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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许原本还心身愉悦的表情瞬间变垮,脸色难看,她毫不留情地拉住了门把手准备关门。

意泽突然把腿伸了进来,他挺着那张俊朗的脸,眼睛里好像有星星,靠在门上央求盛知许,“别关门,盛知许我知道错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太幼稚,我只是赌气看不惯你和其他男人靠得这么近。你原谅我吧!”

其实他从没爱过柳烟,也从没有喜欢过柳烟,他曾经恨知许,也不过是恨奶奶,恨奶奶替他做了决定。

盛知许没有错,而且,也被利用其中,可惜他明白太晚。

“你不用赌气,因为很快我们就没有任何夫妻关系了,我也会经常和其他男人靠得很近,你得学会习惯。”盛知许那张清绝的脸庞笑意斐然,却好像中间隔着霜雪,偏偏把意泽甩了出去。

意泽抬起眸子,声音温和又诚恳,“至少我们说定了在这十五天内给我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所以,花,你能收下吗?”

他原本顺利飞回云州,没想到刚下了飞机就收到了张秘书发来的N条消息——盛知许没有回云州,她去了邑城。

他自以为他很了解盛知许,他确信盛知许从F国回到京城,一定不会在京城停留。

但他没想到,盛知许从京城出发到了邑城,没有回云州。

没有人错怪他,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他对盛知许的关心太浅薄,着实应该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盛知许揉了揉笔尖,垂下眼帘看着那束花,“我收下花,你就可以离开吗?”

“嗯。”意泽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盛知许以迅雷之势抱走了那一大捧玫瑰花,“啪”一下关上了门。

意泽叹了口气,他目光在那扇红色的门上停留了片刻。

转身下楼,到了十楼的商务套房。

离开?怎么可能?他只会离开这个门口,不会离开这家酒店。

他前脚刚收拾好东西准备订今天晚上的浪漫餐厅,后脚就看到付琳琳在朋友圈发的最新动态。

[和小盛姐在一起享受到了女主般的待遇#玫瑰花浴]

浴池里全是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叠在一起,漂浮在水面上泛着粉色的光。

意泽又打开了盛知许的朋友圈。

盛知许这几天都没有发朋友圈。

盛知许应该也在泡玫瑰花浴吧!那他买的玫瑰花还算有点价值。

没过多久,微信收到奶奶发来的一条消息。

奶奶:[知许去F国了你出发了吗?追妻路漫漫,加油!]

意泽更疑惑了,原本重新点进盛知许的朋友圈刷新了几次,还是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怎么知道盛知许去F国的?盛知许不是没有发朋友圈吗?

如果盛知许早就告诉老太太她出国,那老太太应该早就来问他有没有行动。

意泽挠了挠头,他原本英气的发型现在和鸡窝有一拼。

他必须得想一个问题,既能问出老太太怎么知道盛知许出国了,又能告诉老太太他也去了。

思虑半天,意泽终于灵光一闪。

意泽:[奶奶您怎么知道我们一起出去了?]

奶奶:[你没看知许的朋友圈?]

意泽一个猛子坐了起来。

盛知许把他屏蔽了!他只能看到很久以前的朋友圈!

意泽:[盛知许把我屏蔽了,奶奶,求给我发盛知许的朋友圈啊!哭哭表情]

老太太先发来一个捂嘴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终于发来了盛知许的朋友圈截图。

“来到F国,却没来得及去看那座铁塔,我没来得及去河畔散步,但我想起雨果在悲惨的世界里说的那句话——我宁愿靠自己的力量打开我的前途,而不愿求有力者垂青。”

盛知许的手,她滑动屏幕,眼眸忍不住流转出赞叹的光——赞叹自己的觉悟这么高。

有力者的垂青,其实也并非如此,如果是周唯君和黎昕帮她,她会欣然接受,因为他们知道尊重她。

但意泽,就是一个一意孤行按照他的想法替别人安排人生的人,他的垂青,她不需要。

付琳琳吹完头发出来了,倚靠在门框上勾了勾手,“知许姐,你不泡澡吗?”

“我对玫瑰花过敏。”盛知许先是露出了一个色眯眯的表情,随后摇头拒绝。

付琳琳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她挠了挠头,到岛台倒了一杯水,拿起手机假模假样刷段视频,实则给意泽通风报信。

付琳琳:[二少!我该拿什么拯救你?]

意泽:[?]

付琳琳:[小盛姐对玫瑰花过敏。]

意泽那边再没有任何回复。

盛知许坐在落地窗边,窗外的风景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她在看对面那栋办公楼上走来走去的人。

看吧!意泽口口声声让她原谅他,却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记不住。

感情的事,不能太认真,但也不能这么不认真吧!

“叮铃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

付琳琳站在客厅,她看盛知许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忽然有些心疼她。

“唉。”付琳琳叹了口气,转身去开门了。

刚把门打开,一个黑影闯了进来。

“盛知许?盛知许。”

意泽一进门左顾右盼,看到盛知许坐在阳台上,他迈开大步跑过去。

意泽半跪在地上,他捧着盛知许的脸颊仔细打量,“有没有受伤?我看你的手?过敏了吗?”

“喂,对,有闪送,好好好,我下楼去取。”付琳琳假装接电话,随后关上门走了。

盛知许微微低下头,她眼眸漆黑,不说一句话。

“盛知许对不起,我真的慌了,忙晕了,之前柳烟刚回来的时候送您那瓶玫瑰花香水,我还记得你对玫瑰花过敏,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对不起。”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意泽拉着盛知许的手,一贯深邃的眼睛现在多了几分哀求与愧疚。

盛知许抽出了手,淡然回复一句,“我没事。”

她从来不期望意泽可以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没有期待,就不会落空。

意泽不肯罢休,他双目猩红,“知许,你打我骂我,拿我撒气,好吗?”

“没必要。”盛知许轻轻一笑。

意泽红了眼眶,强颜道:“盛知许,昨晚我送柳烟去了医院就回来了,我已经下了调令,她马上就会调到——”

“意泽,我答应你这十五天和平共处,不是让你做解释的,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关心。”盛知许没有心思再听意泽解释,终结了话题。

意泽嗓音沙哑,“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就只有玫瑰花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