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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 > 第130章 罪有应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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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荒寒,大殿之上。

月长老侧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偏过头,视线相触,他眼眶有些隐隐泛红,悄声说道,“昨儿夜里没睡好。”

堂下徵宫旁系那叔父正声泪俱下,涕泗横流,数落我的种种不是。

宫远徵抱臂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余光瞥见我与月长老低语,立即狠狠剜了我一眼。

“徵公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我从他情敌的行列踢出去?”月长老脊背一阵发凉,回头望向堂下,果然见宫远徵阴恻恻的目光。

我唇角微微勾起,“只要我们见面,你都逃脱不了。”

“你们是一点不顾别人的……”

“宫冷商!”叔父大吼一声,指尖颤抖着指向我,“你简直蛇蝎心肠!”

月长老话还未说完,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惊了一跳,忙抬手抚了抚心口。

我回眸,听得这话,只浅浅笑着。

“叔父说了如此之多,无非指责我手段狠厉,生性凉薄。”我轻叹了口气,眼神顿了顿,“可这在宫门不是共识吗?”

“叔父这五年逢人便说这些陈词滥调,连门口洒扫的下人都能倒背如流了。”

月长老轻嗤一声,被花长老扭头瞪了眼,当即敛起笑意。

“叔父若无他事,今日便到此吧。”宫尚角冷声道。

叔父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有一事禀报!还望执刃为我女儿妺徵做主!”

“终于说到正题了。”月长老又打了个哈欠,神色厌倦。

“我听闻妺徵妹妹前几日受了伤,叔父说得可是此事?”宫尚角瞥一眼我,正色道。

“正是!”叔父老泪横流,痛哭道,“我女儿遭宫冷商算计,被她那面首勾引,迷了心窍……”

他遮掩着脸,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呜呜咽咽地说不清话。

“远徵,妺徵所受何伤?”宫尚角看向宫远徵明知故问道。

“妺徵妹妹失了半个口舌,今后应是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大殿上除了花长老和雪长老惊诧不已,叔父悲痛欲绝,其他人皆面色镇定,并无半点惋惜之色。

甚至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宫子羽,闻言仅仅微蹙起眉,“谁勾引谁还不一定呢。”

“谁说不是。”宫紫商附和。

叔父立即抹了把脸反驳道,“羽公子和大小姐慎言!”

“叔父凭何指责是我指使萦风所为?”我淡淡开口道。

“宫门谁人不知你与那下作之人感情颇好,形影不离,倘若不是你妒嫉我女儿年轻貌美,妺徵又怎会遭此横祸?”

“哦?宫门貌美的女子可不在少数,我为何单单嫉妒妺徵妹妹?”

叔父神色一紧,悻悻瞥一眼宫远徵,吞吞吐吐道,“妺徵……妺徵……”

他知此时只能豁出脸面才有一丝机会,于是咬牙说道,“妺徵一直倾心徵公子,你妒忌她日后会成为徵宫夫人。”

宫紫商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刚要跟身旁的宫子羽调侃几句,侧眸忽而瞥见雪长老的怒视,立即回身,抬手捂住了嘴。

“当初是我要与徵公子和离,也是我主动弃了徵宫夫人之位,叔父如此说怕是难以立足。”

“而且我从未说过要娶妺徵妹妹,叔父尽管放心。”宫远徵冷哼一声,顺便睥了我一眼。

“叔父说是萦风勾引了宫妺徵,可宫门的暗岗均可证实,是宫妺徵让侍卫将萦风强行带去了旁系的院子。”

叔父有些慌神,抿了抿嘴,辩解道,“他们胡说!我女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他偏头看向宫紫商身旁的金繁,“宫门谁人不知,你宫冷商与大小姐一向交好,金统领受你指使让侍卫撒谎也未可知!”

宫紫商冷笑道,“叔父,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喜欢胡乱栽赃吗?”

“我说的句句属实啊,执刃!”叔父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疯般大声哭喊。

“那宫妺徵榻上的锁链怎么解释?如果萦风主动勾引她,还需被如此对待?”我面色微冷,凝眉沉声道。

“什么锁链?”叔父跌坐在地上,索性无赖到底,“我没看见锁链!”

闻言我唇角微微上扬,无奈叹道,“叔父,既然如此,不如让妺徵妹妹前来执刃殿,我们当面对质。”

“我已问过萦风,他确实被胁迫才去了旁系的院子。”我看向宫尚角,缓缓说道。

“你……你明知妺徵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那便是各执一词,无从考证了。”我遗憾地摇了摇头,“就像叔父说没有胁迫萦风,也没见过锁链,那同样地宫妺徵无法再开口,也没有人能证实她到底是如何失了半个口舌。”

不过无赖而已。

“你!”叔父站起身,抬手拉起袖口,作势要走过来动手,只是指尖还未碰到我,宫远徵的刀刃已落在他颈间。

“叔父,还想在大殿之上公然动手不成?”

他一怔,“徵公子,你糊涂啊,她私养面首,让徵宫成为整个宫门的笑话,你竟还偏私于她!”

宫远徵抬眸,冷冽寒意浮现眸中,“这是执刃殿,不是叔父撒泼打滚的地方,你若在此动手,同样有失我徵宫的脸面!”

“住手!成何体统!”花长老怒斥道。

叔父见局势不利,眸光一沉,立刻瘫坐下身,双手捶打地面,尖声痛哭起来,“这是要逼死老夫啊……”

“您老当年倚仗人多势众,要把冷商和阿沅赶出徵宫,可有想过会不会逼死他们孤儿寡母?”宫紫商抱臂讥讽道,“罪有应得而已。”

“今日我以风长老之名敬告叔父,你若敢动萦风,就休怪我不顾亲族之情,我的令牌受老执刃准许,可先斩后奏,我承担后果,叔父若不怕死,尽管动手。”我垂眸睥一眼,冷声道。

宫远徵眼波晃了晃,眸光暗淡下来。

叔父闻言容颜失色,却并不死心,他在地上慢爬几步,拽紧宫远徵锦袍的下摆,“徵公子,老夫是为你不平啊!”

“为了我?”宫远徵冷笑一声,红了眼圈,“即便叔父有那么几分为了我的心思,可阿沅是无辜的,为何也要阻止我那幼子的谱系落到徵宫?”

“是何居心,叔父心知肚明!”

终于出了口恶气,月长老似比我还要畅快,见花长老和雪长老面色十分难看,他清了清嗓子开口缓和道,“既然如此,此事待调查清楚,再予定夺吧。”

我们都明白,此番调查,结果遥遥无期。

殿外落雪不止,往事重提,心头并未轻松些许。

就在叔父嚎啕大哭时晚樱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一见我立刻红了眼睛。

她紧走几步,跪倒在地,声音发抖,“夫人……”

泪水倏地滑落脸庞,无声无息,我眸光颤动,不安翻涌而上,“你怎么来了?”

她嘴唇微颤,垂在身侧的指尖攥紧,仿佛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愧疚,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泪水先掉了下来。

“夫人,小公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