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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 > 第117章 这么死,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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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落,晚樱带阿沅迈上台阶,他刚走出两步,又忽而回头抓紧我的衣裙,泪珠从苍白的小脸滚落,“他们又要欺负你,娘亲,阿沅不走……”

“爹爹说话……说话不作数,他……答应我……要护你的……”他抖着肩膀啜泣,满目委屈,怎么也不肯放手。

叔父见我想让阿沅离开,立即指使手边的侍卫围住徵宫大门,“前些日子,我们旁系的院子中多人染了圣疮,我女儿本生得花容月貌,现在因留疤都无法出门了!”

他厉声指着阿沅,“就是那小孽种!散播圣疮的不祥之人,又不归我徵宫的谱系,凭何赖在这里不走!”

他颇有些气急败坏,说着就要吩咐下人过来夺阿沅,一拥而上的侍卫推倒了多名侍女,晚樱蹲下身捂住阿沅的耳朵,将他紧紧护在怀里。

“我看谁敢?”斩杀点竹后这是我第一次在宫门中抬刀。

寒风拂起鬓边的碎发,凌厉双眸起了杀气,“叔父,你好像忘了,我除了是徵宫的冷夫人,我还是风宫长老。”

“不敬长老之名,你担待得起吗?”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嗫嚅道,“我是徵宫位分最高之人,执刃都要尊我一声叔父,你难不成还想斩杀长辈?”

“宫冷商,你这种冷血之人怎么配做徵宫夫人和长老的?”

我心里翻涌着怒火,冷笑一声,“我连我爹宫流商都没放过,我还怕多杀你一个?”

那叔父闻此,脚下不禁后退半步,眼底滑过一抹惧意,“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我视线扫过周围的侍卫,他们皆胆怯地低下头,谁也不敢再上前。

淡墨的天色下飞雪纷至沓来,我提刀迈步上前,脚下破碎的薄雪生出寒意,“叔父难道不知我的令牌可以先斩后奏吗?”

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嘴唇哆嗦,眼神恍惚,“你……”

余光从晚樱怀里的阿沅身上瞥过,急忙说道,“你要当着孩子的面大开杀戒吗?”

脚步止了,我握紧冷月刀,上翘的眼尾发红,我确实不想让阿沅见到这一幕,可他怎么也不愿走。

叔父见我稍有分神,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一名侍卫突然从他身后迈出,一阵凉风袭来,刀尖直抵我心口。

冷月刀翻转,身子往旁边一侧,嘶嘶火光在漫天大雪中迸现。

下意识上前的玄冥被一名侍卫的剑锋拦住,他当胸一脚,狠狠踢向来人。

晚樱惊慌的哭喊声传来,我与玄冥同时回头,两名侍卫正用力拉扯她怀里的阿沅。

冷月刀霎时脱手,冰冷而决绝的刀光撕裂寒风而去,晚樱跪下身,将阿沅死死按在怀里,鲜红的血喷薄在她脸上。

其中一名侍卫浑身一僵,血流顺着捂在脖子上的指尖簌簌下落,眼眸刹那染上暗红,向后栽去。

玄冥几乎出于本能,立刻上前保护阿沅,肃杀剑气逼得另一人连连后退。

那叔父大惊失色,双腿发抖,尖声叫道,“杀人了!”

匕首的冷光闪过眼尾,我的目光穿过风雪落在晚樱怀中那抹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影上。

刚要上前,手臂的衣袖晕染开鲜红的血色,担忧阿沅的急切令我双眸吝气上涌。

这一刀似要将我的血肉剜开,带着狠绝之气刺入。

我手腕当即抬起,毫不犹豫地刺穿身后之人,带血的刀尖出现在叔父眼前。

他呼吸一滞,双腿发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跌坐在地。

撕裂血肉的声响后刀身遍红,叔父盯着落血的刀口,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绝望而惶恐。

手臂上落血不止,我已顾不得痛意,眼神森寒幽深,抬刀抵在他颈间,“这些年我对你们一忍再忍。”

“你万不该动阿沅。”他的眼眸一瞬空洞无光,失神一般愣怔在原地,“自作孽不可活。”

“你放心,你们旁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你那'貌美如花'的女儿。”

旁系这些年全然没意识到,他们养尊处优的生活是我几乎付出生命代价,斩杀点竹换来的。

他一听立刻抬手握住我的刀口,跪在地上,发丝凌乱,战战兢兢地哭道,“冷商,你听我说,不是我要为难你们,是……”

没有了往昔的尊贵体面,他整个人看起来颓败又凄然。

“执刃到。”

冷月刀一顿,我眼里的杀气凝结,神色晦暗。

宫尚角从雪中慢步走过来,轻掀眼皮,斜乜了眼跪倒在地的人。

叔父一见,立刻改了脸色,失神的双眸染上喜色,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连忙跪爬到宫尚角脚边,声泪俱下地哭道,“宫冷商要手刃徵宫长辈,执刃要为老夫做主啊!”

我的刀口随即抵到他颈后,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感觉到冰凉的刀口,叔父倏地背脊绷直,满目惊恐。

宫尚角抬脚踢开了他,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衣袍,眼底流露出轻蔑,“叔父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您都要做我的主了,还需要我这个执刃吗?”

原本保护阿沅的暗卫,方才在宫尚角到来之前就要出手,见此情景又悄然退下了。

宫尚角抬手握住我的刀柄,见我不肯松手,心底泛上一丝心疼。

他上前一步,在我耳边说道,“这么死,便宜他了。”

我偏过头,目光相触,我在他眸中捕捉到了阴鸷的寒意。

年少跟随他斡旋江湖,面对血雨腥风的杀戮时他就是这种眼神。

*

凛冬已至,冷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徵宫大门打开,凄清灯火中正殿廊下空无一人。

宫远徵快步走上台阶,脸色阴沉,眸光冷冽,不顾下人的阻拦,来到门前。

他推了下门扉,纹丝不动,大门被从殿内拴紧。

“姐姐,你开下门。”他用力拍了拍门,声音有些发抖。

一直守在院中的晚樱,迈上台阶,悄声来到他身旁,拭了拭不断下落的眼泪。

“夫人吩咐过了,不见任何人。”

“莫山先生来过了吗?”

晚樱点了点头,泪落得更凶,“是圣疮。”

她哽咽道,“夫人不想将病气渡给他人,徵公子还是不要进殿了。”