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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狼性:东北老炮儿 > 第140章 二虎有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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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中午饭,二虎回到号房收拾好了个人物品,在狱警的押解下离开了一监区。

当刘二虎的脚,刚踏出了监区闸口。

一监区所有的人都站在窗户跟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哥,二监区真的那么吓人吗?”老四手把着窗台上铁栏杆,小声地问姚老鳖。

“嘿嘿,和你小子唠个真事儿,你就知道进了二监区到底有多可怕了。”

望着刘二虎远去的背影,姚老鳖多少有点心情小激动。

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颏,他接着说道:

“记得那是1987年临近春节,县里在年前组织了一次很大规模的严打行动。当时也不管你是小偷小摸,还是他妈打架斗殴。就连平时在公园、旅店里烂搞破鞋、摸大姑娘脸蛋的,也都一起抓走。县里的公安大车小车的警笛,成天拉的大呼小叫,一共抓了七八天,那可真是抓他妈老鼻子人了!最后愣是把县郊的拘留所和看守所,都塞得满满登登,一点空余地儿都没有。”

“这次严打和83年的那次严打比起来,处理上倒不是那么严厉,不像之前乱枪毙人了。定性上也比较人性,几乎都是按你犯的案子大小去定刑量罪。”

“我当时也是因为一个小案子,让个他妈软蛋给供了出来。在派出所突审了一夜,就直接给我拉到了拘留所。当时分监区的时候,一监区的号房个个都是人满为患。十个人的一铺炕,恨不得都挤下了二十人。可就是这样,拘留所的公安们也不会轻易把人分到二号院(二监区)。”

“有一次,省厅的一个大帽来拘留所检查。看到一监区严重超员,就让拘留所的管事干部,把一监区多余的人都分配到二监区去。那二监区里关的都是重犯,合了号所长怕出乱子。于是他和省厅的大帽,解释了多遍。但是怎么劝,所长也没拧过人家省厅下来的活爹。没办法,所长就调了一批一号监,罪行较大的人,去了二监区改造。”

“谁也没想到,这帮人刚被送进二监区没到一个晚上,整个二监区就打翻了天。第二天早上早勤的时候,光是从那二号院里拉走打折了腿脚、掰断了胳膊的,就有二十多人。还有一个……啧啧,让公安抬出来的时候,耳朵鼻子都他妈让人给咬掉了!”

一想当初那天的恐怖景象,姚老鳖仍是心有余悸。

就连说话的时候,头上也渐渐泛出了一层薄汗。

“姚哥,那后来呢?”

“是啊,姚哥,后来怎么样了?”

周围的人也都来了兴趣。

仨一帮俩一伙的,围在姚老鳖的身边,让他继续讲完。

擦了一把头上要淌溜的汗珠子,姚老鳖继续说道:

“后来,这事儿惊动了市里和省里。市局和省厅都下来人调查。可查来查去,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主。在拘留所,就等着过渡去笆篱子吃牢饭和挨枪子儿,你能拿人家怎么办?整到最后,也就是留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以后就是再有拘留的人,按定性严格分监。除非在一监区不服从管理,拒绝改造的,才会被调到二号院去!”

都在一个屋里生活,姚老鳖说的话,老王和小磕巴自然也听得真真切切。

皱着眉头听完,老王和小磕巴的脸色,也是愈发的难看。

刚开饭的那会儿,听到管教说让二虎调监区。

他俩还以为,就是平常的号房小调整。

本想等着吃完饭,再去问问刘二虎怎么回事。可哪知道刚撂下了碗筷,就眼睁睁地看着二虎,被几个狱警管教连推带搡地给带走了。

“王…王哥…听这…听这意思…二…二虎去…去了那边…挺…挺危险啊!”

“操他妈的,好好的为啥要把二虎整二监区去?奶奶个腿的,一会儿我得问问管教去!”

咬着牙,老王“砰”的一拳砸在了炕沿上。

“嘿嘿,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在拘留所能随便调动老犯换监区的,也就只有正副所长才有权利。你以为问管教就有用啊?他他妈就是一个傻挣工资,没事儿卡咱们吃喝的小喽啰。你问了,也是白鸡巴问。”

姚老鳖斜靠在窗户根儿,瞅着门口坐着的老王和小磕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操!”

小磕巴咒骂了一句,无力地靠在了墙角。

而老王,则是抬着头盯着铁门上的观察口,默默看了很久……

………

与此同时。

拘留所东院,二监区。

在入门的闸口,有几个狱警对刘二虎的个人物品,仔仔细细地又重新做了一遍检查。

等检查完后,门闸的狱警喊了一嗓子:

“二监区六号房,领镣子一副!”

一听狱警说要给自己上镣子,刘二虎顿时心里就是一惊。

“管教,我犯什么法了?干啥要给我加镣子?”

“废什么话,进了二监都得戴镣子!这是上面的规定!”

狱警边说,边蹲下来捏了捏刘二虎的脚脖。

等做完了手里的活儿,他又站直了身体,对旁边一个坐班的公安说道:

“肉嫩骨头粗,能扛住劲儿!上副钢口好的铁镣子!”

坐班的狱警应了一声。

随后在旁边的警具柜里,拿出了一副黝黑铮亮的脚镣,扔在了刘二虎的面前。

指了指地上脚镣,坐班的公安没好气地说:

“看你是老人儿,给你个面子。你自己戴上它,锁口我们就不砸了。”

刘二虎捡起了脚镣子,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分量,估计这副脚镣能有五斤沉。

(讲到这里,二两必须要交代一下,关于拘留所里戴脚镣的这一段,二两绝不是杜撰。92年,二两的一位朋友,也是“狼性”的原型之一。在我们当地因为打架,被羁押在拘留所期间,整个二十二天,都是戴着脚镣子接受改造的。唯一和监狱不同的是,拘留所的脚镣分量略轻一些,且留有锁孔。不像是笆篱子的脚镣,腕扣用的都是穿销的钉子豁儿。)

一屁股坐在地上,刘二虎挽起了裤腿。拿过脚镣,分别在左右腿上扣好。

等坐班的公安找来了两个锁头,在他两个脚腕的镣子环上锁紧锁头,才让旁边的人给他搀扶起来。

刚站起来的那一刻,刘二虎就感觉自己脚踝一紧。

随后就是镣子环卡在骨头上,直接由神经反射给大脑里,一种沉甸甸的负重感。

镣子上的铁链耷拉在地上,随着刘二虎走路摩擦着地面,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

这声音透过空旷的监区走廊,变得异常的刺耳。

说实话,进了这么多回的拘留所。

这是刘二虎人生中,第一次戴脚镣子。

也是第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调整到拘留所老犯们,人人都心存畏惧、谈之色变的“二监区”!

可能是脚镣太沉…

也可能是他心有惶恐……

总之,这几步去号房的路,刘二虎走的很辛苦。

“咣咣咣!”

先前押解他来的狱警,掏出了警棍用力地砸了几下,六号房铁门的观察口。

“六号房全体起立,有新生报到!”

狱警的话,明显就是在嘲讽自己。

可是到了这令人压抑的二监区,就像之前姚大王八说的那样。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是棍儿,你就认清现实,把自己撅巴撅巴,当个他妈柴火烧了吧!

拖着沉重的脚镣,刘二虎有些吃力地走到了六号房的门口。

抬眼望去…

我操你妈,长见识了!

瞅清了屋里的一切,刘二虎暗叫了一声“牛逼!”

这六号房布置,和一监区的号房不能说是大同小异,简直他妈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一监区要是管教开了门,喊了起立。

你就是个再牛逼的刀枪炮子,社会大手子。

也得乖乖地老老实实站起来,手捏着大腿裤线,站军姿!

不然…

呵呵…

轻的,管教抽你两个大嘴巴子,算他心情好。

重的,领你出来,塞进长宽各一米半的铁笼子里,然后拿着通了电的警棍出溜你,让你在笼子里跳上半宿的迪斯科……

而这里,刚才狱警明明喊了“起立”。

可这屋里的十几个人,就像耳朵不好使,压根儿就他妈没听到一样。

一个个或是盘腿坐在炕上,或是七扭八歪地靠在墙边,翘着二郎腿。

还有一个更牛逼的,和刘二虎留着一样头型的秃老亮。他躺在炕上,歪着脑袋看着门口,干脆就他妈没起来。

开门的狱警见到六号房里的人,一个个活的,就像是小西天受供的十八罗汉一样,竟然破天荒的没生气。

只是没着好气地,朝着他们又重说了一句,来新人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后,就一推刘二虎的后腰,把他直接推进了号房里。

随即就重重地,关上了大铁门。

刘二虎让狱警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没让脚下的脚镣子给绊倒。

晃晃悠悠地站稳了身子,他转着头,左右各瞅了一圈。

和之前待的一监区一样,一样的屋子,一样的面积,一样的左右两铺炕。

只不过,这两铺炕上的人,个个都凶神恶煞般的,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没个好眼神儿瞅着自己。

“愣着干啥啊?把你的行李卷扔到东边的炕边儿,守着茅楼就行。”(茅楼:厕所的意思。)

回头瞅了一眼和自己说话的人,是一个坐在西边炕梢,身材魁梧且满脸刀疤的男人。

“嗯”

点了点头,刘二虎夹着行李卷,拖着脚镣,一步一挪走到了那个男人说的位置。

炕梢边,一个干瘦的像个骷髅一样的小个子坐在窗台上,一只脚晃荡在空中,一只脚踩在炕沿儿。

他脚上的脚镣,随着晃动,不断地敲打在炕沿木头方子上,发出着“啪啪”声。

“哥哥,麻烦借个光,我把被放炕上。”

刘二虎抱着被褥,看着这个“骷髅”。

“呵呵,挡你害了啊?行,爷爷给你挪地方。”

话一说完,这个干瘦的“骷髅”,一纵身就从窗台上轻快地蹦了下来。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这个“骷髅”落地的一瞬间,竟然闪电般地抓住了脚上的铁镣子。

然后稳稳地站在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小子会功夫!”

刘二虎心里一惊!

目测从窗台到地面,能有一米五六的高度。

加上脚上挂着五斤的脚镣,普通人别说是蹦。

你就是小心翼翼扶着炕沿下来,都得发出不小的声音。

瞪大了双眼,刘二虎又重新看了看这个形同骷髅的汉子。

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佩服。

“你撒楞的!整好了内务,俺们还等你表演科目呢!”

门口的汉子,显然对刘二虎的拖拖拉拉有点不耐烦了。

“演节目?刚进一监区的时候,我演过了…”

“操!一监区是一监区,来了二监区你就是个新人!新人进门,你不得唱个歌跳个舞,表演个啥节目,让大伙儿认识认识你啊?”

听门口的男人说完,刘二虎心里的干草,突然闪出了一丝火星。

不过好在二虎把心里的火,还能控制在没有燎原的范围之内。

略微了思考了一秒,刘二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行,你们想看什么节目?”

“哈哈,这就对了嘛!来了这屋,你就得听话!不听话就得挨收拾。哥几个,你们说,让这小子表演个什么节目啊?”

门口的汉子拍了拍炕沿,瞅着屋里的人说道。

“莽牛子,你先等会儿!”

东边炕头上一个剃着平头,长着一脸横肉的人,突然喊了一句。

“马老三,你他妈有事儿啊?等会儿,等会儿他妈晚上开饭了!”

“去你妈的莽牛子!我说等会儿就等会儿!我瞅着这小子好像一个人,我有话先问问他。等我问完了,你们就是他妈扒了他裤子,让他演个白条鸡都跟我没关系!”

“马老三?”听着这个名字,刘二虎在心里合计了半天。

脑子里把“通讯录”仔细地翻了一遍,他也没想起自己和这个“马老三”有什么瓜葛。

低头正挠头想着事儿的时候,马老三塔拉着棉鞋,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

离近了刘二虎才看清…

我操你妈,这个马老三比他妈自己长得还磕碜。

一脸的麻子,倒八字的眉。

酒糟的鼻子,翻猪肠子的嘴。

最他妈吓人的,这货还是个独眼龙。

因为他左眼的眼球,是个五分钱一个的,带彩花的玻璃球!

细看了几眼,这个马老三…

咦?

怎么感觉像个人呢?

像谁呢……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马老三的身高,比刘二虎矮一个脑袋。

所以说话的时候,他只能仰头看着刘二虎。

“我叫刘二虎,大哥你是……”

“呵呵,刘二虎,刘二虎,我找的就是你!”

马老三说完,两只手突然闪电一样地抱住了刘二虎的脖子。

然后手腕迅速用力下压的同时,他扭动大胯带动着膝盖。

铆足了劲。

这人直接对着刘二虎的鼻梁子,给他来了一记“冲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