口,她并没有看到石头所赶着的骡子车,母亲就走到土路旁打起眼罩,她斜着身子打着眼罩向着西头道路上观望,花枝知道西头还有条主路,主路正通往靠近河套的主干路。顾大娘说:“秀秀,我刚才从油坊中返回时,我看到石头赶着的车辆在西头的岔路口上停着,石头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
母亲说:“大嫂,石头把骡子车已经赶过来,米贵还跟着骡子车行走。米贵接迎大媒婆子比咱们还上心,他弓着身子迈着快步跟绊蒜似的跟着骡子走,我老远就看出他显得低三下四。”
花枝这才看到那辆很快速的骡子车,骡子车属于很有气派的轿车,轿车的顶上扣着红彤彤的车棚子,红色车棚子上还有着其它颜色的图案,大青骡子的脑门上还挂着红穗头,花枝还听到清脆的铜铃铛声,她就知道骡子身上还挂着铜铃铛。石头在车辕上坐着赶着骡子车前行,他穿着浅紫色绸缎衣袍很新鲜,他手执着马鞭口中还不停喊喝。父亲正跟在轿车旁行走,他的腿脚慢速就显得跟头马爬,花枝看到父亲前倾后斜走路姿势不雅观。花枝平时看到的都是牛车在村落中行走,牛车上所拉的都是庄稼木头和烧柴,这种骡子拉着的轿车很少见。花枝还看到油坊的门口中还站着几人,他们都向着骡子轿车的方位探望,他们连喊带嚷的话语声很大。
母亲大声笑着说:“大嫂,今年春天大媒婆子来我们家时,她坐着的是大黑牛拉着的棚子车,我还看到牛车上还有着碎瓦片子,车豁子是石大哥。今天大媒婆子又坐上了骡子拉着的轿车,车豁子又换成了石头。”
顾大娘说:“秀秀,她那次坐的慢牛车是临时找的车辆,这辆骡子轿车才是她的专用轿车,轿车的棚子不怕雨雪,轿车中还装着订婚结婚的物品。盼根订婚用的物品都不用去城里购置。”
母亲说:“大嫂,现在是老爷从西边出来,我们家等的就是大媒婆子的到来,现在还不用去往其它地方购买定婚物品,这更不耽误跑腿走道的工夫,大媒婆子成了我们家的主心骨,油坊还要停两三天工。”
石头赶着的骡子车终于到达自家门口,石头就从车辕子上跳到地上,他还把手中的马鞭插在车辕柱上,花枝看出石头的绸缎衣袍不但光鲜艳丽,他白静的脸膛上有着微微笑意,他向前迈动的步伐显得精神抖擞。大青骡子脑瓜门子上挂着红穗头很耀眼,它竖着耳朵摇晃脑袋时发出串串响铃,原来它脑瓜门上还拴着大铜铃铛。红绸缎蒙着的轿车顶子呈现出弧形,红绸缎上还有用黄丝线绣出云勾纹。花枝从前看过在地面上搭建的蒙古包,蒙古包上还有着奇特图案,轿车上的图案和蒙古包上图案相似。轿车顶端的边角处都坠着黄色流苏,车轿上的中间部位还有个方形门,门上还有个方型窗子,花枝从方型窗子中就看到刘大娘露出的笑脸,花枝就笑着和她打声招呼。
石头在大门口喊停骡子车后,母亲就对父亲说:“米贵,石头赶着的骡子车要在咱家大门口卸车吗?”
父亲气喘嘘嘘地说:“石头,你不能把骡子轿车停靠在我家院外,你把骡子轿车赶到院里,你大娘在院里走下轿车后,你在把骡子从车辕子中卸下来,我把骡子牵到油坊中的马棚喂上,盼根晚上给这匹骡子添加野草。”
石头说:“大爷,我大娘在你们家院外下车,我还要把骡子车赶回去。我后天再赶着骡子车往回接我她。”
父亲摆着手说:“石头,我已经安排你的住处,你大娘在我们家居住,你就要去往虎子家中居住,你白天在我们家里吃饭,你晚上就住在虎子住的房屋中。你大娘在我们家住几天,你就在虎子住的屋中住几天,你大娘办完事后,你再赶着骡子车把你大娘拉回去。”
轿车中的刘大娘说:“石头,你就按照你大爷说的办,你就把骡子车赶到你大爷家的当院。”
母亲不仅问:“米贵,你让石头赶着轿车进咱院里,你没有眼色,那么小的门缝能赶进骡子车吗?”你赶紧去把那两扇大木门打开,石头才能把轿车赶到院落里。“
父亲和顾大娘跑着步就去往大门口,他们每人把着一扇木门就打开大门,石头就牵着大青骡子缰绳,他就把轿车赶进院落中。花枝就和母亲跟随轿车的后边进入当院中。母亲还笑着和轿车中的刘大娘打招呼说:“大媒婆子,我们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整盼望你三天多,我们今天总算把你给盼来,石头赶着的轿车刚进到院里,我们家的院落就显得红火亮堂。”
轿车里的刘大娘说:”秀秀,我从红石砬村刚返回家,我坐在炕上屁股还没有坐热乎,石子玉就来到我们家求我先上你们家办事,我这就让石头又赶上骡子来到你们家门。“
顾大娘还打招呼说:“大媒婆子,石头赶着骡子车就是腿脚快当,要是慢牛车进到这门口里后就要掌灯时分。”
石头把轿车赶进到当院后,他又喊停拉着轿车的骡子。花枝和母亲他们就凑到轿车旁。轿车的门口从里边打开后,母亲和顾大娘就上前抚住刘大娘从车上走下来,刘大娘稳稳当当站在地上时,花枝就看到她身着深绿色绸缎旗袍,她要比母亲和顾大娘的腰身还直苗,她白静细腻的椭圆型脸宠上还带着光泽,她柳叶型的双眉显得很浓重,她红晕的双颊上显露着笑靥。她头上围裹着浅紫色围巾,她手上和肩上并没有携带物品。石头看到刘大娘从轿车下来后,他就快速支稳轿车上的车梯,他就在车辕子前卸起大青骡子,他把大青骡子从车辕子里牵出来后,他又顺着骡子的缰绳摘下骡子肩膀上的套包子,他还把套包子挂在车辕上的铁搬手上。父亲上前接过石头牵着的马缰绳说:“石头,你先陪着你大娘进堂屋,我把大青骡子牵到油坊前的马棚中喂上,你就不要再惦记大青骡子,盼根他们要把它牵到马棚中喂养。”
父亲牵着骡子走出大门口后,母亲她们正在和刘大娘说话时,石头就凑到花枝身旁说:“花枝,这次我又来到你家门里,我在你们家里吃饭,我晚上还要和虎子睡在一铺炕上,我大娘在你们家原窝不动,我就不能赶着骡子车离开你们村。”
花枝说:“石头,你赶着骡子车没有白往我们家送脚印,你们是为我哥的婚事而来,我哥订完婚后,你才能赶车把你大娘拉回去,你在我们村里有吃有住的地方,你大娘还能给你保大媒。你不是正在和王之朵我姐处对象吗?”
虎子笑着说:“花枝,你都知道了这件事?我们要是订婚还是要靠我大娘保媒,你和王之朵最要好,你没听她说出想真心要和我搞对象吗?”
花枝说:“虎子,你们俩人的事还用问我吗?她提起你就是一嘴半嘴的事,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私自说的事,我就看过你给她的画像,我姐说出你把她画的胖头胖脸,我当时看出你把她画的走了像,那天我看你送给我姐的画像后,我才知道你还画画。你这次进到我们村里,你有空闲再给她多画几张画像。”
石头笑着说:“花枝,我平时闲时总是画花鸟虫草,我是按《芥子园画谱》临摹画法,我没有带着画笔和画纸,我就画不成画,你家里要有画笔和画纸,我再给你画张像。”
花枝很反感地说:“石头,我可不用你贱手贱脚地给我画画,你原意给谁画画就给谁画去。你把我姐画的都走了像,你还不把我画成疯婆子?你那两片子小嘴在我家吃也行喝也行,你不要在我跟前耍贫嘴,你能说会道的就要上我姐跟前说道去,我不愿听你破车子嘴说出的话语。”
虎子说:“花枝,你要和我赌斗嘴,你永远都说不过我,我说这话你信不信?”
母亲在旁催促说:“花枝,你和石头在当院中嚷嚷的挺欢实,你们赶紧随着我们进屋里,你们有什么话去屋里说。”
花枝就不再和石头说话,她就让石头先跟随母亲他们先进屋,花枝看到刘大娘和石头他们进到堂屋后,花枝没有急于跟随着他们进屋,她就返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屋里,她把放在炕上的针线簸箩放在柜橱中,她还把那个带着针线的鞋帮子放在柜橱里,她随后又走出自己居住的房屋,她还是打算去旁听母亲和刘大娘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