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折腾了到了晚上,杨氏的情况才彻底稳住,但几乎也是进气多出气少。
沈文裕一直守在屏风外,脸上不见急色,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情绪反应。
杨氏站在他的身旁,亦是和他一样。
太医一直施针喂药种种,一番折腾,最后这才去向沈文裕禀报情况。
他瞅见这夫妻俩的死人脸,猛然间还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淡定下来,
有些府邸,老人年纪大了,确实是不会有太悲伤的感觉。
“大人准备后事吧,大概也就这两三天了。”
沈文裕微微颔首,声音平静。
“多谢。”
杨姣月询问道:“我婆母还能醒过来吗?”
太医点头道:“应当是能的,能交代完后事。”
“多谢太医。”
守在外面的下人立即领着太医出去。
杨姣月询问道:“老爷,需要先准备着吗?寿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沈文裕说道:“准备着吧。”
杨姣月点头,又问道:“需要派人去请大少爷回来吗?”
沈文裕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
“明日下朝之后,我来说。”
“是,那妾身先下去准备了。”
杨姣月走出屋,屋外的新鲜空气瞬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
但是她的脸上不见任何轻松之色,因为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
她一直寄予厚望的儿子结果是个废物。
期盼多年希望他能为自己争光,成为自己的依靠,撑起这偌大的丞相府。
可结果却令她太失望了。
她出门旁人还继续对她恭维,从前她是满面春风的,可现在只剩苦涩。
甚至她开始怀疑人生,她自认为左右逢源,可为什么到了沈少哲身上就看不出真假呢,甚至是连恭维和捧杀都分不清。
现在丞相府已经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当年冷绾歌母子和离,离开京城,所有人都在笑话他们。
可沈少禹凭借实力告诉所有人,他们不靠丞相府也能活的很好。
而等科考一过,他们母子就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沈少禹是珍珠,她的儿子是鱼目。
丞相府这是错把鱼当珍珠了。
京城郊外,农庄。
“这个屋子够大,我先看看可不可以一直重复拿出来。”
元君瑶和沈少禹站在一个空荡荡的库房里。
这农庄是是沈少禹的产业,这个库房是沈少禹白天叫人搬空的。
元君瑶将空间里的方便面,罐头,饼干都堆积在了一起, 等会直接将这一堆拿出来,再生了就再拿出来,反复如此。
那么多灾民,她都不知道要重复取出多久。
“先试试吧,如果不舒服就赶紧停下来。”沈少禹不放心的叮嘱着。
元君瑶点头,心随念动。
取出空间那堆食物,心中当时是在想,如果能直接将这屋子塞满就好了。
省的她像个人机一样,需要重复的取出取出。
下一瞬,站在门口的元君瑶眼前一黑,耳畔是哗啦啦的声音。
她和沈少禹都被屋里塞满的东西给撞了出来,两人摔成了一堆。
两人迷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眼前的屋子是目瞪口呆。
因为这么大个仓库真的是被塞满了。
元君瑶顾不得摔疼的屁股,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卧槽,原来可以这样取出来。”
她有些激动的看向沈少禹。
“那我不是想要多少飞机大炮就有多少。”
沈少禹本来是挺高兴,闻言倒是脸色严肃了几分,他叮嘱道:“食物可以拿出来,但是你那些武器不能拿出来。”
元君瑶此刻还没想那么多,但闻言很快就明白了沈少禹的意思。
如果她拿出空间的这些武器的话,那将会打破这个世界原有的和平。
夏南行现在是没有野心,此刻可能只想守护好自己的国家。
但如果有绝对碾压性的实力的话,那肯定是不会这么安分的。
况且他之后还有别的皇帝。
“放心吧,我不会拿出来的。”
元君瑶想了想,说道:“我给你留一把枪防身。”
沈少禹在空间里的靶场是用过枪的,他上手很快。
她早就想过要给沈少禹一把枪,但是一直没记得给。
想着她念头一动,想要取出两把手枪。
但是只出来了一把,她还愣了一下。
空间的这些小武器都是她自己用惯了的。
沈少禹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食物可以无限取出来,但是武器不可以。”
沈少禹点了点头,“那你把手枪收回去吧。”
元君瑶还是把手枪给了沈少禹。
“拿着防身。”
沈少禹说的没错,这些现代化武器确实是不能大量拿出来,这肯定是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
不过这把手枪,元君瑶还是决定给沈少禹。
沈少禹也没有矫情,将手枪收了起来。
“明天我让师兄过来取食物。”
“嗯,你再叫人搬空几个库房,我弄点矿泉水,再多囤一点食物。”
两人折腾了一晚上。
搬空了库房,沈少禹就将这农庄里的人全部都调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被人知道一夜之间这些库房就满了,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天快亮的时候,沈少禹赶回了城里。
他得去上朝,下朝后再让夏南行派人去农庄里取食物。
元君瑶则留在了农庄。
这农庄是种药材,种了一些常见的药材,三七,鱼腥草之类的。
她忽然想起,她来京城之前,就让郭敏种三七了 ,不知她种的如何了。
发生这种大灾难,就怕会传染瘟病。
不过解决了粮食问题,就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了。
下朝之后,文武百官先后走出金銮殿,沈少禹刚想去养心殿,结果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抬眸一看是沈文裕。
沈文裕说道:“你祖母就这两天了,你回家一趟吧,人死如灯灭,恩恩怨怨随风散。”
就这两天了??
这消息有点突然。
沈少禹一时间都有些怔愣住了。
忽然想起那管家拦在门口说老太太病重,那时候还没说不行了呢。
等他回过神来,沈文裕已经走了。
他不喜不悲,说话语气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在说中午吃什么一样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