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没有丝毫停顿地远去了,三皇子的脸色也在瞬间就黑了下来。
齿关磨得嘎吱作响,三皇子的眼神里都满是怨怼。
等他登上皇位,必定要拿谢淮川第一个开刀!
他定要把这狗东西抽筋扒皮,然后把血肉骨头全拿去喂狗!
……
京都的局势变了又变,早已被架空权力的皇帝几乎没了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几个势力深厚的大臣和三皇子像是踢皮球一般踢来踢去。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官级稍小一些的官员人人自危,不想参与这趟浑水却又被动卷入进去。
谢淮川倒是一如既往得不站任何一方。
若说从前,他这样不偏帮任何一方的中立派绝对是两边争相追捧的对象,但朝廷上的局势都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模样,他这个中立的反倒成为了两边共同的眼中钉。
一时之间,两边党派的人全都将矛头对准了谢淮川。
可惜无论是明争暗斗,明抢暗杀,谢淮川一概不接。
左相今夜派人去解决谢淮川,明日早上便能在自家附院里看到挂着的杀手脑袋,再赶去朝堂一看,谢淮川早早地就到了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见到他时甚至好心情的打了声招呼。
右相今日嘲讽他娶男妻,咒他们不得安好,不出半日谢淮川就能让全京都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右相的宝贝儿子因为逛花楼伤了身体,支楞不起来的事情。
右相在知道这件事后当天晚上就气晕了三次,想回头去找谢淮川麻烦,结果晚上又传来一些有关他的“闺房私事”。
那若隐若现岌岌可危的真相堪堪得吊在悬崖边,还是右相主动派人求和,悄悄地送上了一份新婚礼物才终于让流言蜚语平静下来。
谢淮川成为了众多大臣的眼中钉,可他们却又因为男人自身的强悍实力拿他没有一点点办法。
就这样默默过去了一段日子,宁清和谢淮川的婚期终于到了。
两人成亲的排面很大,谢夫人提前打点过,因此宁清是直接从她的娘家出发的。
因为都为男子的身份,倒也不讲究什么嫁妆了,在接亲的人带着逛了两圈后宁清就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高堂之上,谢夫人和宁妤坐在那。
跨火盆,拜天地,拜父母亲人,直到最后两人都转向正面面对彼此。
“夫妻对拜—”
弯腰躬身,两人都慢慢俯身下去。
手里的红绸被握的很紧,谢淮川弯腰时,俯身的动作更大,头也比宁清低的更多。
门外看热闹的见状忍不住咋舌,纷纷调侃谢小将军是个名副其实的妻管严。
屋内,与谢家有关的亲友脸上却并未因谢淮川的反应露出什么异色。
毕竟再过火的事情他们都见谢淮川做过了,这点又算什么呢?
拜过了堂,成亲的流程就走过了大半。
到了晚宴时,门口的流水席和将军府内都开始源源不断地摆上新的菜色。
桌边坐着的有一半都是官场朋友,见新人过来笑眯眯地就要敬酒。
谢淮璟被推了出来挡酒。
前段时间他就已经正式回归到大家的视野中,只不过谢家一直未对外解释谢淮璟失踪的真相。
桌上的酒都是烈酒,酒过三巡之后,方才还兴致勃勃想要闹洞房和试图灌醉谢淮川的人就都趴下了。
谢淮川喝的也有些多,放下酒杯转身走向宁清的时候脚下都有些踉跄。
“你走慢些,等会儿别摔傻了。”
男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宁清赶忙伸手扶住他。
“你若是晚上撒酒疯,我便让小厮把你赶出去。”
小狐狸皱了皱眉,抬手去戳谢淮川红成一片的脸。
“我没喝醉,不会耍酒疯的。”
谢淮川低头把脸埋进了宁清的颈窝里,轻轻蹭一蹭,又微微抬眸用干燥的唇落下一吻。
“喜欢你。”
“不许撒娇。”
宁清好笑地抬手又去戳了戳他的脸。
哼哼唧唧的,像撒娇小狗。
不对,这么大只,应该是大狗。
酒宴剩下的都转交给了谢淮璟和谢夫人娘家那边的弟兄,宁清扶着谢淮川回到卧室。
婢女已经端来了醒酒汤,带水的脸盆和擦脸巾也被妥帖地放置在桌子上。
宁清哄着他把汤喝下,等到要擦脸的时候谢淮川自己就乖乖拿起了擦脸巾。
“哎,你轻点儿啊,这是脸皮,又不是猪皮。”
宁清都看不下去他这么粗糙的擦脸动作,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拿过了擦脸巾。
猪皮都不带谢淮川这么擦的。
谢淮川主动地把脸凑过来,搭在手上的手轻轻拽住宁清的袖子。
他的唇角还挂着笑,说话时声音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能听出其中明显的喜悦。
“没……关系……我脸皮厚。”
宁清:“……”
原来你也知道啊哥哥。
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宁清无奈地摇头,抬手用擦脸巾轻柔擦拭他的脸。
等擦完脸,谢淮川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你要去哪?”
“洗……漱,你不喜欢,酒味。”
谢淮川的身体都摇摇晃晃的。
“都醉成这样,可别摔进浴桶里。”
“要……去,宁宁不喜欢酒味。”
“……好好好。”
宁清最后还是拗不过谢淮川,让小厮烧了热水后陪着他去洗漱。
等洗漱完,闹腾了一天的人才终于安分了下来。
醒酒汤已经开始慢慢奏效了,谢淮川却还是黏黏腻腻地倚靠在宁清身后。
宁清正坐在桌边拆解婢女早上替他梳的发髻。
那一个个金色的小铃铛轻轻晃动着,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脆响。
“宁宁今日好美。”
忍不住抬手挑起一缕发丝,谢淮川俯身深深嗅闻。
“好香……”
眼底渐渐涌上痴迷与满足,谢淮川微微侧身,抬头亲了亲宁清的脸颊。
软软的。
好甜。
谢淮川垂眸看了看少年,没忍住又亲了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第……
“谢淮川,你是鸟吗?啄我干什么?”
宁清被亲的都拆不了头发上的装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后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