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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都是给攻城敌军准备的。

可是仅靠土木石头,能阻挡住气势汹汹的徐国军队么?

杨见叹息,看苗薇,两人心意相通,有一种置身远古社会的感觉:

他们防御敌人的武器太落后了!

在京城,杨见趁闲暇时间,曾巡视吕山国军工制造,全是原始的铁匠作业,偌大的生产车间,靠铁匠抡大锤,那些兵器和箭头是铁匠、二匠手工锤煅出来的。

春秋战国,秦皇统一天下,两个世界发展到今天,做过相同时光,为何一个高速发展进入现代化?另一个还如此落后呢?

在城墙上缓步,杨见无暇观赏风景,陷入深度思考。

“你在想什么?”

苗薇问他,

杨见道出心中所想。

苗薇说:“是不是我们世界的人比较聪明?他们这个空间的人由于被封闭,所以跟不上脚步,以至于落后几个世纪?”

杨见缓缓摇头,过了半晌:“生而为人,大家头脑和四肢一样,没有区别。造成他们落后主要是内在因素,你说对了一点,就是封闭思想。”

“我不明白。”

杨见看到旁边的婉儿笑而不语,说:

“你活了几百年,你来讲讲,”

“我说不好,”

原野微风吹上城墙,轻拂婉儿额前的刘海,发丝飘荡,

“在我记忆里,以前外面世界和这里没两样,六、七百年像河水一样波澜不惊,说变化,也就近二百年,速度之快,难以置信…可是每次发展之前,都死几百上千万的人。”

“的确如此,说的一点不错。”

杨见严重同意婉儿的话。长久沉默,终于想通其中的缘由。

“人类发展史说穿了就是一部苦难的战争史,战争过程消灭了以前的制度结构,战争结果促使社会发生急剧变革,从而迈上一个新台阶。”

“阻碍社会发展的,不是人民,不是老百姓,而是皇权思想!”

“什么意思?”

杨见的理论,让苗薇接受不了,作为硕士,她认为,劳苦大众是社会生产力,作为皇帝,最高统治者,应是社会变革的推动者。

杨见停顿一下,踢开脚前的一个小小石子。

“我们打个比方吧,吕山国的前几任皇帝关心社会生产力吗?关心军备制造吗?没有或者说很少,否则,他们的士兵不至今天还使用如此落后的武器,他们的心思用在巩固自己皇位上面,在他们看来,只要皇位安稳,就没必要投入资金发展科学技术,百姓们丰衣足食、日子滋润、军队武器精良,对统治者是把双刃剑…”

“这种思想延续到今天义宗皇帝身上,最终,国家积贫积弱,引来强邻觊觎,通过战争,被动改进武器装备,在战争中一些发明创造间接推动生产力进步,一些科技伴随战争诞生…”

说到此处,苗薇忽然明白,为何古代封建社会几千年的文明,抵不过短短两百年的创造力。

国家和一个人一样,当你处于生存低谷,落后挨打、遭受世人冷嘲热讽和白眼,才能痛定思痛,改变思维模式认清人间冷暖,促使自己进步。

苗薇寻找他的漏洞:“那这么说,你赞成战争?希望频繁打仗?”

杨见反驳:“你不要断章取义好不好?!”

“我坚决反对战争!只有和平才能更好的发展,但是没有战争,哪来的和平?你不要歪曲我的观点!”

苗薇嘻嘻笑道:“是你说的不够全面吧,怪我?”

过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认识总是差半拍,有些不忿:“我一个硕士,怎么比不过你一个本科生呢?”

“因为,我是男人!”

“切!”

如果骆冰在场,一定会告诉她:薇薇,你不如他就对了。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各方面强过自己的‘百事通’女人!

杨见却已变换思路。

“婉儿,这些兵器太落后了,能不能通过空间从我们那里输送一些先进的东西?”

“进不来!除非撤了空间屏障,做到那一步,除非当年的卢祖和侯祖复活,谁也没有那个本领。即使有人能做到,可是后果极其严…”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搞飞机、坦克,它太恐怖了,会导致这个小世界崩塌、不复存在…我是想运一批杀伤力有限的冷兵器,比如刀枪剑戟,”

婉儿想了一阵,最后摇头:“我想不出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

“我带你们进来,通过的是陶关,那是两个世界唯一出口,根据法则,除了人,任何东西全被隔离,开启陶关的钥匙,就是雪儿。”

杨见无语了。

思索一阵,一个想法忽在脑海中闪现:

结界在地上,那么地下呢?

“如果通过地下呢?空间结界应该无法限制地下三尺之外吧?”

婉儿睁大眼睛:“我不知道啊,也没人试过。”

两人又讨论一番,感觉难度太大,不得不放弃。

巡查完毕,天色还早,苗薇提议游览城内街道,于是几个人结伴上了街。

杨见不喜前呼后拥,专丰派出几十个士兵,化妆成老百姓模样,远远保护,免得出现意外。

尤山城,人口十万,算是吕山国一座大城市了。

街道上行人很少,因为遭遇战争,人流量锐减,不少老百姓到乡下或者山上躲避战祸。沿街的商铺和流动商贩大部关门,为数不多的几个依然叫卖,不过有气无力,声音低沉。

紧张空气在城中蔓延。

几人漫无目的往前走,杨见眼光落在旁边一家烧饼铺上。

齐腰高的柜台上,箩筐里放着一摞刚出炉的烧饼,上面一粒粒芝麻,热乎乎的烧饼散发出面香味。

里边系着围裙的老板,看有顾客光临,赶紧起身:“客官,刚出炉的烧饼又香又脆,你要几个?”

申城口音十分纯正,杨见眼光落在老板脸上,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个子不高。

烤烧饼的小老头一愣,感觉眼前俊秀的青年有些熟识,似乎在哪见过,搜肠刮肚却想不起。

电光石火间,杨见脑海浮起曾经火车上的一幕:

一个小老头提着行李包寻找座位,找到了,可是座位被一个无赖霸占,老人急得不行,说:

“这是我的座位,你赶紧让开”

“你的座位?写着你的名字?”无赖伶牙俐齿,拒不让座。

前排一个女人站起,是高晨晨。

她戴着帽子,露出脑后马尾巴,随着说话抖动,白玉一般的脸颊,指责无赖不讲理…

耳边声音响起,

“我叫宗常在,去A市看望儿子,”

“谢谢你们帮我解围,”

那么清晰,像发生在昨天。

小老头终于意识到他是谁,伸出手指指杨见,满脸激动之色,结结巴巴的:“你是,你是火车上…”

杨见微笑着点头,“老人家你好,”

“好好…”

伸出一双打烧饼的手,和杨见紧紧握在一起。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