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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

满地残雪,月色的清辉从轻抬的窗口映在素白帐幔上。

莫山先生轻轻合上殿门,屋内熏香从榻边幽落而下。

“你到底为何要将我带回宫门?”萦风的视线落在我刚包扎好的掌心。

“不该问的别问。”

他在我身旁坐下身,理了理衣袍,指尖抬起想要握住我的手,忆起方才密道口的一幕又收了回去。

“起来。”

萦风向我使了个眼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窗外虚晃过一抹人影。

他偏头凝着我,眸中一点点晕开戏谑的笑意,“你付了一百金,不觉得不值吗?”

“如何算值得?”我淡淡启唇。

这一百金本就不是为了他的身子。

凉薄的呼吸靠近耳畔,我下意识撤身,被他伸手揽住腰。

指尖没入帛枕后,下一刻匕首的寒光落在萦风颈间,“你活够了?”

他眼神平和,甚至染上些许得逞的笑意,不仅没有放开手,还倾身又靠近了些许,“我的命本就是你花一百金买来的。”

“你想取走,动手便是。”

匕首见红,他垂眸瞥过,神色仍旧镇定,“但你想好了,现在杀了我,不久前在控鹤院付的这一百金,能不能达到你真实的目的。”

半晌,我唇角缓缓勾起,目光却冷冽如薄刀,“我其实只需要你活着。”

他眸光轻颤一下,听懂了我话中之意。

“只留你一口气在,也叫活着。”

我挑眉,笑容消失地无影无踪,“就算杀了你,再养一个便是。”

“我不只付得起这一百金。”

他盯着我上挑的眼尾,眼底氤氲开一抹失落,揽在我腰后的手慢慢放开。

原本也不过试探,知道我并不是贪图他人而付下钱,心底竟生出些许欢悦,萦风自己也道不明这股隐隐作祟的情绪为何。

他早知我与之前那些客人不同,在控鹤院初次对视时他就没有从我眼中看到欲望和调笑。

但之前他也确实从未对任何客人展颜过,更不要说主动揽腰。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站起身,神色恢复淡漠。

“什么都不需要做,待在风宫,尽量不要在宫门内走动。”我收起匕首,思索须臾补充道,“尤其不要靠近医馆和徵宫。”

他垂下眼眸,“知道了。”

“你居于偏殿,下人会带你过去。”我敛起眉宇间的凌厉,“出去吧。”

他迈出两步,忽而止了步子,微微低垂着头,背影带着一种凄凉的破碎感。

“还有事?”

萦风回身,走到妆台前,视线扫视一圈,蹙眉道,“你没有唇脂吗?”

“你要那作何?”

我说着站起身,走过去拉开妆奁,取出一个瓷盒。

他接过后扭开,用指腹沾了点唇脂,轻轻地抹在自己唇上,动作别扭,似乎第一次抹这东西。

而后抬起手背,落下唇印,他望着那抹熟悉的颜色,神色晦暗,始终低垂着双眸。

在我不解的眼神中,萦风抬手将唇印印在了自己颈间,朱红落在凝白的肤色上格外清晰。

“你这是……”

他唇边扯出一丝苦笑,“你不是想让别人误会你养面首吗?”

抬手将唇角的口脂抹花,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这样才能让人信服。”

我怔了怔,忽而明白从前他身上有过的唇印该是那些客人真实留下的。

声落,萦风迈步走到门边,指尖抚上门扉,犹豫一瞬,微微偏头说道,“希望你不是想试探那位公子。”

“看得出来,他十分在意你。”他轻叹了口气,“试探不会有好结果。”

萦风离开后我在妆台前的杌凳坐下身,垂眸,凝神盯着地面,这双与宫远徵颇为相似的眉眼,流露出的神色全然不同。

却有些相似的悲楚。

原也是位苦命人,我意外之举似乎于他而言是种解脱。

至少在宫门不会再受欺辱。

思绪尚未回拢,微开的轩窗倏地被打开,彻底合上后宫远徵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不等我开口,他快步来到我面前,直接单手搂腰抱起,我一惊,身子已被迫坐在了妆台边,“阿徵……”

“他碰你了?”桌上的瓷瓶被扫落在地,破碎的声响回荡在殿内,也回荡在他心口。

宫远徵的语调小心翼翼,说这话时带着几乎微不可闻的委屈,似是生怕听到令自己心碎的言语。

“没有。”

“那吻痕是如何来的?”

显然方才萦风走出正殿,颈间暧昧的痕迹被他看了去。

他抬手将我双膝分开,站在我两腿中间,搂在腰间的手臂收紧,身子紧密贴合,我从他眸中捕捉到了清晰的醋意。

受伤的掌心被迫搭在他颈后,我急忙抬起另一手抵住他肩头,用力推了推,“那不是我……”

话未说完,他的吻猛地覆上来,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性,推搡他的手被反剪在身后,宫远徵揽在我腰间的手死死握紧我的手腕。

“姐姐,我说的话你都忘了?”

“那真的不是我的吻痕,阿徵……”

他红着眼睛,此刻已全然听不进去,空出的手毫不犹豫地扯开我腰间的襟带,衣衫当即滑落,露出润白的肩颈。

唇齿相依的亲吻从未如此急切,凉薄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像是宣泄不满和占有欲,强势得不容我有一丝的挣扎和反抗。

他手指清瘦有力,触感冰凉,握在腰间时凉意穿过里衣,落在温热的肌肤上,令我身子猛地颤了下。

吮吻从唇上延至锁骨,我才得以喘息,埋在颈窝的呼吸愈发滚烫,疯狂地亲吻遮掩了他眼底阴沉的妒意。

我被他箍在怀里,衣衫半退,而他衣冠完好,不禁又羞又恼。

但很快便被他亲得晕乎乎,神志模糊,破碎的喘息令我难以说出完整的话,“真的……不是我……阿徵……”

炙热的气息落在胸口,温热也随之落下,我眸光轻颤,停止了挣扎。

宫远徵终于恢复些许理智,半晌站直身子,将下颌抵在我肩上,松开了我的手腕,双手紧紧将人揉进怀里。

半敞衣襟的身子全然没入他胸膛,宫远徵贪婪我身上淡淡的柔香,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势。

“不许你碰他,姐姐。”

“我们不都说好了吗?”还未平息的炽热心跳,让我声音带着点颤抖,抬手抚了抚他的背,“你不是答应要相信我的吗?”

他退开少许,抬手拉上我肩头被扯落的衣衫,眸中既失落又委屈,“那家伙长得与我实在相似,万一你……”

我抬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直视着我,“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

*

羽宫地下室,宫唤羽坐在榻边,阴冷的双眸凝着眼前的侍卫,“你可看仔细了?”

“属下看得十分真切,那面首离开后徵公子立即进了风宫正殿。”

宫唤羽冷笑一声,“他们俩果然在作戏,养面首不过是想借此和离。”

那侍卫不解,“可风长老与徵公子和离又能如何呢?依属下看,对少主更加构不成威胁。”

“蠢货。”宫唤羽斜乜了他一眼,昏暗的光线遮不住他眼底的凶狠,“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俩是想面上假装和离,背地里偷偷在后山修炼镜花三式。”

“毕竟李云祉已死,要想对付我的玄石内功,唯有镜花三式与玄鸟符可破。”

无锋已除,江湖安稳,这时候如果在前山光明正大修炼镜花三式,确实引人怀疑。

“是属下愚钝了。”他小心觑了眼宫唤羽开口道,“那是不是该尽快动手,逼他们交出无量流火。”

宫唤羽摇了摇头,“按远徵弟弟的内力来说,短时间内很难修成镜花三式,除非……”

侍卫拧眉思索片刻,“除非有出云重莲相助?”

宫唤羽扯了扯嘴角,“你也没到蠢出升天的地步。”

“据属下所知,医馆还有一枚出云重莲的花种,但徵公子一直没有培育。”侍卫悻悻一笑。

“盯紧了,一旦他动手培育出云重莲,立即报给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