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筝觉着,秦朗还当她是上辈子那个极为天真烂漫的姑娘。
上辈子她被南辰桡护在南家,不谙世事。
整个人有一种愚蠢的自以为是。
无论秦朗说什么,南初筝都信。
无论秦朗做什么,南初筝都很感动。
就是秦朗给她顺手送上一片枯叶,说几句悲春伤秋的话。
南初筝都能更爱他几分。
呸!
想起上辈子自己的蠢样儿,南初筝就摸了摸袖子里的金块儿。
这是今天早上她出门时,南家的下人给她呈送上来的。
说是家主送她的那条小金矿脉,已经开始了采集冶炼。
手续都合法化了,但开采出来的金子,全会入大小姐的私库。
南辰桡可能从不会如秦朗那般,爱说些甜言蜜语,以及充满了浪漫的话。
他直接用行动。
给实际的。
无论是南家的账册,还是南家的宝库钥匙。
南辰桡给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权利与好处。
与这些相比,秦朗简直抠的可笑。
他想就凭着轻飘飘的一句一见钟情,就将自己所有的动机合理化?
南初筝绝不让秦朗如愿。
秦朗也意识到了,这个楚净月如今十分的碍眼。
他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初重来一回,他并没有拒绝楚净月的靠拢。
其实一开始,秦朗也没有现在看的那么明白。
他想着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处理好楚净月和南初筝,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上辈子的楚净月,就总是说南初筝各种害她,各种针对她。
所以这辈子,秦朗要从一开始就教育好南初筝。
他也会劝楚净月多忍忍初筝。
毕竟这两个女人,都是如此的爱他。
为了他争风吃醋的闹起来,那就一定是他没有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一直到楚净月踩着他,爬到了太子的床上......
秦朗才突然发现,事情可能不是上辈子楚净月说的那样。
不是太子看上了楚净月,不是南初筝害她,不是太子强行的要和楚净月卿卿我我。
是楚净月主动出击,攀上了太子。
秦朗花了很长的时间来重新审视他和楚净月的关系。
最后,秦朗接受了现实,开始将计就计。
如果楚净月是这样一种水性杨花,好高骛远的女人。
那他为什么不能借助楚净月,深入东宫?
女人,是一个男人身边最好的细作。
秦朗成功了,他将自己对楚净月的情感,一点一点收回来。
他开始全心全意的期待南初筝。
其实秦朗觉得这样也好,他对于楚净月的情感,其实从上辈子就变了质。
更多的,是他对楚净月的怜惜。
这不是爱。
他最后真正爱的人,是南初筝。
“我不爱她,起初是她硬凑上来的,为的不过是通过我,攀附上太子。”
秦朗解释他和楚净月的关系,
“初筝,你要信我,我真正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是你。”
“对楚净月,我才是只有利用。”
楚净月愕然的看着秦朗。
那个在刚刚情窦初开,就与她赤裸相见了的秦朗。
现在居然说,他对她只有利用?
楚净月的心,瞬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她不信,她得天独厚,她受尽宠爱,她该是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
可是为什么?
就连她给自己备的后路秦朗,都不要她了?
“唔唔唔,唔......”
楚净月拼命的挣扎。
可是秦朗的手下桎梏着她,楚净月根本挣脱不开。
南初筝勾着红唇,“是啊,十殿下就是这样不会怜香惜玉。”
她表现的十分轻蔑,
“可是怎么办呢?就算十殿下对楚净月只有利用,我还是不喜欢十殿下。”
“我现在对十殿下除了厌恶,就只剩下了怀疑。”
“除此之外,半分欢喜也无。”
南初筝转身往码头的方向走。
太子的船已经靠近了码头。
那边全都是太子的人。
而秦朗自听到南初筝这样的话,心痛的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往前追了两步,“不,初筝,你听我说,你还不认识我......”
多么的急切,他明明就该与南初筝有个更美好的开始。
他想过,等南初筝嫁给他后,他要珍惜她。
他要好好待她。
他要捧着南初筝,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欠了她一个母仪天下。
可是她怎么能这么绝情?
她都还没有好好了解过他的好,就直接说一句“不喜欢”。
秦朗无法接受。
“初筝!”
他大喊一声,金银铜铁全都严阵以待,抽出了手里的兵器。
一旦秦朗碰了她们大小姐,她们定要跟这狗东西拼个你死我活。
秦朗追逐的脚步停了下来,双眼都是不甘心的,看着南初筝头也不回的上了游船。
“初筝,你连你大哥都不要了吗?”
南初筝笑靥如花,“十殿下,我大哥现在不是在太子殿下的手里吗?”
“我也是为了我大哥,才答应与太子殿下游船的。”
所以,看看吧,楚世情多么的重要。
太子的脸上,透出一种莫名的得意。
他看着南初筝上了船,被身穿天青色衣裙的南初筝,稍稍惊艳了一瞬。
离近了才知道,原来南初筝和白洛洛之间,是各有各的美。
白洛洛出身草根,身上有一种纯洁美好,楚楚可怜,不堪一折的脆弱。
却又能时不时的,从她的话语与眉宇间,看出白洛洛的坚韧,与对权贵的嗤之以鼻。
她是美的,是迷人的。
是太子这么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遇见的别致姑娘。
可是南初筝的气质,是妥妥的人间富贵花。
她的举手投足间,皆是端庄大气的仪态,这样的姑娘娶回家,能将场面撑的足足的。
而这般的南初筝,真的是楚净月口里的乡野村姑?
如果南初筝都上不得台面,那这帝都城里的贵女,又有哪个能配上台面?
虽然对于南初筝惊艳了一把。
但太子依旧不太满意南初筝今日的表现。
他“哼”了一声,等南初筝到了他的跟前才说,
“真没想到,南家的养女也能这样的嚣张跋扈,竟也敢让本宫等。”
皇后是生了怎样一个没脑子的蠢货啊?
南初筝仔细打量了一番太子,
“哦,我以为今日的这几出戏,都是太子安排好的。”
“太子想看,那我就勉强演一演,若太子不想看,合该早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